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女孩大喊着,不斷的朝流光投來祈求的目光,男子則更加賣力的表演着,身後的兩個男子也走了上前卻拉拽女孩。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調戲良家婦女,還有沒有王法了?”流光開口,帶頭的男子轉身看了流光一眼,隨後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起來。
“小娘子,人這麼瘦弱,口氣卻不小,你去打聽打聽,我龍麻子是誰?這兒我說了算。”男子高傲的揚起下巴,流光對葉兒使了使眼色,葉兒走了上去,一把擒住了男子的手,三下五除二便將三個男子打倒在地。
“你……你們給我等着。”男子一邊跑一邊還在囂張的喊着,流光讓葉兒將女孩扶了起來。
“姑娘,你沒事吧?”葉兒關切的問,女孩搖了搖頭,突然走帶到流光面前跪了下來,兩隻手拉着流光的裙角。
“小姐,謝謝你救了我,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小女子只希望您能幫小女葬母,小女願意爲奴爲婢,一生一世伺候您。”女孩不斷的磕着頭,流光卻不斷的打量着女孩。
流光慢慢朝屍首走去,蹲下身掀開了泛黃的白布,只見屍身臉色發青,嘴脣蒼白,手臂上已經長了屍斑,向來只聽過盜墓盜金銀財寶的,如今卻遇到一個盜屍首的,爲了能進入閔府,真是煞費苦心啊!
“葉兒,給這位姑娘一些銀子。”流光說着,葉兒也便照辦,從腰間取下一個錢袋,將錢袋交給了女孩。
“這裡面有五十兩銀子,你安葬你母親之後還會剩下一些,就當做盤纏吧!”流光從女孩的身邊走過,緩緩開口,隨後對葉兒說:“別看了,走。”
“恩人留步……”女孩追了上去跪在了流光的面前:“小女子曾許諾,若是誰爲我葬母,我將一生一世爲奴爲婢追隨她。”
“不必了,我不缺奴婢。”流光冷冷開口,葉兒轉頭看了女孩一眼,點了點頭,便跟着流光離開了,女孩的眼裡露出一抹恨意,要緊閔府,竟然要付出這麼多,早知道自己就不幹了,不過天下沒有能難倒她胡媚兒的事情。
流光和葉兒走着,葉兒不斷的搖頭嘆息,本以爲流光會問自己,沒想到一路上流光一言不發,葉兒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谷主,那姑娘多可憐啊?爲什麼不收留她呢?”
“天下可憐之人那麼多,閔府裝不下。”流光繼續往前走,葉兒更加不解。
“可前些日子不是才收留了四個嗎?”葉兒嘟着嘴問,流光真是哭笑不得,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她幾乎都知道,但她卻不理解,不過也難怪,畢竟葉兒是個善良的姑娘,她會以爲天下所有人都如她這般善良。
“葉兒,你聽說過農夫和蛇的故事嗎?”流光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着葉兒,葉兒也算聰慧。
“您的意思是那姑娘?”葉兒皺了皺眉,流光轉過頭不再多說。
慶王府,街上鬧事的男子跪在慶王面前,對慶王說:“王爺,胡媚兒並未得手,這閔非語雖然給了錢,卻沒答應收她入府。”
“這閔非語果然夠謹慎,告訴胡媚兒,無論如何,一定要進閔府。”慶王轉過頭狠狠的看着男子。
“是!”男子應着退了出去。
自從流光來見過孫夙後,孫夙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每天除了練功就是讀書,完全從過去的陰霾中走了出來,天劍山莊也越發壯大。
流光偶爾也會帶着步涯到孫夙府中看看孫夙,至於葉兒,卻是不敢帶了,畢竟葉兒那點小心思,流光早就看在眼裡,女大不中留,看來自己是得找個機會爲她說媒了。
“谷主……”孫夙朝流光走過來,一邊打招呼。步涯則和孫夙互相點頭慰問,孫夙和流光並肩,步涯緊隨其後,三人緩步前行,山莊內,不斷有人從三人身邊經過,都會打一個招呼,喊一聲:“莊主,閔大人。”
“看起來你近來還不錯嘛!”流光微微笑着。
“託你的福,還行。”孫夙臉上帶着淺淺笑意,步涯在身後默然不語。
“那倒是嚴重了,對了,山東那邊發放賑災糧食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流光忽然轉頭看着孫夙。
“你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我定當竭盡全力,只是賑災一事,朝廷若是知道會不會對我們有打壓?”孫夙突然擔憂的問。
“如今連年荒年,朝廷也顧不上了,能種糧食的地方都種上吧!教人們疏通水道,引流灌溉,讓旱的地方有水,洪的地方排水……”流光和孫夙邊走邊聊,步涯在後面聽得認真,果然,兩人都不是凡人。
正聊着,突然有人來報:“莊主,閔府一名叫‘葉兒’的丫頭說是來找閔大人。”
“哦?這丫頭怎麼來了?”流光微微一愣,隨後對孫夙說 :“阿夙,我就倚仗你了,希望下次見面你會變成更加強大的阿夙,”
“一定。”孫夙伸出了拳頭,流光也伸出拳頭輕輕碰了一下孫夙的拳頭。
看着流光離去的背影,孫夙嘴角帶着淺淺笑意,她一直都像光一般照亮大地,可大地衆生又有多少人知道她呢?
流光和步涯走到門口,見到葉兒一臉緊張的站在門口,流光走了過去,皺了皺眉,一臉無奈的看着葉兒。
“葉兒,你怎麼火急火燎的就趕過來了?”流光開口。
“谷主,那個女孩跪在我們閔府門口,說非要見到您不可,周圍圍了好多百姓,我是從後門出來找您的。”葉兒顯得很焦急,流光略有所思。
沒想到這個丫頭竟這般難纏,這麼曬的天,要是一直跪下去,恐怕常人難以忍受,不過那個女孩並非常人,是練武之人,練武之人的筋骨自然會強壯一些。
“就讓她跪着吧!閔府的收入可養不起閒人。”流光說着上了馬車,步涯看了葉兒一眼,朝葉兒做了一個鬼臉。
快到閔府的時候葉兒對步涯說:“走後門。”
“谷主,這閔府可是您的府宅,爲何要躲?”步涯不解,他可從來不知道躲是什麼意思,向來都是人怕他,他可從未怕過人。
“我不是怕她,我是怕百姓不允許我進。”流光開口,步涯當即明白。
葉兒嘟着嘴喃喃:“這姑娘真的好可憐。”
“你若是見她可憐,便讓她進來,你出去。”流光毫不客氣的說,葉兒一臉委屈,不再說話。
流
光到了府中便睡下了,畢竟奔波了一日,天氣又如此燥熱,確實有些難以承受,葉兒則時不時的朝門口走去看看。
正在這時,突然閃電打雷,葉兒擡頭看天,只見一片烏雲擋住了晴朗的天空。
“這天真是說變就變……”葉兒正嘆氣,突然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葉兒用袖子擋住額頭便朝西苑跑去,想起那個女孩還跪在門口,葉兒便找了一把傘送了出去。
“姑娘,你快走吧!我家大人是不能讓你府的。”葉兒苦口婆心的勸說着,女孩擡起頭,楚楚可憐的看着葉兒,臉上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頭髮溼噠噠的搭在臉上,看起來更加淒涼。
“姐姐,求求你,求求你跟閔大人說一聲,我什麼都能做,哪怕是劈柴燒火,我都沒問題的,哪怕是洗馬桶都行,我現在無依無靠,閔大人給了我活下去的機會,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女孩拉着葉兒的手,一邊落淚,一邊痛訴。
葉兒哪裡招架得住,趕緊將傘放到女孩手中跑了進去,並讓人關上了門。
葉兒躲在門口喃喃自語:“這就是一隻小兔子,怎麼可能是蛇呢?”
“兔子也會咬人……”步涯的生硬響起,葉兒擡頭。
只見步涯站在遠處的屋檐下,如同往常一般,冷冷的抱着雙手。
“誰要你多嘴,你以爲你是誰啊?”葉兒不服氣的嚷道,步涯看了她一眼,隨後就消失不見了。
葉兒冷哼了一聲,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葉兒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只見步涯正站在自己身後,一向不帶傘的步涯身上竟沒有半點溼潤的跡象。
“你……你是怎麼過來的?”葉兒嚇了一跳,自己從小也學了些能保護自己的功夫,可像步涯這樣神出鬼沒的功夫,她卻從來沒有見過。
“這世上很多事情是你不能理解的,善良有時候是好事,有時候卻是最大的壞事,谷主的做法自有她的道理,你不要自作主張。”步涯語重心長的說着,這還是葉兒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而且是這樣溫和的態度。
“你幹嘛跟我說這麼多?”葉兒的語氣也溫和了許多,步涯突然轉過頭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看着葉兒。
“因爲你是個傻女人。”步涯話音剛落,身影便消失不見,葉兒氣得直跺腳。
“你纔是傻女人,不,你是臭男人。”葉兒氣呼呼的說着。
這時候只聽見空中傳來步涯的聲音:“傻瓜是從來不會承認自己傻的。”
胡媚兒並沒有打傘,一直跪在雨中,傘被風吹出去很遠,胡媚兒一動不動的跪着,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是那種一吹風一淋雨就會暈倒的女子,可惜她不是。
真不明白慶王怎麼想的?只要騙過去不久行了嗎?爲什麼一定要讓自己假戲真做,而且膝蓋下還不允許墊東西,一旦有朝一日自己進了閔府,一定會讓閔非語好看,誰讓她這麼狠心。
胡媚兒心裡雖然這樣想着,但外面卻是一個楚楚可憐悽悽慘慘的女子,不久後有一個婆婆走到了胡媚兒的身邊,爲胡媚兒撐了傘,隨後越來越多的人走了過來,紛紛指責流光官越大,架子越大,心越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