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貧民窟,這裡形形色色,魚目混雜。
在這裡死過人再正常不過,不會有人過問。
車子就在這裡偏僻的某處停下——
詹艋琛望着窗外的方位,隨後一把槍出現在他手裡,對準前面的司機:“你的時間應該很急,否則怎麼不查查我車裡還有什麼?”
司機臉色大變,只是已經來不及,‘砰’的一聲,司機的腦袋就像摔在地上的西瓜,瞬間鮮血四濺在車前座處。
這個時候肯定是不能下車的,一下車身上就會立刻成爲馬蜂窩。
所以他從後座直接跨向前座,而就在這時,車尾被猛烈撞擊。
因慣性詹艋琛被撞回了後座,後面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車虎視眈眈。
詹艋琛冷冽的眸光一劃,在對方還沒有發起第二功的時候,移到前座,門一開將那死屍給推了下去,再次關上門。
腳踩油門,疾馳而去。
車技好,也要看路況如何。
貧民窟這裡的路簡直就是錯綜複雜,而去路特別窄,不能調頭,只能往前開。
詹艋琛的身份怎麼可能來過這樣的鬼地方,好在他遇事一向都是越危險越冷靜,躲避車後的追趕堵截,還有子彈打在車身的力道,騰出一手打開了電子導航。
可惜的是他知道怎麼離開這裡的路,對方肯定早就有所防備,說不定就等着來個致命一擊。
這樣,詹艋琛乾脆就不急着往逃跑的路口去了,方向盤利落一轉,做着讓人捉摸不透的事情。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華箏坐在房間客廳裡舒適悠閒地翻看着書,瞥了眼旁邊的時間,差不多詹艋琛要到家了。
這時,手機響起,一看來電,居然是詹楚泉。
說實話,華箏並不想接聽。
特別是在知道詹楚泉的所作所爲,總有種暗箭難防的感覺。
不過,既然知道他的爲人,就不會怕他有什麼計謀,不管他說什麼自己都不會相信的。
所以,怕什麼呢!
“什麼事?”華箏接聽。
“詹艋琛是不是還沒有到家?”詹楚泉問。
“你要找他打他電話就可以。”
“他現在都自身難保,怎麼會接聽我電話?恐怕你的電話他都接不了。”
“你胡說什麼!”華箏皺眉。
“詹艋琛被人追殺,你肯定不知道。”詹楚泉語氣輕鬆地說。“讓他這麼容易就死掉,真是沒有一點成就感。”
“你……不可能。”華箏的心臟募然沉下去,呼吸因慌亂而急促。
又去看一旁的時間,離到家還有十幾分鐘的。
“他在離開公司的路上被人追殺,你看着他會不會準時到家,就知道了。不過,如果你出來和我見一面,我可以饒他不死!”這纔是詹楚泉的目的。
“我不相信!”華箏緊緊攥着手機,細白的手指被勒得更無血色了。
“華箏,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到時候你連詹艋琛的最後一面也看不到。”
“詹楚泉,你是對付不了詹艋琛的,你根本沒有資格!”華箏氣得咬牙切齒。
“是麼?我倒想看看你求我的樣子。”詹楚泉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華箏整個人的知覺好像突然間遲緩了許久,半天回神,半天才發現電話已經掛了。
腦海裡只有詹楚泉說的那些話……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不相信!
華箏扭身盯着那時間看,時間就在她眼底比以往更慢的速度流走。
如果詹楚泉說的是真的,那該怎麼辦?如果此時此刻的詹艋琛正在被追殺,怎麼辦?
華箏感到自己快要窒息,呼吸特別的困難。
又覺得不太可能,就算有人對付詹艋琛,那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傷害的……
華箏在沙發上愣愣地坐下,發現手裡還緊緊的抓着手機,手一顫,鬆了下,指關節都發酸。
對啊!她可以打電話給詹艋琛,如果他接聽電話,不就說明沒有事情麼?
那邊詹艋琛的時間已經拖得夠長,一個轉彎,前面一個穿着破爛的三四歲的小孩玩耍跑到路中央。
詹艋琛猛轉方向盤,車子失控一下子撞進了居民樓裡,擋風玻璃瞬間破碎。
屋頂上的橫樑砸了下來,穿進車頭,一下子刺進詹艋琛的大腿上——
“嗯——”詹艋琛痛苦的悶哼。
鮮血很快洇溼了黑色的西裝褲。
詹艋琛咬緊牙,隱忍着,臉部咀嚼肌繃緊着。
黑褐色的眼眸睜開,深沉鷹銳,裡面最痛苦的時刻已然隱忍過去,凝轉就看到車窗外停下的車,走下的人,還有待在車裡露出半張臉的人,可不就是李達愷。
正用惡毒的笑意看着詹艋琛。似乎在說,看你還往哪裡跑。
車廂內驟然響起手機震動聲。
詹艋琛的心一擰,看不到手機的影子,但是循着聲音可知道方位,在後座椅地下。
是剛纔車子被撞的時候掉在底下的。
詹艋琛伸出手去夠,但是距離夠不着,還扯着不能動的腿。
他直接把座位放倒,人躺着的方式,再伸出手朝座椅下摸索。
“嗯!”詹艋琛的腿被那根木樁訂着無法動彈,但是他卻不停歇,感覺肌肉,皮膚都要因他不斷往後的移動而要將傷口撕扯地更大,血流的更多。
但是詹艋琛忍着,額角都滲出了汗,一心去夠那手機,好像是多麼重要的電話。
手機一拿到手,看了眼上面的來電,沉了沉粗喘的呼吸使平穩,立即接聽:“寶貝。”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你在幹什麼?”聽不出詹艋琛的異常,華箏鬆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
剛纔打了好久沒有人接聽,還以爲真有什麼事……
“在看車窗外的風景,想着晚上怎麼和你‘同*共枕’。”詹艋琛仰躺在放下的椅子上,面對着黑黢黢的車頂,和華箏開着玩笑。
感覺到大腿上的血不斷往外溢。
那頭的華箏臉一紅,嘴上不滿:“說什麼呢你!對了,你還要多久到家?”聽詹艋琛說在看車窗外的風景,想必是在路上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詹艋琛說。
華箏看了下時間,那就是比以往晚了,她又問:“詹艋琛,你真的沒事麼?”
“當然沒事。有事還怎麼接聽你電話?”詹艋琛輕笑。
“那好吧!我掛了。”華箏掛斷電話。
想着可能是今天比較晚了,但沒有關係,他不是說還有半個小時就回來了麼?
電話剛掛斷,車窗被敲響。
詹艋琛撐着身子坐了起來,車窗外是他的手下,將車門自動彈開。
“總裁!你沒事吧!屬下來晚了!總裁,你的腿……”
詹艋琛瞥他一眼,問:“那人呢?”
“抓住了。總裁是要如何處決?”
“交給警察吧!讓陳沖去處理。”詹艋琛說。“還有,我現在需要醫生的幫忙。”看着他慘不忍睹的大腿。
醫生迅速到場,費了不少力纔將插入詹艋琛大腿的那根木樁不傷及性命地拔了出來,巴扎,暫時止血。
詹艋琛坐在駕駛室上讓他們處理。
“傷口太深,幾乎戳穿大腿,還傷到了大血管,要立即去醫院治療。”那醫生是附近醫院的,他建議。
“不用了。送我回去。”詹艋琛對屬下說。
他傷成這樣,想隱瞞也隱瞞不住的,而且他答應華箏半個小時後回詹家。
半個小時對華箏來說,簡直是度秒如年,不知道爲什麼,想看到詹艋琛的人才會覺得安心。
她更應該放心的,不是麼?
詹艋琛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怎麼可能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被傷害呢?
還有他的那些保鏢,不可能有人近的了他的身!
可是想想是一回事,心口還是不斷地紊亂着,想着要不要再給詹艋琛打個電話?
最後還是作罷,都說了要回來了,自己幹嘛要這樣患得患失呢?
這可真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