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美麗心情_第9章

我腦子充滿了荒謬透頂的情感變化,此起彼伏直如風雨交加,子揚在我的內心世界從此永遠被毀,腦子別無他念,只有一個連連轟擊不斷震盪的聲音就是:離開!離開!好想馬上洗個澡,洗乾淨人生旅途中所受的塵穢,污穢,那個毫無價值的等待,而那個等待是多麼愚蠢,愚蠢到靈魂最深處也不得安寧,我忍痛轉身,話沒說,默默地走了。

留下子揚一人,站在寂靜的夜中望着我遠去的背影,此刻,他全身感到一種冰涼,突然發覺胸口很痛,他用手捂住對自己說:“其實我心裡好想向你表白,我是愛你的,只是不擅長讓心事流露。”子揚無力地坐在草地上,眼白白地看着愛從自己的指逢中溜走,而愛最痛苦莫過於就是互相瞭解後才離開。

子揚望着天空籠罩着的一片黑暗,望着半凋零的樹,微風吹得直晃動,慢慢吹來漸漸遠去,寂靜無聲的夜空顯得廣場一片荒涼,一股霧氣消散在來回轉動,子揚暗淡的面臉色更憂鬱而又空虛,他的脈搏像發燒的病人那樣起伏着,一陣可怕的絞痛。

那痛苦還沒達到限度的一半就已纏繞在煩惱中,毫無血色,像失去活人的重量,他萬分不願意地嘲笑自己這個傻瓜,內心苦不堪言,他情緒處於低潮,慢慢合上眼睛,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嘴上飄動,彷彿靈魂要離開他的軀殼而疲勞不堪,他躺下在靜謐中等待,,,

回到家,我躺了好久,盡是胡思亂想,理不出個頭緒來,兩手發抖,首先縈迴我腦際的是子揚那些話語,恐怖像斧頭一樣向我劈來,精神感覺到劇烈的痛苦,一種沉悶驚恐潛伏在身上,我神不守舍地打開電腦,給子揚留言,雙眼充滿淚水,痛惜這幾十年的光陰。

沒有誰的牙痛會比自己更慘痛:子揚:還記得在校園裡,我和你說過的話嗎?曾經我對你的衝動,嚮往和勇氣直至到今天,卻用了幾十年時間才發現,原來是互不適合對方,這個時間跨度多麼荒誕,多麼不真實,但卻實體存在,今天,我不知道要和你說些什麼,只是覺得自己抓不住的東西就讓他去吧,留出空間才能發展,作爲幾十年的同學,聽聽我的一句說話吧:凡事興起後不要太過,山峰越來越尖就會斷掉,未來的日子,我希望你懂得珍愛自己,保重!

子揚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同樣也是習慣地打開電腦,第一時間看到了我的留言,他望着電腦悲嘆:阿丹,經過了那麼多事,現在才明白平淡,從容纔是真的,你遠去的背影留下的觸痛的話語,堅定叫我寒心,難道你沒有一絲感覺我是愛你的嗎?難道我們之間的緣分真的就這樣凍結了?如果一切都是靠緣分,那麼何必苦苦用幾十年的時間去執着愛一個人?

你的愛太過積極了,讓我心凌亂,而現在卻粉碎了我的心,冰冷沉默的態度過於用力,就像個鬼影子在我的靈魂裡穿梭,直刺我內心疼痛難忍,這樣的愛情太讓人傷心了。請問:可以重新回到過去開始嗎?去書寫全然不同的結局。是的,今天我擁有了許多,卻不如你擁抱我的溫度,只可惜這刻是那麼短暫,我在衆多的女人面前,失去了最貼心的眷顧,我不能習慣沒有你的愛。

子揚閉上眼睛伏在電腦檯上,久久,耳邊響起了清麗的聲音:眼睛吹進沙子了嗎?幹嘛不帶雨傘?這樣溼着身子會冷的...這地方真的那麼好嗎?在這愣着幹嗎?想偷魚嗎?突然,子揚猛然清醒,連忙擡起頭來,他記起了,這是她最響亮的聲音:“爬上欄杆的感覺怎麼樣?”“很好!非常棒!”瞬間,子揚雙手猛拍打腦子:“我這是怎麼了?”這聲音不斷迴響,散不去..他望向天空,一種失去後的難過,不禁打了個寒顫:是命運和我開了個玩笑嗎?

阿丹,儘管你離開我,但我依然喜歡你,現才明白你爲何對我說的那句話,恨一個人真的不容易的原因。我對不起你!我失去那些年純真的感情,丟掉了你純潔的心靈,辜負了你無限天真的嚮往。小時候,我也看過童話故事,媽媽說童話是神話中虛構出來的,不存在真實,可是今天卻真實地發生在我身邊,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的面前,爲什麼老天爺三十幾年後才讓我品讀?

此刻,子揚感到整個腦袋空空的,走過的時光就像一本書,每一個字行間裡都寫着愛,還來不及慢慢品讀人已離去。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觀衆,在看自己表演,隨着劇情去追溯消失的感觸,生活故意和我周旋嗎?阿丹,其實我真的很在乎你…今生無緣,那麼來生請你不要把名字改了,不要去喝那孟湯,好讓我找到你。

時間可以慢慢淡忘一切,也可以將記憶加深,來來回回的感情走了幾十年,最終還是回到原點,子揚呀,如果當年你能走入我心裡,你一定會流淚,因爲你會看到我的心對你一往情深,,,,,,,

那一夜我們充滿鬥爭和辯解,充滿激情,忿怒和憎恨,充滿了混合着等待期盼與醉狂的熱淚,我只感覺像過了一百年,這個沉睡的夢,難料到人生會有這種痛苦經歷,這是我見子揚最後一夜,也是最後一面,最後一次。

半年過去了,一日傳來了同學們的言論,子揚因收受賄賂等等…受到組織隔離調查,接着幾個月後,又聽到他服刑的消息,我心怦怦跳着,想起羈仔,子揚都是自己童年,少年親近的夥伴,都是我喜愛的人,羈仔刑滿出獄,子揚卻是入獄改造,他們卻是同一種命運。

而我青梅竹馬好友愛着的兩個人,這是上天的安排嗎?怎麼會這樣巧合?不禁潸然落淚,心刺骨的痛起來,回顧所經歷的,慢慢體會,這就是人生,一杯沒有加糖的咖啡,喝起來是苦澀的,回味久久不能退去的餘香,就像一場旅行,在乎的是沿路的風景以及看風景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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