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龔翔毫無察覺, 將昏迷的何越拖上岸後,進行緊急搶救,按壓心臟不夠, 掰開何越的嘴就要給他做人工呼吸。
洛銘趕緊上前將龔翔拉開, 龔翔不滿地推開他, 焦急地說:“你搞什麼!你是想害死何越嗎!”
洛銘在心裡着急, 心想我是在救你啊, 他瞄了眼季凌,看他木着臉死死地盯着龔翔,眼中冒出毫無壓制的殺意, 他暗自一哆嗦,說:“你別瞎摻和了, 這措施你做錯一步就是害了他, 你看……他這不是醒了嗎?”
龔翔嘟囔着:“以前何越掉水裡就是我給他做人工呼吸的……”
洛銘心想:你個傻孩子。
這下……他看向季凌, 卻發現他面無表情地蹲下身,將醒來的何越抱起來往休息區走, 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物極必反必有妖。
洛銘同情地看着龔翔,拍拍他的肩膀,說:“辛苦你了。”
即使何越受傷,遊戲還是玩繼續的,最後葉湛得了第一, 龔翔得了第二, 蕭源第三, 洛銘第四, 季凌跟何越棄權。
葉湛得了第一後並不是很高興, 對他來說這根本毫無遊戲體驗感,全程都是龔翔在幫忙, 可要讓他真的下手去做,玩一會兒又失去了耐心,游魚靈活又滑膩,在手裡一蹭能讓葉湛在心裡噁心半天。
他們重新換好衣服後,葉湛去了趟廁所,在要出衛生間時,聽到外面的對話。
“翔哥,你有必要這麼拼命嗎?你看看你,都把老臉貼上去了,葉湛他正眼看過你嗎?”
這是龔翔助理李琳的聲音。
龔翔說:“追星男孩不求結果。”
李琳白了他一眼,說:“說得好聽。你爲了幫他捉魚,手掌心都被水裡的石頭劃破了……等會兒記得去醫院看一下。還有,手別洗了,你都用肥皂和洗手液洗過多少次了?”
“不行……不洗多一點我心裡不舒服。你不知道,那種魚看着挺漂亮,其實身上髒死了,我一抓手指甲縫裡就全是沙子。像葉老師那種人,十指不沾陽春水,我哪捨得讓他受這種委屈。”
“唉……”
估計是龔翔終於處理好手上的滑膩感,兩人的聲音逐漸消失,葉湛這才從廁所間走出來,若有所思地盯着洗手檯上被用了半瓶的洗手液。
何越在牀上躺着玩手機,洛銘不在,房門被敲響,他放下手機,說:“進來。”
龔翔推門而入,手上還拎着果籃,何越見了,萬分驚訝地說:“你幹嘛搞得我生了很重的病似的?”
龔翔把果籃放在桌子上,坐在何越牀邊,說:“不是你受了很重的病,而是我,”他說,“我不該只顧着追星而忽略了你,畢竟……”他從被窩裡找到何越的手,拉起來,緊緊握住,而後深情款款地看着何越,說,“畢竟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姐妹。”
“滾!”
晚上,洛銘回來,說:“我去給你買了點吃的,你看看你喜歡什麼?”
何越見他春風滿面,問:“你跟你助理和好了?”
洛銘聞言,搖搖頭,說:“我考慮了一下,就目前而言,我們真的不合適,他也老大不小了,快30歲的老男人還是直的,我想扳彎他比較困難。”
“所以你是想放棄?”
“差不多吧,這麼多年了,早該死心了。”
“……”
何越不知道該說什麼。
氣氛安靜時,何越手機的鈴聲打破了這份沉寂,是季凌。
何越接起電話,問:“有事?”
“出來。”
說完,不等他答覆,就掛了電話。
何越一臉懵逼,洛銘見了,從口袋裡掏出必備品塞給何越,說:“走吧。”
何越疑惑:“等下,你爲什麼會有用了半瓶的……”
話沒說完,就被洛銘推了出去。
何越拿着東西紅着臉往外面走,出了農舍門,季凌正在門口等他,看到他手裡的東西,說:“那麼着急?”
“不……”何越見被發現了也不藏了,快步上前把東西塞進季凌手裡,說,“別人給我的……你別想太多。”
“嗯。”
他把東西放進上衣口袋,空出一隻手牽住何越的手往黑暗處走,何越被他的手握得生疼,忍住,問:“你……你說話,季凌……我……你想幹嘛……”
季凌一路沉默,直到走到車邊,打開車門把何越甩進後座,自己也緊隨而入,順手將車門一關,車裡車外,截然兩個世界。
車外晚風吹拂,竹影搖曳,蟬鳴聲不絕於耳。車內涼風陣陣卻熱氣騰騰,椅背震動,隱忍聲猶在耳畔。
等一切迴歸寂靜,何越在後座睡了過去,身上僅披了件寬大的外套罩住身子。
季凌爽了,從車裡出來,靠在車上抽菸,煙霧繚繞,吞雲吐霧間,從煙霧裡出現一個身影。
是葉湛。
他見季凌光着上身,下半身的長褲皮帶都沒扣,身上還有汗珠順着野性的胸膛往下淌,調笑道:“怎麼?餓了這麼多天,終於吃飽了?”
季凌搖搖頭,吸了口煙,抖掉菸灰,說:“他太累了,一會兒就暈過去了。”
葉湛惋惜地說:“真慘。”
季凌抽完煙,將菸頭往地上一扔,用皮鞋碾去火星,說:“是啊,哪像你,每天都很快樂。”
葉湛不可言說地點頭說:“還可以,味道是不錯,薑是老的辣,零還是老的騷。”
季凌說:“你最好趕緊把龔翔給我搞定了,省得他整天在何越身邊晃來晃去的,看着就煩。”
葉湛有些驚訝地說:“你在說什麼呢?”
季凌打開車前門,拿起之前被扔到前座的衣服,穿上,說:“你說呢?”
葉湛輕輕地搖頭,笑着說:“你以爲我真的會喜歡龔翔?不過看他湊過來,覺得有趣,玩玩而已。他不要臉的樣子,還真是有點好笑。”
季凌懶得理他。
葉湛說:“你覺不覺得跟何越同住的那個洛銘挺有意思的?不如我們……”
“誒,你等等,是你,不是我們。”
“哦,不好意思,”葉湛毫無誠意地說,“抱歉,我給忘了。”
他向車後座看去,明明車窗都貼上了特質窗貼,但季凌仍然感到葉湛令人不悅的視線,他蹙眉,道:“你玩的多兇我不管,你要是敢碰我的人,我就讓你從此以後做個太監。”
葉湛一笑,說:“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
季凌拉開車前門,進去,說:“我走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說着,一踩油門,車沒入黑暗,眨眼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