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摸摸他的頭,耐心哄他,說:“不哭不哭,來,看看我。”
說着,握住何越的脖子強迫他看着他。
換來的卻是何越的掙扎。
季凌眉頭一皺:“不聽話?”
何越咬了咬脣,說:“你閉嘴……”
“嘖,你現在挺橫啊。”
何越低頭不語,但還是死死環住季凌的脖子,一手抹乾淚水,說:“你先把手拿開。”
季凌纔不會如他所願,說:“就不。”
何越說:“你弄得我很難受。”
“難受還會打雷?”
何越:“……”
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季凌挑眉,玩笑道:“哪天我要打雷之前先告訴你一聲,然後我們一起聽?”
何越打了他的肩膀一下,說:“你有什麼疾病?”
季凌問:“你之前躲着我,是不是就因爲你怕我發現你會……嗯……打雷??”
何越紅着臉點頭:“嗯。”
季凌笑了,說:“跟我說怎麼了?我還會笑話你不成?”
何越心想他纔不是怕這個……
季凌說:“你看,知道以後我有一次笑過你嗎?”
何越想了想,還真沒有。
季凌說:“所以,別躲着我了,成嗎?”
何越小聲說:“分明是你說要肚子好了才能見你。”
“這不是……沒有心理準備嗎?”
“你還不接我電話。”
“我昨天……晚上事太多,手機靜音,後來沒電我也沒充。”
“你……你襯衫上還有女人的口紅印!”
季凌一咂嘴,從何越寬大的衣服下襬摸上他細軟的腰,何越被他滾燙的手掌嚇到,一個哆嗦,下意識地想逃,卻被季凌握住腰肢,季凌笑道:“這是不小心蹦上去的。你也知道我那羣朋友喜歡玩。”
季凌捏了捏何越的臉:“你現在就像一個質問丈夫是否出軌的怨婦。”
何越被說得腰都軟了,嘟囔着說:“我也得是個女的才行。”
季凌趕緊說:“你要是女的我還看不上你呢。”
“爲什麼?”
季凌沒有像之前的問題一樣馬上回答他,而是頓了會兒,說:“哪有那麼多爲什麼……我覺得你挺好的。”
何越心想,我一直都很好,不用你說。
季凌拍拍他的背,像哄一個剛剛嚎嚎大哭過後安靜下來的小孩子,說:“現在心情好點沒?”
“嗯。”
“那能不能把頭轉過來看看我了?”
“……”
見何越裝死,季凌憋住笑,正想再逗逗他,門鈴卻響了,他嘴角一勾,說:“是不是外賣到了?你看,我們誰也不過去開門,萬一外賣員以爲我們在家裡做事情不就糟糕了?”
何越不信:“外賣員怎麼會知道家裡有兩個人?”
“你點的是雙人份。”
“……”
何越終於慢吞吞地起身去開門,開門前不忘戴上口罩,遮住自己的臉。
取完外賣,季凌坐在沙發上,一副“我贏了”的得意滿滿模樣。
幼稚。
何越在心裡說。
他摘下口罩,把外賣放到桌上,拆開,飯香四溢,季凌肚子跟何越的一起叫起來。
兩人都忍不住笑了。
季凌指了指自己,問:“你就讓我這麼吃飯?”
他全身僅僅裹了一條浴巾,露出健碩的肌肉,胸前有一塊淡淡的疤痕,顏色不深,可足足有十幾釐米長,以前何越從未注意過季凌的身體,如今看到,不免震驚和困惑。
但一想到季凌是白手起家,他的天下全是自己打下來的,跟父母沒有半毛錢關係……這疤痕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了,
大概是曾經不爲人知的灰暗。
何越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後面的傷痕。
誰都有過去。
何越說:“我的衣服你沒法穿,太小了。”
季凌問:“內褲也是?”
何越說:“……閉嘴,吃飯。”
季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說:“我會被燙到,你餵我。”
何越:“……”
季凌有點委屈:“你不愛我了……”
何越:“……”
“你愛我的時候會給我做飯,會餵我吃飯,知道我懶,上廁所還幫我扶着,你……”
“停!我知道了!我餵你……”
季凌如願以償,張大嘴巴靜等何越喂他。
但是……
手機響了。
何越的。
季凌不知道這個手機號碼,但是昨晚看到這個手機被何越放到枕頭底下。
他知道何越有這個壞習慣,喜歡把睡前碰過的東西往枕頭底下放,他不知道幫何越從枕頭底下拿出過多少東西來。
何越接起電話。
助理說:“何越啊,我覺得……你要知道,靠人人會跑,靠山山會倒,凡事只有靠自己才行,明白嗎?”
何越說:“……你說人話。”
助理說:“昨晚季先生跟一大幫人蔘加酒會,他跟一個流量花旦的親吻照片被狗仔拍到傳上網了,現在整個網站都癱瘓了,我們的公關都忙瘋了。”
何越的腦子哄得一下,忽然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過了很久才聽到助理斷斷續續地說:“她……食指上……有戒指……”
季凌眼看着何越的面色越來越白,急忙搶過他的手機,來電顯示居然是何越的助理,他接過電話,冷冷地說:“你被開除了。”然後把電話一掛,直接關機。
何越錘了錘腦袋,好半天才有點知覺,茫然地問:“你幹嘛開除他?”
“他肯定說了讓你難受的事。”
難受?
或許吧。
何越木然地拉開飯桌椅子坐下,說:“沒有,他跟我說之前我想要的許辭導演作品的男二號位置被人搶了,我暫時……暫時有點難過而已。”
季凌嗤笑一聲,也坐下來,說:“這有什麼好難過的?我改天幫你說說,想要男二號還不簡單?”
何越搖搖頭,淡然一笑,說:“罷了,無所謂,吃飯吧,想要吃哪道菜?我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