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前,老闆才因爲蔣小姐的事對她發過脾氣,這會兒又來一個沒有預約的美女。秘書小姐當然不肯再通報了。
本來就很少到這邊來,現在更是三年不曾來過。亦然順利的到了王丹楓辦公室門前,卻還是被漂亮的秘書攔住了。不管她怎麼解釋,人家就是不理她。硬闖吧,又怕動靜太大,影響不好。
“美女,麻煩你去說一下吧,就說趙亦然找他。”亦然真不知道怎麼才能說服她,“不管怎麼樣,你們老闆絕對不會難爲你的!”
秘書對她的話嗤之以鼻:“上午就連蔣小姐來,他都罵了我,我幹嘛給你通報!你又是誰,你面子更大麼!”
“蔣小姐?”亦然想了一下,沒想到這麼一號人,也不管,繼續說:“就麻煩你通報一下啦,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頂着!”
秘書更是嘲笑:“就連老闆看重的蔣小姐都沒能讓老闆高興,你又是哪根蔥!”
亦然那叫一個鬱悶,她不過是把手機掉到家裡,這會兒秘書又是冷嘲熱諷!真不知道王丹楓是個什麼眼光,挑了這樣的秘書!“那你們的電話給我用用總行吧,我自己給他打電話!”
“當然不行,誰知道你是誰!不要給我添亂了,也不看看這是哪裡,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的!”秘書見她糾纏不清,開始惡語相向。萬一吵到老闆,她不是死定了!剛纔那事她還心有餘悸呢!老闆說了,以後蔣小姐沒有預約都不用再告訴他了!老闆一向親近的蔣小姐都不能放進去,這種來路不明的女人,更是不能讓她給自己惹麻煩!
亦然何曾聽過這麼難聽的話,她一向都是被人碰到手心裡。她不再多做糾纏,在前臺醒目的地方貼了紅色薔薇便揚長而去!反正那圖案沒有特殊辦法是清洗不掉的。這還是王丹楓給她找來的。因爲她喜歡生悶氣,所以王丹楓就給她弄來這個,交代她,要是生氣了就貼這個提醒他。他一定及時表現,給她掃清一切不愉快!爲什麼是薔薇呢——因爲她喜歡!
心裡有事,王丹楓用工作轉移注意力。再加上陪了亦然兩天,那兩天雖有辦公,也還是落下好多事情。等他將手上事情告一段落,才發現已經九點多。想到亦然一直作息規律,回去也是孤燈獨嘗,他乾脆叫上一起加班的助理張夢玲去吃宵夜,順便問點問題。
“走吧!”張夢玲拎着包,笑看王丹楓:“美女都回來了,還有空請我吃飯。”
“有了美人,也不能忘了兄弟啊!”王丹楓嬉皮笑臉。
“誰是你兄弟!”張夢玲翻白眼,“我很不女人麼!”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王丹楓還是有點怕她的,“向您這種溫柔又大方的的美女,世間難得呢!”
反正這話從大學聽到現在,張夢玲也不再理會他,率先出門。雖然是上下級關係,但是因爲是朋友,下了班不談工作,也就沒有什麼講究了。
“我要去那裡!”張夢玲指着一家豪華的西餐廳不客氣的提要求。
“沒問題!”王丹楓跟他們素來是好說話的,“不過,你老公不會吃醋麼?這麼晚跟一個男人來這麼浪漫的地方吃西餐!”
張夢玲好像不認識他一般,盯着他看了半天,看到他都要冒冷汗,才幽幽開口:“醋麼,也不是不吃,只不過要看一起來吃飯的是誰。像你這樣的——不值得!”
“難道我非常差勁?”王丹楓一臉哀怨。
“差不差勁我不知道,反正沒幾個人覺得你喜歡女人!”張夢玲見他停好車,速度跳下車,逃過他的白眼。
“好吧,”坐定了,王丹楓待兩人都點好餐,坐着乾等的時候才艱難開口,“是不是你們女人對太容易得到的就不會珍惜?”
張夢玲訝異的看他;“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是的,她的吃驚大過疑問,一向無所不能的王丹楓也會有困惑!
“老餘說女人對於太容易得到的,便不會太珍惜。我就是隨便問問。”王丹楓有點窘迫,他一向是何等驕傲的人,今天卻問出這種問題。
“你們吵架了?”張夢玲好奇的盯着他。
王丹楓想了一下,纔回答:“沒有。我們很好。”
他這一猶豫,張夢玲就覺察到問題,但也沒拆穿他。
“她不是那樣的人!不過,她神經大條是不爭的事實。可能是她一直以她自己的方式在表達吧!”張夢玲爲她解釋。同爲女人,她自然看得到亦然的感情。只不過,她比亦然乾脆,纔不像亦然那樣委婉內斂。如果她是亦然,她先被自己氣死了。
“是嗎?你這麼篤定?”王丹楓卻不大相信。經過餘家鬆那樣一說,他真的有點懷疑了。亦然雖然是有跟他在一起,可是,她對誰都是那樣,並沒有看出她對自己有什麼特別。
張夢玲真的想要揍他了,如果亦然對他沒有那麼深的愛,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恐怕沒有人比王丹楓更瞭解,她到底有多麼自律、嚴謹!依她那溫婉又剛強的個性,要是聽到這樣的話,要不是自己氣死,就是滅了王丹楓。所以,張夢玲惡狠狠的說:“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也不要再懷疑她這個人!否則,最後後悔的一定是你!”
“好,絕對不再說!”王丹楓保證。他那幫朋友,沒有一個不是向着亦然。當然,他到底是高興的。
送了張夢玲回家,王丹楓沒有急着回家,開着車一路思考。回到家,已經超過十二點。大家自然都已經睡了,但還給他留着一盞燈,客廳的門上貼着便籤,告訴他廚房裡給他溫着牛奶。亦然自己不喜歡喝牛奶,卻總是要求他喝。
雖然等到十一點半,亦然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她知道自己應該相信王丹楓,可是想到女秘書那些話,她心裡還是很不舒服。又坐了十來分鐘,王丹楓還沒有回來,她只好先上樓睡覺。才關燈沒多久,就有黑影躡手躡腳進來。
“誰?”亦然低喝。
“是我。”王丹楓走過去,“怎麼跟驚弓之鳥似的。”
“哦。”亦然翻過身,背對着他假寐。她不只聞到他身上的酒味,還問到一股女人的香水味。她的鼻子一直都要別人的靈敏一些。雖然那味道很淡,但還是逃不過她的鼻子。
“你怎麼跑到這邊來睡了?”王丹楓輕輕推她,想叫她起來。
“別吵,小心吵醒了若璨。”說完,再不理會他。心裡,是滿滿的不高興,大半夜的,不知道他上哪兒快活去了,害她操心。女秘書的話再一次浮上心頭。一別三年,誰有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麼,有沒有出現什麼人呢!這會兒,除了生他氣,對自己也十分的氣憤。那會兒,幹什麼賭氣,還當真三年都不回來!
王丹楓也沒多想,只當她怕吵醒兒子,就折回房間洗了澡,跑過來躺在她旁邊靜靜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