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件事真的就只有汪將知道了麼?
當然不是。
開始的時候詹楚泉確實沒有想到那個人,是因爲在酒吧的時候看見了馬婧,聯想到叢昊天。
募然想起叢昊天的母親和詹艋琛的母親是親姐妹。
他不相信作爲親姐妹的人會不知道內幕。
叢昊天在經過酒吧大廳時候看到了在這裡工作的馬婧。只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
他不喜歡給自己惹麻煩。
便去了某包廂。
馬婧自然也看到了他,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他,也沒有上前。
雖然她的目光離不開那道身影,但是她至少是有自知之明的。
現在她好羨慕那個出現在醫院裡有着一面之緣的女人,如果自己是她該有多好……
“找我什麼事?”叢昊天進去包廂,在詹楚泉對面沙發上坐下,修長的腿隨意地交疊,身體陷入一旁。
“不是說了,有計劃就要讓你知道?”詹楚泉將杯子擱在他面前,幫他倒上酒。
叢昊天的神色在冥暗的視線下微變:“什麼計劃?”
“對於詹家發生的事,你知道的有多少?”詹楚泉先問。
“我對詹家的事不感興趣。”叢昊天冷着臉說,有着他獨有的傲氣。
“我知道。你現在只對詹家別墅裡的某個女人感興趣。”詹楚泉笑着說,“不過,你不知道,不代表你母親不知道啊!”
“她不是詹家的人。”
“可是她的妹妹不就是詹艋琛的母親麼?這麼親密的關係說是詹家人也是不爲過的。”
“你到底有什麼計劃?”叢昊天不耐煩地說。
他是不願意提到那個女人的。
內心只會有生疏感。
“我查到一件事,詹艋琛的父親不僅有妻子,還有個*。而那個*現在還活着,被關在一家精神病醫院裡。我想知道,這件事你的母親肯定清楚。”
叢昊天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他和自己的父母都不親近,從小到大都那樣,只會越來越生疏。
如果他的母親知道也是不稀奇的,只是居然會有這樣的事。
在叢昊天稀薄的印象裡,詹艋琛的父親是個沉默寡言,卻又冷峻的男人,怎麼會有*?
不過這種事也難說,男人總會在某些地方的控制力差強人意。
“我在想,你都意外了,詹艋琛該是怎樣的震驚?”詹楚泉很樂意有一天自己能親自告訴詹艋琛這件事,看一看他那千年不變的表情是不是也會有不一樣的時候呢?
“你說的計劃就是關於這件事?我在想,都是上一代的事情,詹艋琛知道又如何?對他不會有什麼影響。”叢昊天說。
“確實如此,不過我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不然將一個女人關在精神病醫院裡那麼久做什麼?還不讓人知道?這擺明着有鬼。”詹楚泉疑心病是很重的。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付詹艋琛的機會。
只有他找出線頭,就能拉出源源不絕的絲來。
“人有病,醫院是最好的地方。”叢昊天說。
“作爲一個赫赫有名的作家,我以爲你的想象力會比我的更有色彩。”詹楚泉笑着說,諷刺意味不是很大,說起來倒是挺有理。
“那你在詹氏集團一個小小的職位實在是太埋沒人才。”
“我們不需要鬥嘴。”詹楚泉當然明白叢昊天直言的諷刺,和一個資深作家去理論,他認爲不會佔什麼上風。“我只是想知道那個女人背後發生了什麼事。這件事由你去問你母親,更恰當。”
叢昊天以爲自己不會去問這樣的事,可是他還是去了。
如果真的有什麼事,他應該第一個知道,而不是在詹楚泉的操控下過於被動。
或許他也想知道,是否真的有發生什麼?
詹楚泉的計劃又是什麼?
他不得不參與進去,讓自己成爲這其中的一部分……
叢昊天很不願意和自己的母親過多接觸,很彆扭,對於一個陌生人都不會有這樣的情緒。
也是,如果是陌生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尷尬?
米雪看到門外的叢昊天很是意外,心裡自然是高興的,甚至是喜形於色了。
“進來吧!”米雪也沒問原因,就讓叢昊天進屋子。
裡面正在吃早餐,一雙筷,一隻碗,兩樣小菜,有營養卻很單調。
“有沒有吃早餐?一起吃吧!我去幫你盛。”
叢昊天本來想說不用。但是看到米雪急匆匆去拿餐具的樣子,又什麼都沒說。
吃個早餐而已,不算什麼。
依然很陌生。
誰又知道,在他小的時候爲了能和父母吃一次飯是多麼困難。
叢昊天在拿到餐具,坐下來後,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汪婉柔’的女人?”
米雪臉色僵了一下,用餐的動作也頓下,吃驚的看着叢昊天。
“你知道。”這是肯定句。
米雪現在明白他的兒子過來不是爲了和她吃早餐的,這纔是真正的目的。
只是……
“你從哪裡知道的?”米雪臉色不太好。
不知道是因爲叢昊天,還是因爲那個汪婉柔。但並不太樂意說這個話題倒是很明確的。
“如果真的有這個事,敗露是遲早的。”叢昊天說。
“還能怎麼敗露?被艋琛知道?知道又如何?不過是個不要臉的女人罷了。”米雪臉上帶着諷刺的笑。
看來她對汪婉柔也是厭惡的。
自然了,破壞自己妹妹的婚姻的女人會是什麼好東西。
“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叢昊天問。
“那時候發生的事你怎麼會知道?詹家亂糟糟的事何時停歇過。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米萊要嫁給詹惟凌的時候應該極力阻止。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米雪忿恨着。
說完,才發現自己在兒子面前說這些話,實在是不妥,怒氣尷尬地掩下。
叢昊天看着她,想必和他父母沒有感情也是因爲忿恨男人吧?既然如此,爲什麼要去嫁?那樣就不會有他……不,結不結婚,都會有他。
因爲他不是那個男人的孩子。
他也不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沒有任何意義。
不如一切和以前一樣,風平浪靜。
“阿姨知道這件事?”叢昊天問。
“當然知道。不過那時候事情已經發生,她也生了孩子除了痛苦還能有什麼……”所以米雪不喜歡婚姻,甚至是討厭。
“那個女人是怎麼瘋的?”
“因爲孩子。”米雪說。
“什麼孩子?”叢昊天皺眉。
“汪婉柔和詹惟凌的孩子,但是詹惟凌不承認那個孩子。你知道詹老爺子有過二婚吧?就是後來的詹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對這位詹老太太有着不滿,後悔自己曾經做的事,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就下令讓汪婉柔處理掉孩子,哪怕已經生下來是個兒子也不會要。後來孩子因爲高燒不止,沒有拯救及時,死了。這就是汪婉柔發瘋的原因。是她的報應,不會有人可憐她。”
哪怕經過幾十年,米雪依然對汪婉柔鄙夷,不存一絲同情心。
別人不知道,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妹妹的痛苦麼?
“那個孩子真死了?”叢昊天問。
“怎麼可能不死?那汪婉柔都已經瘋了,不死能瘋麼?你什麼意思?”米雪奇怪地看着他。
“沒有。就是覺得詹家的人各各心思叵測的,會這麼輕易地讓那個孩子死掉?怎麼說也是詹家的人。”叢昊天按照自己的思路想着。
“那是因爲你不瞭解詹老爺子,他們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叢昊天離開後,米雪因爲被挑起以前的事而陷入回憶,因爲汪婉柔痛苦的米萊——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麼?詹惟凌外面有女人,還有了孩子。是不是要孩子擺在你面前,你才相信我說的話?”年輕時候的米雪在房間裡對着依然不可置信的米萊憤怒着。
“惟凌不是這種人,我不相信……”米萊搖着頭,淚水灑滿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