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雞語出驚人,我只不過是因爲,他一直沒告訴我,他是應悔元的兒子,這段時間爲了他,連命都豁出去,現在想尋他開心。
沒想到田雞盜墓的原因居然是爲了應悔元。
我們茫然的不知所措,應悔元一愣,表情和我們一樣愕然,他和田婉清對視一眼。
“爲了救我?”應悔元一本正經問。“爲什麼要救我?”
“應家的秘密其實我已經知道了。”田雞低聲說。
“秘密?你知道什麼秘密?”田婉清大吃一驚。
“我轉業回來後,你們一直沒有責備過我,我知道讓你們擔心了很久,本想找一個機會當面道歉,我還記得那是三年前,那天是媽的生日,爸本想給媽操辦,可媽堅持一家人吃頓飯。”
田雞埋着頭說起往事,他說那晚家裡人都很開心,特別是田婉清,應悔元告訴田雞,他走了之後,就沒見田婉清笑過,兒行千里母擔憂,短短几年,田婉清都老了許多。
田雞聽在心裡,越是愧疚,本想在酒席上道歉,可又不想掃了田婉清的興致,難得看見她這麼高興,家宴結束後,田雞去他們的房間,發現房門沒有關,他聽見應悔元和田婉清之前的談話。
“應家的男人活不過六十歲。”田雞擡頭看向應悔元,憂心忡忡說。“爸,當時您五十歲,如今已經過了三年,您只剩下七年的壽命,我是您兒子,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您有事。”
應悔元手輕微抖動一下,和田婉清驚愕的對視,兩人都看向田雞:“你,你盜墓原來是爲了這個……”
“傻孩子,你怎麼不早說。”田婉清慈愛的摸摸田雞的頭。“起來吧,你爸的事,我們知道處理,不用你操心,我和你爸只希望看見你平平安安就好。”
“什麼,什麼叫應家的人活不過六十歲?”薛心柔一臉錯愕。
“孩子已經知道了,他也這麼大,要知道的早晚要知道,不如你現在就告訴他吧。”田婉清拉着應悔元的手說。
應悔元沉默不語思索了半天,深吸一口氣說:“應家雖然富甲天下,可應家的秘密卻從來沒有人知曉,應家歷代都秘密盜墓,可以說是盜墓世家,而且應家直系男丁,只要一甲子的壽命,一直都是這樣,六十年時間一到,全都無疾而終,沒有例外。”
“只有六十年壽命?!”我大吃一驚問。“每個應家男丁都這樣?”
“對,六十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比閻王爺的生死薄還準。”應悔元點點頭說。
“該不會是應家有什麼遺傳病吧?”薛心柔慎重其事說。“去檢查過身體嗎?”
“不是病,身體再好的人,六十年一到必死無疑,這是詛咒!”應悔元重重嘆口氣。
“詛咒?!”宮爵一臉錯愕。“什麼詛咒?”
“應家顯貴很早,從應家先祖開源起,應家就沒窮過,不過一直都在秘密的盜墓,說到底,盜墓終究是損陰德的事,應家在富貴也有報應,一甲子的壽命就是應家的報應,也是應家的詛咒。”應悔元說。
“爸,我不相信這是報應,更不相信是詛咒,我和他們找到過很多遺蹟,黃帝的崑崙金闕、蚩尤守護的祖神之殿還有萬象神宮以及海底的碣石金宮,這些都是不爲人知的秘密,在此之前我壓根不相信這些遺蹟的存在。”田雞站起身聲音堅定。“有很多事,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應家的人只能活六十年,一定有原因,就算是詛咒,我也要破除。”
“六十年時間一到,壽命就終止?”我撓撓頭一本正經問。“怎麼終止,是突然死亡還是有什麼預兆?”
“沒有預兆,時間一到,我們身上的血會瞬間凝固,每一個應家的男丁都是這樣的結局。”
應悔元說到這裡,淡淡一笑拍拍田婉清的肩膀,目光中透着情深意重的恩愛,他緩緩告訴我們,他記得田雞說的那晚,那天是田婉清生日,事實上田婉清從不過生日,就是因爲,她不想把時間記得太清楚。
她每過一次生日,就意味着和應悔元相處的時間又少了一年,那晚,田婉清傷感,說起不願意面對的事,應悔元勸慰她寬心,其實知道分別的時間並不是件壞事,至少每一天都會去珍惜,而對於應悔元來說,六十年的壽命,他一點也不遺憾,因爲身邊有田婉清相陪。
聽到這裡,我才明白,這個富甲天下的男人爲什麼會對身邊這個女人如此順從,他在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我和你媽,別無他求,人生苦短,我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我曾經盜過墓,那也是沒有辦法,畢竟祖訓我必須尊崇,但我不想你再沾指,我寧願違背祖訓,就是期盼,如果真是詛咒的話,你是應家唯一清清白白的人,希望你可以逃過一劫。”
“爸,命在我們自己手裡,不能就這樣認命,就算我什麼也不做,該發生的早晚也會發生。”田雞搖搖頭誠懇說。“我聽見您和媽說起一張地圖,應家盜墓就是爲了這張圖,或許應家的秘密就在這張圖上。”
“還有地圖?”我眉頭一皺問。“幹什麼用的地圖?”
應悔元猶豫了半天,還是說出來:“應家先祖留下一張地圖,讓後世子孫一定要找到……”
應悔元只說到一半就停住,似乎還有些事不想透露,田婉清拍拍他手背:“有些事冥冥之中都註定好的,你想讓田器乾乾淨淨,可最終還是事與願違,他還不是一樣盜了墓,躲是躲不了的,還不如全都告訴他們。”
“你容我再想想,畢竟事關重大。”應悔元輕柔的笑了笑。“這事先別提了,難得把他找回來,好久沒這樣高興了。”
田婉清點頭也不勉強,和顏悅色笑着對應悔元說:“高興的事,還不止一件呢。”
“還有什麼?”應悔元問。
“沒瞧見你兒子跪在地上臉紅的跟火炭似的,你真當他是知錯啊,知兒莫過母,他這是害羞呢。”
“害羞,他幹嘛要害羞?”應悔元一頭霧水。
“他可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你沒瞧出來,你兒子還帶着人。”田婉清目光落在薛心柔的身上,嘴角笑開。“一見面就敢衝着你掄槍,這丫頭性子我喜歡。”
“哦……”應悔元恍然大悟,喜笑顏開說。“說起來,這姑娘身上倒是和你脾氣差不多,就怕日後,田器這日子不好過。”
“有什麼不好過的,他這性子就得有人管。”田婉清不以爲然。
“媽,你們說什麼呢,她,她就是我朋友。”田雞臉更紅。
我和宮爵紛紛看向薛心柔,噗呲一口笑出聲,我們心裡都清楚,田雞打一開始就對薛心柔有意思,沒想到居然被田婉清看出來,薛心柔一臉羞紅,抿着嘴尷尬的不知所措。
田婉清走到她身邊,拉起薛心柔的手,越看臉笑的越燦爛,招呼應悔元說:“杵着幹嘛,難得今天熱鬧,好久沒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了。”
應悔元唯唯諾諾點頭,跟着田婉清和薛心柔出了院子,我和宮爵瞟着田雞不說話,他撓撓頭,嘴角掛着好不容易纔擠出來的笑容。
“別,別埋汰我,說兩句,別這樣看我,罵我也成。”
“喲,您這話說的,誰敢罵您啊,您可是應少,我們巴結還來不及呢。”我一腳踢在田雞身上。
“叫我田雞,聽着舒坦。”田雞嬉皮笑臉摟住我。
“還好,應少毫髮未傷回來,這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和朝歌可就真大禍臨頭。”宮爵沒好氣的白了田雞一眼。
“別看不起人啊,咱們可是兄弟,你們這樣說就生分了。”
“不敢當,和您應少當兄弟,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高攀呢。”我推開田雞,又被他拉回去。
“真沒想騙你們,不是我說,你們想想,我要是說了,你們還會帶着我一起嗎?”田雞苦笑。
“這倒也是,誰敢帶着應家獨子出生入死。”宮爵說。
“我沒想其他的,我爸活一天少一天,我就想讓他平安無事。”
“既然你拿我們當兄弟,就該同舟共濟,這麼大的事,你幹嘛不告訴我們,你爸活一天少一天,你不也一樣。”我說。
“從我認識你們兩個開始,咱們有閒過嗎,事一件接一件就沒斷過,而且都是大事,我又怎麼好說,不是怕你們分心。”田雞說到這裡突然收起笑容。“不過我真有件事瞞了你們,一直憋在我心裡,沒說出來,捫心自問,也就這事我對不住你們。”
“你還有事瞞着我們?”宮爵掐着田雞臉問。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羽龍。”田雞說。
“……”我和宮爵同時愣住。“你知道羽龍?”
“或許比你們知道的還要早,我離家出走前,那晚偷聽我爸媽談話,他們提及過羽龍,隱約說到應家的秘密或許和羽龍有關,所以我盜墓就是爲了找這條羽龍,但一直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直到遇到你們之後,才明白羽龍的含義。”田雞誠懇的對我們說。
我和宮爵大吃一驚,應家是盜墓世家,以應悔元的身份,知道羽龍也不奇怪,可應家和羽龍又有什麼關係,羽龍是月宮九龍舫的標誌,難不成應家和這艘離奇的寶船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