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越醒來後是第二天下午了,助理就在一旁守着他,見他醒了,熱淚盈眶,哭:“我的小越越啊,我還以爲我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呢!”
何越:“……”
他費勁地想坐起來,助理升高了牀位,說:“我的小祖宗哦,你可別亂動了,可心疼死我了。”
何越早已習慣了助理的抽風,問:“顧舒呢?他怎麼樣?”
助理說:“都到這時候了你還管他?你瞧瞧你自己,手臂都打上石膏了,醫生還說你有輕微腦震盪,要好好休息。”
何越的手臂被吊在半空,腦袋還有點不清楚,隱隱地有些想吐,咬了下脣,問:“我記得當時顧舒被石頭打在身上時好像很痛,那個機子是不是被動了手腳?”
助理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他脣邊,一點點爲他喝下,說:“這是肯定的啊,有關部門正在查。你說你,爲了顧舒幹嘛那麼拼?”
何越舔了舔乾裂的嘴脣,說:“是季凌讓我照顧他的,如果顧舒有了意外,我怕季凌會怪我……況且顧舒那孩子挺好的,我不想看到他受傷。”
助理嘆了口氣,傻孩子。
何越問:“季凌呢?”他怎麼沒來看他?
助理把水杯放下,說:“季凌昨天出差,人都不知道飛哪去了,咋來看你?”
何越的精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嘀咕道:“我想見見他。”
在這種時候,他最希望得到季凌的安慰。
助理見了,於心不忍,趕緊給季凌打了個微信電話,響了好幾聲,沒人接,連忙爲自家老闆解釋道:“估計是忙着呢……你這事兒目前還沒傳開,媒體都沒報導。要不是我給老闆發了消息,他還不知道呢。”
“也就是說他知道我受傷?他有沒有給我打過電話?”
助理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這不老實的嘴哦,他也是心疼這傻孩子,扯了個謊:“我跟他說你在醫院人還沒醒,等你醒了會讓你給他打電話的。”
何越看着挺機靈,可一旦遇到季凌的事腦子就不行了,他完全信了助理的話,猶豫了會兒,說:“那我……我還是不給他打了,我現在的樣子一定特別醜,他不會想見到的。”
門被推開,顧舒站在門口,手裡拎着個果籃,見何越醒了,暗自擰了下大腿,雙眼立刻紅了,哽咽着喊:“哥!”
他走到牀邊把果籃放下,何越這才注意到旁邊已經堆了好多東西,鮮花啊果籃啊玩偶啊,五花八門的,顧舒小小的果籃看上去特別不明顯。
何越說:“你沒事吧?”
顧舒紅了眼眶,虛情假意地說:“哥,對不起,你要不是爲了我,你也……”
何越見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掉眼淚,趕忙說:“沒事兒,應該的。”
顧舒虛情假意道:“以後哥你有什麼事立刻吩咐我,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他臉上被石頭刮出的傷口好的挺快,只留下淡淡的粉色痕跡,在俏生生的小臉上倒是有點顯眼,何越說:“我看你身上也被砸了,還好吧?還有啊,你的腳當時是不是也崴了?現在好點了嗎?”
顧舒沒想到何越還記得這茬呢,忙揉了揉腳踝,說:“沒事沒事,我傷好得快,不是留疤體質。你呢哥?”
助理接話,沒好氣地說:“何越就沒你這麼幸運了,他斷胳膊砸腦袋的,身上的傷口顯得就不那麼重要了,不過也是我們何越命大,只是輕微腦震盪。”
助理把何越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拿出來,說:“幸虧有這玉佩給何越頂着,不然何越不知道現在成什麼樣了。”
這濃濃的宮鬥腔是怎麼回事?助理看何越的眼神就像大宅院裡的奶媽看着從小養大的小閨女似的,滿是疼惜和對傷害他的人的憤懣。
顧舒見這玉佩,瞪大了眼睛,驚奇地說:“這塊玉不是我……”
“什麼?”
何越追問。
“沒事沒事。”顧舒搖搖頭,欲說還休,“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何越覺得顧舒就是有事瞞着他,說:“是嗎?你記錯什麼了?”
顧舒動動嘴,坐在牀邊,說:“哥,實不相瞞,這玉我是有點眼熟,本以爲是看錯了,但仔細一看,這兒,”顧舒往玉佩上一指,說,“這玉看着成色上好,可透着光線有一塊小小的黑點,我得了它之後就轉手送了人。”
助理把玉對着陽光一透,果不其然,最上方有一個小小的黑點。
何越問:“你送給誰了?”
“葉大少啊。”
顧舒說:“我家是玩玉的,碰巧遇見葉大少,見他喜歡就送了這玉。”
可助理跟他說這玉是季凌跟老太太上山拜佛時一塊求回來的。
助理心想,壞了,這季老闆怎麼滿嘴跑火車,這種事都要騙他,連忙說:“這玉戴在身上自然是能沾到靈氣的,再被山上的佛光一照,福氣不就更甚嗎?好了顧先生,何越要休息了,請您先回去吧。”
見逐客令都下了,顧舒也不好賴着,客套幾句便走了。
何越悶悶不樂地說:“你們都滿嘴跑火車!”
助理:“……”
他把玉佩塞進何越手裡,說:“不管來源如何,都是季老闆給你的,你拿着!”
何越把玉佩緊緊地攥在手心裡,說:“你說,顧舒到底是季凌哪個親戚家的孩子?季凌他單幹後,與自己親戚並無來往,這會兒突然塞了個孩子過來,難不成……難不成是私生子?”
助理:“……”
助理說:“那季老闆真是天賦過人,精力旺盛。”
何越摸着玉佩上的字,沒再言語,忽然說:“晚上的時候我要給他打電話。”
“你咋還想着這件事呢?你瞧你現在,多醜,腦袋上纏着紗布,一個胳膊被吊在半空,你說季凌見了能有跟你聊天的想法嗎?”
何越:“……”
助理給他蓋好被子,說:“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傷,其他什麼都別想。”
何越的傷好的挺快,沒兩天就能下牀了,只是胳膊上的石膏還在,只能拍近景,遠景根本拍不了,導演很苦惱,晚上睡不着,稀疏的頭髮成把成把地往下掉,人憔悴了很多。
何越看着難受,但也無能爲力,他打戲收到了限制,只好找了個替身,身形跟何越差不多,但仔細一瞧卻是差了太多,比何越要矮要胖。
替身演員拍戲時,何越在一旁幹愣着,心裡是前所未有的痛苦,感覺自己的角色被佔據了,這個劇本里再也沒有屬於他的位置。
他心情一鬱悶,傷好得也慢了很多。
微博上無波無浪,直到#何越替身演員##何越同性戀#這兩個熱搜出現,網上頓時炸開了鍋——
#何越替身演員#這個微博中,一個視頻中拍攝了何越跟他的替身演員站在一起,何越眼神空洞,跟個木頭一樣站在一邊,他受傷的手臂因爲角度原因被擋的嚴嚴實實,而他的替身在聽導演講完戲之後立刻上場拍戲,一整套下來絲毫不拖泥帶水,一分鐘就完成了整套動作。
文案:都說何越不用替身,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