是的。
她還不想放棄。
不想放棄的原因,是她還深愛着那個從未對她付出真心的男人,她幻想着他念及二人多年的感情,所以,纔沒有在離開箜卡的時候,就用電腦操控引爆她腰上的炸彈。。
女人有時候很傻,明知道是火坑,還義無返顧的朝裡面跳。她也挺傻的,明知道一切都是鏡花水月,做不得真,可她還是情願做那個無藥可救的傻瓜。。
“噹噹噹---”門突然響了。
胡勇警覺地起身,語氣凌厲地問:“誰!”
“是我,蘇明!剛纔出去的那小子,帶着一隊同盟軍的人回來了!”下屬在門外報告。
馬月嬌帶着胡勇急匆匆地來到外面,透過飛機舷窗,她看到一小隊荷槍實彈的同盟軍士兵和之前那個孱弱瘦小的少年站在一起。
軍隊沒有撤完?
馬月嬌的眸底顯出一絲疑惑,她貼近窗口,仔細觀察了一陣子,沒有發現異樣。
於是,她轉頭對胡勇說:“你去把那個男孩帶上來!”
胡勇隨即打開艙門,走出飛機,他用槍口指着舷梯下面的阿奈,“你,回來!”
阿奈沒有動,他神情茫然地朝胡勇望了望,然後,指了指身後散落在舷梯兩邊的衛兵,大聲喊道:“長官說了,要我和幾個衛兵一起上去!”
胡勇愣住,一起上來?
怎麼,同盟軍的人,還留了後手?
他揮揮手,示意阿奈他們等等,然後他重新回到艙門裡面,問馬月嬌,“放不放他們上來?”
馬月嬌猶豫了一下,覺得此時同盟軍的人應該不會對他們構成致命的威脅,畢竟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旦發生意外狀況,多個盟友就多幾分生存的機率。
機艙後部的人質,似乎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也是蠢蠢欲動,負責看管的下屬顯得很是緊張,生怕看管不當發生不可控的惡性騷亂。。。
馬月嬌衝着胡勇點點頭,“放五個人上來,不許帶武器。”
胡勇再次領命而出,他說了要求,然後就看到阿奈和四名同盟軍的人,卸下武器,依次走上舷梯。。
胡勇簡單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異常,就放阿奈幾人進去了。
隨即,艙門又重新闔上。
馬月嬌的視線掃過面前的幾個士兵,最後把目光停在他們中間身材最是瘦小的阿奈身上,“他們的話我不相信,你告訴我,他們爲什麼沒有撤,另外,撤走的那些軍隊,是誰的命令?”
阿奈撓撓頭,似是被馬月嬌的問題問住了,他想了幾秒,才擡起無辜的黑眸,看着敏感多疑的馬月嬌說:“我也不大清楚。聽他們說,是司令命令機場的軍隊撤走的,不過,爲了保護飛機,還是把他們留下來了。”
“你知道騙我的下場是什麼,對嗎?”馬月嬌目露寒光,盯着阿奈和他身後幾個高高低低的軍士。
阿奈明顯瑟縮了一下,“知道。你有炸藥,我們不聽話,你就會讓我們死!”
馬月嬌滿意的點頭,“挺聰明的。這樣,你帶着他們去看管人質,胡勇,給他們發槍。”
槍支彈藥,他們之前從同盟軍那裡得到了不少,所以,很快,阿奈幾個人就被胡勇帶去人質那邊了。。
阿奈看到和人質擠在一起的莫溫,他回頭,懇求胡勇說:“他是我的同伴,讓他和我們一起吧。”
胡勇挺好說話,莫溫很快也分到一支槍,和阿奈站在一起,看管人質。
趁其他人不注意,莫溫輕輕碰了碰阿奈,“嚇死我了。”
阿奈被攆下飛機之後,機艙發生騷亂,雖然只是恐怖分子內訌,可畢竟死人了,兩個血淋淋的屍體躺在地上,那種視覺上的衝擊,把膽小的莫溫差點嚇尿了。在他看來,沒有阿奈的機艙和地獄沒什麼差別,他以爲阿奈再也不會回來了,可就在他絕望到快崩潰的時候,他看到阿奈帶着幾個同盟軍的士兵回來了。。
現在,他又能呼吸了。站在瘦小的阿奈身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阿奈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莫溫,給了他一個微笑。
有些秘密他還不能告訴莫溫,因爲莫溫激動起來會把事情弄糟糕的。
阿奈轉開視線,朝一旁那個身材高大的“同盟軍”戰友望了一眼,心臟驟然間急跳起來。。
這一切都不是夢。
不是夢。
他身邊站着的,根本不是他的戰友,而是從天而降,神勇非凡的中國特種兵。。
在兵營裡,他被幾個影子迅捷無比的撂翻在地,起初他以爲自己去了另一個世界,因爲那些出現在視線裡的影像,看起來和母親說的幽靈差不多。。。
當時,他被卡住喉嚨,一句話都講不出來,恐懼,巨大的恐懼使他瞪大雙眼,意識開始模糊。。
就在那時,他聽到了一聲極具威懾力的問詢:“你怎麼沒走?”
接着,月光從黝黯的雲層透出一絲光亮,隱隱約約中,他好像看到了記憶中那抹鮮紅的五星圖案。。
希望伴隨着狂喜,就那樣猝不及防的竄入流淌的血液。。。
他艱難地張嘴,用盡全身的力氣,啞啞地喊:“中國。。。。中國。。。”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道猶如天籟一般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你想說什麼?”
倏地一下,卡在喉嚨上的壓力驟減,他一邊大口,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一邊擡眸尋找解救他的女人。。
於是,他就看到了一雙寒星般清澈光亮的眸子,正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在那樣一雙能看到人靈魂深處的黑眸下,阿奈一五一十的把所知道的,經歷過的事情做了簡短的敘述。
他告訴那些神兵一樣的勇士,飛機上有炸藥,綁在一個被人稱爲指揮的女人身上。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說出了飛機上恐怖分子的具體數字。
他甚至把機長準備計劃暴動自救的情況也告訴了中國的特種兵。
等一切都講完了以後,他垂下頭,拉了拉一直用心傾聽他講話的女子的手。
“我能不能和你單獨談一談。”阿奈說。
穿着作戰服,英姿颯爽的女子對着他輕輕一笑,極溫暖的一抹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