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強撐’二字一出,新兵們瞬間明白了趙盡琨的意思。
不就是讓他們再苦再累再撐不住,哭着淚也得強撐下去嗎!
知道趙盡琨不是來赦免他們的,新兵們頓時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一雙雙眼睛頓時失去了神采,全都無精打采的看着他。
才站了一個小時而已,他們就快受不了了,到下午兩點半還有三個小時!
這讓她們怎麼撐下去。
“看看你們身上穿的是什麼!”趙盡琨知道他的話打擊到了新兵,但有些話他必須要讓他們知道,特別是女兵,“不管是男兵還是女兵,沒有血性就不配做一名軍人!穿上這身軍裝就意味着剛強!代表着責任!”
趙盡琨的醇厚嗓音鏗鏘有力的在大會堂門前響起,與頭頂的烈日相映成輝,讓這些新兵隱隱感覺到肩膀上多了一些眼睛看不到的重擔。
在臺階沿上站不穩的新兵們掉下去又站上,掉下去又站上,趙盡琨站在上面就那麼看着,並沒有嚴厲的指責她們,也沒有寬容的讓她們休息一下。
因爲女兵人數佔絕大優勢的原因,一眼看去,刷刷刷掉的全是女兵,範衝一個班的男兵倒不是說不掉,只是相對每一秒都有人掉的女兵,他們好幾分鐘才掉一個下去的戰鬥力顯得要強大的多。
趙盡琨並沒有淳淳教誨的說一大堆,站在最高處的他,盯着臺階上的士兵們足足看了五分鐘之後,他纔開始挪動腳步緩步而下。
下去的時候,趙盡琨走得是另一個方向,他每下一個臺階,那個臺階的女兵似乎被人戳着脊樑骨一樣,背部挺得更直了。
當趙盡琨下到最後兩排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腳怎麼了?”
趙盡琨就在劉美君的這階臺階停下,他潤眸一垂,掃了眼雙腳壓根沒站在臺階沿上的劉美君。
劉美君的右腳根本就不敢踩在地上,右腳腕已經高高腫起一個大包的她,僅用左腳金雞獨立的站着,繞是這樣,她額頭的汗水也比其他女兵要來得多。
“報、報告,剛不小心摔了,腳扭到了。”
趙盡琨突然在旁邊停下的時候,劉美君就被嚇得眼睛連眨了好幾下,緊張得握緊了雙手。
“你陪她去醫務室。”
劉明月就站在劉美君旁邊,趙盡琨往上移的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
趙盡琨視線上移的途中,劉美君紅腫的右手食指被他敏銳的撲捉到了,但他沒有問她怎麼弄的,也沒有安慰她。
“是、是!”
快撐不住的劉明月雙腳一顫,猛然立正且更挺了挺身。
劉明月攙扶着只有一隻腳能走的劉美君,兩人就這麼一瘸一拐的走了。
她們兩人走出去至少兩百米遠了,站在倒數二個臺階上的趙盡琨也沒有挪一下腳,他一雙溫潤黑眸略微右瞥,視線直指一排一班的女兵。
和趙盡琨站在同一排的二班女兵,不知道她們身後的一班女兵是怎麼想的,但她們班僅僅是被趙盡琨的眼角餘光誤殺到,一個個都被嚇得緊張得要死。
二班女兵都這樣,處在爆炸中心的一班女兵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繞是花凜箏,也被趙盡琨給看得冷汗潺潺,眼睫毛不自覺的顫動着,是緊張導致的。
離趙盡琨最近的是凌清,首當其衝的她壓力是最大的,從她緊緊抿着的嘴角可以看出,一向冷漠的她也緊張得不輕。
十分鐘過去了,從趙盡琨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與巨大壓力,導致右下角這一小片區域的女兵,從臺階上掉下去的頻率比其他區域的女兵高了三倍不止!
雖然沒人說話,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趙盡琨這在無聲的鞭撻着一班女兵。
其他班的女兵都希望趙盡琨能狠狠的教訓一頓一班女兵。
然而,縱使趙盡琨用森冷眼神凌遲了一班女兵長達十分鐘,事情也並沒有像她們預想中的那樣發展。
第十一分鐘的時候,趙盡琨動了,他不緊不慢的走下臺階,軍裝在身一身正氣凜然的他,愣是走出了一股子的優雅味道。
衆人以爲趙盡琨是要走了,可有人再次掉下去,偷偷回頭看時,發現趙盡琨站在操場上,遠遠看着他們不走了。
被監視的女兵不敢再偷懶,一個個苦撐着掉了又站,站了又掉,一直到用完午餐的各班班長回來接班,女兵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煎熬當中。
這一天過後,女兵們走路都不正常了,一個個走起路來雙腳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有的覺得自己兩條腿重如千金,有的則覺得自己沒有腳了,走起來輕飄飄的。
這一日過後,一排一班的女兵,也徹底成了新兵連全體女兵的公敵,平時狹路相逢當她們是空氣絕對是常態。
只要一班有什麼小把柄被抓到,大家絕對是羣起而攻之,整得一班女兵從此行事變得小心又謹慎。
沒辦法,雙拳難敵四手,所有宿舍的女兵一窩蜂全衝出來圍着她們的時候,她們就算再有理也成了弱勢。
在這種壓抑的生活中過了一個星期後,一班女兵又迎來了一次災難。
宿舍的每一層樓都有一間公共衛生間,這天午休時間,花凜箏一走進宿舍,鼻子就靈敏的聞到了一股煙味。
尋味找去,花凜箏停在了最裡面一個衛生間,擡手就敲門。
“凌清,是你吧?”
花凜箏之所以敢猜裡面的人是凌清,一是她知道凌清是抽菸的,二是凌清從宿舍消失十分鐘之久了。
“幹嘛?我上大號你也想進來聞聞?”
衛生間裡傳出凌清的冷漠嗓音。
“滾犢子!煙味好大,你注意點!”
花凜箏罵了一句,現在她們班處於風尖浪口,誰都恨不得踩一腳那種,這時候再出事,無疑是雪上加霜。
其實,凌清已經吸完煙了,她等着煙味散了趁沒人的時候再出去呢。
她也不否認她吸菸,再次看了看除了門底下有一條小縫,只有頂上不密封的衛生間,她不以爲然的回道:
“衛生間的牆這麼高,放心,就你狗鼻子才這麼靈。”
“你才狗鼻子!”花凜箏碎了一口,見有人進入衛生間後,她便進了凌清旁邊的衛生間。
花凜箏上完廁所就從走,然而,她出衛生間的時候,好死不死的和黑着臉衝進來的米君撞了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