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來得太緊急,差點就出事了,這也引起了流光的重視,以前一直知道皇上那邊,樑王那邊和慶王那邊都有人對閔府虎視眈眈,一直有人盯着,那時候並不覺得這羣人有什麼本事,如今看來,是自己小瞧了這些人。
流光找來步涯,悄聲在步涯耳邊說了幾句;步涯點了點頭,便出去了。葉兒好奇的問流光:“谷主,您跟步涯說什麼呀?”
“葉兒,你不是總說我們閔府戒備太鬆了嗎?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別想知道閔府的情況,我要讓他們知道我閔非語並非魚肉,任人宰割。”流光嘴角帶着笑意,視線落在了外面。
“可是這樣會不會引來更多仇敵?”葉兒擔憂的問,流光搖了搖頭。
“放心吧!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流光微微一笑,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慶王回答府中,一怒之下將探子一刀抹了,想起自己竟被閔非語當衆羞辱,自己堂堂一個王爺竟然拿錢去賠償一個大學士,尊嚴何在?威嚴何在?
“可惡,這閔非羽實在可惡。”慶王一拳砸在桌子上。
楊儀則讓人將被殺了的探子拖出去:“這種廢物扔到後山喂狼。”慶王開口,對方應了一聲‘是’便離開了。
隨後楊儀親自端來水將地上的血跡擦乾淨,這纔對慶王說:“俗話說無風不起浪,王爺,咱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有?”慶王轉過頭狠狠的瞪着楊儀,隨後怒吼道:“我恨不得把整個閔府都翻了個底朝天,連個影子都沒見到,你還跟本王說無風不起浪。”
“王爺,小人聽說你們今天到了桃林旁就被齊將軍阻止了,我看這桃林恐怕有異……”楊儀說着將抹布扔進盆中,一拍手,一個丫頭走了進來將水盆端了出去。
“小人曾聽過桃花陣,石頭陣,這些都源於八卦陣,據說精通此術之人能讓人進入桃花陣就像進入迷宮,裡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到裡面……”楊儀邊走邊說。
慶王臉色變得有些奇怪,慢慢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楊儀:“天下當真有此術?”
“王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您想,爲什麼您搜其他地方的時候並沒有人跟在您後面,您一說要搜桃林,這齊將軍就出現了呢?我看着齊將軍恐怕與閔府有些勾結……”楊儀一直垂着頭,暗暗的看着慶王的反應。
“不可能,前些日子,齊朔還說忠於本王,酒醉吐真言,本王相信他絕對沒有說謊。”想起那日齊朔在自己這裡喝酒,還將宮中當日的事情說了出來,慶王就知道齊朔並沒有背叛自己。
“王爺,英雄難過美人關,這閔非語相貌出衆,才華卓絕,只要是個男人誰又不會動心呢?加上齊朔將軍的亡妻杜流光本就是個聰慧之人,也許他在兩人身上看到了共同處,移情於閔非語呢?”楊儀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慶王聽了不置可否,點了點頭:“說的是啊!不光這齊朔,就算本王對那丫頭也有幾分動心,對了,一直都派人盯着那南陵公主的嗎?”
“王爺放心,無時無刻不在盯着,只要她出將軍府,有任何動向,奴才一定稟報王爺。”楊儀雙手作揖。
慶王喃喃:“這丫頭平日總愛出來玩,難道真是對齊朔生出感情了?”慶王有些困惑的說。
“王爺,有朝一日,您登了寶座,別說這南陵公主和閔非語,這天下美女,您要誰誰還不是您的?”楊儀及時奉承拍馬。
“你想死啊?這話是你這狗奴才能說的嗎?”慶王突然怒瞪着楊儀,楊儀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王爺恕罪,奴才口無遮攔,奴才該死,奴才掌嘴……”楊儀說着不斷的打着自己的耳光,慶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起來吧!你說得很有道理,哈哈哈……”兩人的笑聲穿透院牆。
林晚自從得了特許,經常往閔府跑,這日,剛到閔府,就被流光喊住了,林晚蹦蹦跳跳的到了流光身邊問流光:“師父,不知您叫徒兒有何要事?”
“你跟我來。”流光說着伸手牽起了林晚的手便朝桃花林走去,只見忽利努er正在練劍,漫天桃花飛落。
“阿強,你真是進步神速,咱兩比比……”林晚說着就要過去,卻被流光拉住了。
“你們兩跟我過來。”流光說着將兩人拉着進了桃林,這纔是最隱秘的地方,一直以來,就連樑王都不知道。
桃林深處,流光拉住兩個孩子的手交he在一起:“從今往後,你們要像兄弟一樣相親相愛,知道嗎?”
“知道了,師父!”忽利努er和林晚同時開口,男孩的聲音渾厚有力。
“阿強,你要記住,你的名字叫阿強,以後你只能和我們說一樣的話,過去的記憶你可以放在心裡,但是絕不可以提起,知道嗎?”流光鄭重而深沉的看着忽利努er,忽利努er點了點頭。
流光隨後將林晚拉了過來:“小晚,你和阿強早就認識了對嗎?”
“師父,我們沒認識幾天。”林晚耷拉着肩膀,輕鬆的回答,流光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一直沒有收回來,林晚不禁嚇了一跳,腦子一轉,隨後說:“沒錯,我和阿強已經認識很久了。”
“多久?”流光繼續問。
林晚的眼珠子不斷的轉動着,想了想:“兩年了,我從小就是個孤兒,一直靠乞討爲生,兩年前遇到阿強,我們一路討飯,有一次跟隨災民一起逃到了這個地方,我是和阿強一起預見師父的,後來才遇見齊將軍……”林晚侃侃而談。
流光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對林晚說:“師父不是要你說謊,而是爲了保護你們兩個知道嗎?如今天下一片大亂,有人會濫殺無辜,師父收留你們,但你們也要懂的保護自己。”流光說着轉頭看向忽利努er。
忽利努er突然拜倒在地,雙手合十,高高舉起又放下,對流光拜了三拜:“多謝……師父……救命之恩!”
流光將忽利努er扶了起來,隨後在林晚耳邊說了幾句話,林晚點了點頭,拉着忽利努er的手,三人一起走出桃花林。
將軍府,齊朔
自從得知忽利努er就在閔府後,總是坐立不安,生怕有一天東窗事發,要知道,突厥的人已經到京郊來追查了,如今慶王又插手,這件事真的很棘手,只希望閔非語能吉人天相。
正想着,突然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回頭一看,只見段嚀溫笑呵呵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門口,齊朔站了起來,行禮:“參加公主!”
“好了好了,別公主長公主短的,累不累啊?對了,齊將軍,你最近忙嗎?”段嚀溫微笑着,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感覺就像春風一般。
“還好,不是很忙。”齊朔回答,近來皇上龍體欠安,除了每日的早朝外,幾乎就沒什麼事可做,當然,作爲將軍,每天下午都有例行的操練,不過這些都是日常工作,所以算起來,確實沒什麼可忙的。
“太好了,那你陪我出去走走……”段嚀溫說着就伸手來挽齊朔的胳膊,齊朔一個轉身,段嚀溫撲了個空。
“公主請自重……”齊朔屈身行禮,段嚀溫的臉拉了下來。
“你怎麼能這樣?我是喜歡你才這樣對你的?別人想碰我我都不讓人碰呢!”段嚀溫嘟着嘴,一臉的委屈。
“公主,我心裡只有亡妻杜流光,我配不上公主。”齊朔說着朝門外走了出去,段嚀溫突然覺得心裡有種莫名的失落,難道自己這輩子都得不到他嗎?
林晚已經一個晚上沒有回將軍府,一開始寧皖並不在意,直到第二天黃昏時分還沒見到林晚回來,心裡突然有些驚慌失措,走了出來,找到花雲,就問花雲:“花總管,你有沒有見過林晚?”
“林晚?沒見着啊!出什麼事了嗎?”花雲有些吃驚的看着寧皖,這還是寧皖第一次主動跟自己說話,真是難得。
“沒事……沒事……”寧皖輕聲呢喃,又朝齊朔起居室走去,心想林晚恐怕是去找齊朔練劍去了,沒想到沒找到林晚,也沒見到齊朔,反而是見段嚀溫呆呆的站在廳中。
寧皖轉身就要走,卻被段嚀溫叫住了,寧皖停了腳步,段嚀溫走了過來:“你能陪我聊聊天嗎?”
段嚀溫開口,寧皖有些驚訝,心中雖然擔心林晚,卻還是點頭答應了,段嚀溫突然轉過頭打量着寧皖:“你真美。”
“公主纔是真正的美人,又出生高貴,可以活得自由自在,集萬千寵愛於一生,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寧皖微笑着,她說的是實話,曾經她以爲自己長大可以仗劍走天涯,長大後才發現命不由人。
所以當看到段嚀溫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開心就是開心,生氣就是生氣,從來不需要僞裝的時候,寧皖發現自己淪陷了,她突然發現,原來這世上,竟有人可以過這樣的生活。
對段嚀溫她是羨慕,對閔非語,她是相惜,對從未謀面的杜流光,卻是敬佩。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活在傳說中的,她很慶幸自己能夠認識這樣一些人。
段嚀溫聽寧皖這樣說,突然苦澀的笑了:“我曾經以爲我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那不過是一場夢,一場幼稚的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