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卿把最後一枚玉豬龍放置在九龍程瑞尊上,九條玉豬龍歷經幾千年第一次重聚,彭家先祖打造這尊器物可謂是煞費苦心,用最古舊的方式打磨出只有紅山文化纔有的玉豬龍,這器物在其他人眼裡或許僅僅是古器,可一旦月宮九龍舫上的人看見,勢必猜想到,九龍程瑞尊是在暗示玉豬龍的來源,這也是爲什麼彭家先祖要把九龍程瑞尊交由紅山文化居民後裔保管的原因。
過了良久,九龍程瑞尊並沒有什麼反應,這器物應該隱藏着龍脊之地的下落纔對,彭家先祖留了一塊給後人,我猜想只有聚齊這九枚玉豬龍纔會顯現其中的奧秘。
“竹書紀年中稱九龍程瑞尊中間那顆明珠是夜明珠。”朱七連忙對我們說。“把燈關上。”
關燈後應悔元拉上窗簾,房間裡一片漆黑,漸漸一抹光暈在黑暗中綻放,那枚夜明珠逐漸閃耀出璀璨奪目的光輝,房間幽冷的光芒所籠罩。
我們靜氣凝神期盼着有什麼東西出現,可是房間中除了那顆越來越閃耀的夜明珠外,並沒有其他的變化。
“是不是我們有什麼地方疏忽了?”薛心柔問。
“東西是在周穆王的陵墓中找到,不可能是假的,九枚玉豬龍也全都聚齊,不應該還有是疏忽啊。”葉知秋說。
“九龍程瑞尊上也沒有文字,也不知道這器物到底怎麼用……”田婉清低頭仔細看了一會。“這裡好像有圖案。”
我們連忙圍上去,在下面的青銅架上看見一處銘刻的日月圖案。
“該不會是是要在日月的照射下才會有反應吧。”田雞撓撓頭說。
“中間有夜明珠,顯然這件器物是不能見光的。”宮爵搖搖頭。
“從圖案的方位來看,日在東,月在西,好像是在指示方向,日月又代表時間。”葉九卿眉頭緊皺說。“難不成要在特定的地點和特定的時間才行?”
“即便真是這樣,在九龍程瑞尊上也應該有提示纔對。”應悔元看向葉九卿問。“既然器物上沒有,你好好回想一下,彭家先祖傳承下來的除了玉豬龍之外,可有其他的話語?”
“你當我是雛啊,我琢磨這東西一輩子,除了只留下一枚玉豬龍之外,什麼都沒有。”葉九卿搖搖頭回答。
“日在東,月在西,日升月落,而下面的青銅支架呈圓形,這是一個循環啊。”朱七在旁邊聲音老成。
“對!循環!”我眼睛一亮,興奮異常說。“日月的圖案由日升開始,到月落結束,這並不是指示方向和時間,而是順序!”
彭家先祖是月宮九龍舫上的人,留下的線索也只有那艘船上的人才能領悟,而九龍程瑞尊上還有一處地方是其他人看不懂的,就是銘刻在每一枚玉豬龍頂部的紋路,那是神域之中的文字,代表着從一到九的數字。
想必彭家先祖在打造完成九龍程瑞尊之後,就將這九枚玉豬龍的順序打亂擺放,即便這東西落入其他人手中,看不懂玉豬龍上的數字,就永遠無法正確的擺放位置。
日升代表着開始,而月落代表着結束,日月的圖案其實是在暗示,從日升到月落的順序依次擺放玉豬龍,我低頭去看九龍程瑞尊,上面的玉豬龍順序果然是錯的。
我連忙把玉豬龍全都取下來,按照正確的順序依次重新擺放,當最後一枚玉豬龍安放到青銅架上的那刻,被幽冷光芒籠罩的房間中,漸漸出現若隱若現的線條,隨着那九枚玉豬龍開始閃耀,線條越來越密集。
最終在房間中勾畫出起伏的山脈,蜿蜒的河水,我們目瞪口呆環顧房間中出現的異象,直至一幅由光暈組成立體的地圖呈現在我們眼前,我們猶如身臨其境一般,站立於崇山峻嶺和大川河谷之中。
“這就是彭家先祖留下的地圖,龍脊之地就在這幅地圖之中。”葉九卿轉動身體感慨萬千。
我也激動不已,可是漸漸感覺沒有頭緒,雖然九龍程瑞尊呈現出地圖,但是上面並沒有文字和地名標識,觸目可及全是山川河流,完全不知道這幅地圖所指的是什麼地方。
“我怎麼瞧着這裡很眼熟啊。”應悔元眉頭一皺向後退了幾步,站到門口去看房間中的光暈地圖。
“眼熟?”田婉清走到應悔元身邊。“你見過這地方?”
“應該是見過,但我一時間想不起來,不過這地方我絕對是知道的。”應悔元擡手指着地圖中間說。“特別是中間這條貫穿南北的山脈,我年輕的時候走遍大江南北,但從來沒有一處山脈如此綿長雄偉。”
朱七也走到應悔元站立的地方,看了片刻後,嘴微微張開:“這,這是一條龍脈啊!”
葉九卿一聽大吃一驚,房間裡的人對風水堪輿最瞭解的莫過於葉九卿,他默不作聲重新觀看了良久,也歎爲觀止的點頭說。
中間的山脈,東部有遼闊平坦的平原,這是明堂開闊,山脈的南和東南各有兩條河流,被羣山所分割,山是龍的勢,水是龍的血,因而,龍脈離不開山與水。
而此地山環水抱,氣勢如重屋,山地草茂樹高,所謂千尺爲勢,百尺爲形,勢是遠景,形是近觀,如今我們看這幅山水地圖,猶如遠眺山水,中間的山脈南北走向稱爲正勢,來龍嬌翔飄忽,若馬之馳,若水之波,氣勢如虹連綿不絕。
“我們在萬象神宮之中看見過九州龍脈圖,如今除了最後一處被凌璇隱藏的龍脈之外,其他的都已經知道,既然這裡是龍脈,到底是什麼地方呢?”田雞問。
“南北向的龍脈只有一條!”我深吸一口氣說。
華夏大地的山脈有三條四列之說,起祖爲崑崙,風水堪輿中稱崑崙有三龍,南北向的龍脈分地絡之陰陽,謂之中龍,這是一條衆所周知的龍脈也是被公認的華夏龍脈。
“秦嶺!”葉九卿脫口而出。
“對,就是秦嶺,難怪我就說這麼眼熟,我就住在關中,對這地方當然熟悉,就是這條秦嶺龍脈,纔會有八百里秦川的風調雨順,周、秦、漢、唐代的絕代風華。”應悔元拍了一下腦門恍然大悟。
“龍脊之地!”葉知秋苦笑一聲看向葉九卿。“爸,原來你也有疏忽的時候。”
“我?疏忽了什麼?”葉九卿很茫然。
葉知秋說應悔元之前問過,讓葉九卿好好回想彭家先祖可有留下什麼話,葉九卿搖頭說沒有,其實是有的,只不過葉九卿沒有在意。
彭家先祖埋葬於龍脊之地,而秦嶺是華夏龍脈,貫穿南北的山勢就如同一條臥龍的龍脊,其實彭家先祖早就暗示過埋葬於秦嶺,只不過葉九卿一直沒有想到而已。
這也是爲什麼姬渠並沒有得到九龍程瑞尊,可是卻根據龍脊之地這四個字推測出彭家先祖陵墓的位置。
“對啊,我們在北邙山的姬渠墓中,看見過姬渠留下的壁畫,其中一幅就是姬渠站在崇山峻嶺之中的一座山上,想必姬渠是猜到龍脊之地指的就是秦嶺。”田雞說。
“就算知道是秦嶺也無濟於事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秦嶺有多大,龍脊之地說的是整個秦嶺,彭家先祖埋葬在秦嶺之中,就留下這幅地圖,誰知道陵墓的具體位置。”葉知秋憂心忡忡嘆口氣。
“可惜隨侯珠被姬渠拿走,彭家先祖把涅槃輪一分爲二,估計是想借助隨侯珠來感應埋藏於龍脊之地陵墓的位置,姬渠明明有機會找到那座陵墓的,可惜還是緣慳一面,秦嶺縱橫起伏一千多公里,要在這麼大的範圍內找一處陵墓,無疑就是大海撈針。”葉九卿眉頭緊皺說。
“彭家先祖既然要留下線索,必定有所指纔對,不應該只留下一幅如此籠統的地圖。”我揉了揉額頭自言自語。
朱七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憑空緩慢的舞動,順着他的指頭,我看見朱七是在跟着地圖上秦嶺中的一處河流在勾畫,開始還不明白朱七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漸漸我的注意力也落在那條河流上。
閃耀着光暈的河道中湍湍流淌的河水一直蜿蜒曲折,在旁邊還分出錯綜複雜的支流,朱七慢慢取下嘴角的煙桿:“你們看這條河流的分佈像什麼?”
“像一條龍!”我脫口而出,河流是龍身,而分支組成了龍的其他部位,若是站在遠處仔細辨認,如同一條遊弋在秦嶺山脈之中的潛龍。
朱七再往前走了幾步,手指指向龍頭的部位,房間中由光暈組成的地圖都是淡藍色,是因爲那九枚玉豬龍在吸收夜明珠的光亮最後,把雕刻在裡面的紋路全都投射出來,但唯獨這幅地圖之中有一處地方確是紅色。
位置不偏不倚剛好在河流組成的龍頭上。
“畫龍點睛!”朱七深吸一口氣回頭看着我們。“這條龍原本是沒有眼睛的,而這處紅色的點正好在龍眼的位置,彭家的先祖並不是沒有留下標記,畫龍點睛,這處地方就是整個地圖中最重要的位置,也就是埋藏彭家先祖陵墓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