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室中逗留了這會,注意力全都在壁畫上,聽宮爵的語氣,如今她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凌璇,這是我最不願意看見的結果,不光是凌璇,其他人也一樣,都希望從凌璇口中得知真相。
“奇怪了,這石室怎麼沒有出口?”田雞環顧一圈說。
石室中除了壁畫外,正中還雕刻了一個寬大華麗的寶座,那是整個長生仙宮中,至今爲止我們見到最富麗堂皇的東西。
“這個寶座好威嚴莊重,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想必身份和地位一定很顯赫。”薛心柔說。
葉知秋認真看了很久:“寶座的造型和樣式很特別,不像是中原之物。”
“彭廷在這裡留下和神域有關的壁畫,這個寶座應該也是屬於神域之中的。”田雞想了想說。
“寶座上還有東西。”葉知秋說。
我望過去,一眼就認出擺放在寶座上的竟然是歸墟國主的王冠,應該是彭廷仿製後襬放在這裡,目的是爲了緬懷自己的國主。
宮爵反應更加激動:“就是這頂王冠,和我在幻像中看見的一模一樣,爲什麼會擺放在寶座上?”
我舔舐一下嘴脣,這應該是歸墟國主的王座,王冠代表着歸墟神族至高無上的神權,彭廷把王冠放在王座上,象徵着他的國主永世不朽,我當然不能說出來,但很詫異,彭廷在這裡留下一個歸墟國主的王座和王冠,顯然還有其他的含義。
“而且這個寶座我,我好眼熟”宮爵越看錶情越疑惑,不由自主慢慢向寶座走去。
咔!
聲音從宮爵的腳底傳來,宮爵頓時面色大驚,緊接着一聲如雷貫耳的巨響在我們頭頂響起,轟然一聲,石室頂壓下來,就懸停在我們頭上不到五米的地方。
“我太大意了!”宮爵懊悔不已說。
“怎麼了?”
“我一直關注寶座,沒覺察到這間石室中被設置了機關,剛纔我已經觸發了機關。”宮爵小心翼翼把腳退回原地。
“什麼機關?”田雞問。
“石室下面的磚石虛實不定,如果行差踏錯的話,我們頭頂的巨石會頃刻間砸落下來。”宮爵說。
“還是先退到石室外面去想辦法如何破解,留在這裡太危險。”葉知秋說。
“都別動!”宮爵連忙擡手阻止。“我剛纔無意中已經觸發機關,如今整個石室裡的磚石都有可能讓巨石掉落,全都站在原地不要動。”
“說不通啊,彭廷不該在這裡再多此一舉設置機關。”田雞皺眉說。
“爲什麼?”宮爵面色凝重問。
“你們想,長生仙宮本來就修建的極其隱蔽,一般人連入口都找不到,即便有人誤打誤撞發現水潭中的入口,守護在甬道的化蛇就足以消滅掉所有擅自進入的人。”
“長生仙宮中藏匿着涅槃輪,如此重要的神器,彭廷以防萬一多設置機關也合情合理啊。”薛心柔說。
“普通人能抵禦化蛇,我們來的時候不是沒看見甬道上那些殘骸,任何人到這裡必死無疑,絕對不會有任何僥倖生還的可能。”
“我絕對田雞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假設,我是說假設,萬一有人命大躲過了化蛇,可是那道石門是沒有人能開啓的。”葉知秋聚精會神說。“想要開啓石門首先就得認識神域中的文字,然後還要知道神域計算時間的方法,要同時滿足這兩點的情況下,纔會知道開啓石門的密碼。”
“是的,我也是這樣想到,就能知道神域文字的彭家後人到這裡,都無法破譯石門密碼,更不用說是其他人,簡而言之能進入石門的,只有我們的先祖。”田雞點點頭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能通過石門並且走到這裡,說明進入長生地宮的就是彭廷一直在等待的人,所以彭廷根本不需要再設置機關。”薛心柔恍然大悟。
“我看未必。”宮爵在一旁慢慢搖頭。“我們是怎麼到這裡的?”
“我們能進入長生仙宮,也全和我們先祖有關啊,首先黃金羅盤指引入口的位置,知秋是彭廷的後裔能不受化蛇攻擊,朝歌知道神域的文”田雞說到一半就停住,嘴角蠕動一下。“朝歌”
“朝歌並非是那艘船上的人,更不是彭廷在等的人,是朝歌破譯了石門上的秘密,既然他能做到,那祖神同樣也能做到,化蛇能阻擋人,卻阻擋不了神,朝歌繼承了祖神的神力,他是如何殺掉相柳,想必你們都還記得,如果到這裡的是祖神,那些守護甬道的化蛇根本阻擋不了祖神。”
我重重嘆息一聲,默默點點頭說:“事實上的確是這樣,彭廷留下的那些機關和怪物,僅僅能阻擋人,卻阻擋不了神,我們能到這裡,說明祖神同樣有能力到這裡。”
“所以彭廷纔會在這間石室中設置機關。”宮爵漸漸恢復了鎮靜。“而且這還是一處只有那艘船上的人才能破譯的機關。”
“爲什麼?”我問。
宮爵指了指我們頭頂的巨石說,這機關設置的很隱蔽,即便她沒有被寶座分散注意力,也未必能第一時間發現,仔細看看這間石室,除了記載關於神域發生一切的壁畫外,彭廷根本沒有留下關於機關的任何線索和提示。
這就意味着,就是到達這裡的是彭廷在等的人,也必須去經受機關的考驗,她無意中踩到磚石觸發了機關,巨石掉落到一半就停住,這是彭廷在示警,並且用這樣的方式告知觸發機關的人。
要麼破解機關從這裡離開,要麼行差踏錯就和長生仙宮玉石俱焚。
“彭廷沒有留下提示,說明他相信,要通過這處機關的辦法只有那艘船上的人知曉,因此纔會孤注一擲設置如此險要的機關。”宮爵說。
“那,那怎麼辦,我們的先祖知道破解的辦法,可我們不知道啊。”田雞看向宮爵說。“你雖然也是月宮九龍舫上的人,可你什麼都記不起來,按照你所說,我們豈不是進退兩難,要麼站在這裡等死,要麼被石頭砸死啊。”
“彭廷是防止祖神找到這裡,石室之中什麼提示都沒有,即便是彭廷等的人到這裡,又怎麼知道破解機關的關鍵是什麼呢?”葉知秋冥思苦想。
“而且只有那艘船上的人才知曉,難不成是彭廷離開月宮九龍舫之前和其他人約定好的秘密?”田雞說。
“應該不可能,彭廷離開月宮九龍舫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無法返回,又怎麼可能未卜先知和其他人留下約定。”薛心柔搖頭否定。
宮爵慢慢蹲下身,目不轉睛看着她面前的磚石:“這裡有凌璇的腳印,她脫掉鞋進入長生仙宮,是爲了防止腳印暴露行蹤,凌璇到過這裡,可奇怪的是,她的腳印離奇的消失在這裡。”
“凌璇的腳印又消失了?”田雞撓撓頭說。
“腳印是向着寶座的方向,從腳印看凌璇應該走向寶座,可是她的腳印只到這裡就沒有了。”宮爵眉頭緊鎖。“她到底是怎麼過去的呢?”
“你在幻像中看見自己在城邦的高塔中看書。”一直默不作聲的我聲音低沉問宮爵。
“是的,就是在被祖神的攻擊中轟然倒塌的那座高塔上。”宮爵很肯定的點頭,有些疑惑望着我。“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當時你站到高塔邊的時候,你看見了什麼?”我繼續問。
“我不是告訴過你們,我看見鋪天蓋地的黑色從遠方”
“不是這些,在你看見那片黑色之前,你站在高塔邊看見了什麼?”我打斷宮爵淡淡的問。
宮爵低頭回想了片刻回答:“我好像記得在高塔下,有很多人在虔誠的跪拜高塔,好像那座神塔對於那些人來說極其的神聖和莊嚴。”
“你還記不記得那些人跪拜的動作?”
“記得。”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口:“那就是通過這間石室的辦法。”
“啊?!”宮爵大吃一驚,疑惑不解望着我。“什麼意思?”
彭廷在石室中留下的壁畫,記載了神域中發生的一切,他把寶座雕刻在石室的正中,寶座代表了權力,而寶座上的王冠卻代表着崇高的身份和地位。
“神域有着極其森嚴的等級區分,能坐上這個寶座的只有神國的國主,你看見高塔下那些膜拜的人,他們膜拜的並非是高塔,而是站在高塔上的你,因爲你戴着那頂象徵至高無上神權的王冠,而如今王冠擺放在寶座上,如同國主坐在上面。”我和宮爵對視聲音平緩。“彭廷在等的人,到達這裡的時候,看見寶座和王冠,自然而然會去跪拜。”
“如果到這裡的是祖神,他們不可能向敵人的寶座下跪,所以只有那艘船上的人才能破譯這裡的機關。”宮爵恍然大悟。
宮爵說完之後,靜氣凝神沉默的站立,我猜想她應該是在迴應幻像中她看見的跪拜動作,然後極其恭敬虔誠的跪在地上,動作緩慢沉重,對於這個動作宮爵似乎格外的嫺熟,想必潛移默化中一直深深刻在她腦海裡,即便失去記憶,跪拜在地上依舊是那樣有條不紊的熟練。
當宮身體埋下去那刻,伴隨着低沉的轟鳴身,寶藏後面的石牆緩緩分開,這裡距離銀柱山頂已經不遠了,我深吸一口氣望向石牆後面的出現的通道,相信很快我就會和凌璇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