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飲茶

清晨的風撲面而來,擺動的竹葉沙沙作響。

山頂的一道靚麗身影翩翩起舞,手中竹竿化出一道道青光,如游龍一般瀟灑。

立身,收起身姿。

安紫茹嘴角露出微笑,師傅教的這套武功就是好看。

靜靜的坐在山坡上,看着日出的白肚,漸漸的發出光暈。

前世,老爸老媽,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我就記得有過前世呢?

紅暈升起,一輪紅日升起。

回到竹屋,圓道端着茶盤已在竹屋旁靜立,見到安紫茹姍姍而來,微笑着說道,“娘子,師傅教我送茶點過來。”

安紫茹點頭示意感謝。

竹屋內,熱爐燒起,壺中水汽蒸騰,嫋嫋如煙。

“這是師傅最喜歡的茶,採自後山。那裡只有一株茶樹,每逢秋天也只能採到十兩茶葉,師傅平日裡也捨不得喝。”圓道輕輕倒出開水,然後將茶盤裡的茶杯浸水燙過,又打開茶葉包。

“師傅說,山下的水不夠甘甜,只有山上的泉水纔有日月精華。而且只有凌晨的泉水最爲舒爽,娘子等下要嚐嚐。”圓道笑着說道,神色間對慧真無比的尊敬。

安紫茹點點頭,“既然是飲茶,何故我一人,還請你師傅一起來品嚐。”

圓道臉上露出喜悅,“娘子稍等,我去請師傅。”

安紫茹看着蒸騰的水壺,熟練的提壺,蒸碗,淨水,摸摸溫度,將茶葉放入。

閉着眼睛,悠然如在山林之中。

當慧真師太漫步走來之後,便看到如同與山林融入一體的安紫茹,詳靜的端坐,如畫美卷。

這是個奇女子,慧真師太心中微微一動。

似是被發現,安紫茹睜開眼睛,微微一笑,“師太請。”

慧真師太坐與對面,靜靜的看着安紫茹,微笑問道,“何故隱在此處?”

安紫茹面色沉靜,牽起衣袖,款款倒上茶水,托杯舉起,師太接過。

“好茶爲何隱於山林?”沒有回答,安紫茹反問道。

慧真師太怔怔的看着安紫茹,答道,“若沾染世俗之氣,便不是好茶,自然要隱於山林。”

安紫茹微笑,“若無世俗,茶可還是好茶?”

圓道莫名其妙的聽着二人的對話,感到雲霧繚繞,她們都說什麼?

慧真師太笑了,“果然娘子聰慧,我倒是俗了,也罷,只有世俗,才顯得它的好來。”

安紫茹笑而不語,舉杯抿口喝掉。慧真大師也不再發問,靜靜的喝着。

圓道更是驚奇,師傅和這位娘子到底在做什麼,怎麼幾句話就沒了?

吃了一會茶,慧真起身,躬身拜謝,“多謝娘子昨日救得我等聲譽。”

“遇上便是緣。”安紫茹淡淡一笑。

“想不到娘子如此隨性,既然如此,老身便再喝兩口,最後的這點茶都已經完了,只等今年秋上了。”慧真師太淡淡一笑,又重新坐下來。

“既然如此,多謝師太擡愛,便藉此和詩一首。”安紫茹不知怎地,腦海裡冒出一行行字,彷彿天生就出現在腦海裡,但先前卻又未出現。

“娘子會做詩,如此我之幸矣。”慧真大師拂案微笑。

“此茶幽香,入口即化,便曰:竹下忘言對紫茶,全勝羽客醉流霞。塵心洗盡興難盡,一樹蟬聲片影斜。”

一杯喝下,少女站起。

塵心洗盡興難盡,一樹蟬聲片影斜。

慧真師太默默的念着,頓時感到無比巧妙,猛地擊掌,擡頭看去,娘子已然離去。

“人呢?”慧真師太看向身旁的圓道。

“師傅,您像着魔一樣,都坐了半個時辰了。那娘子早就離去了,不讓我打擾您。”圓道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師傅,人家就作了一首詩而已,師傅就如癡如醉的,莫不是中了那娘子的邪?

“快快,圓道,回去,給我準備紙墨。”慧真師太催促道。

“師傅要做什麼?”圓道看師傅焦急的模樣,疑惑的問道。

慧真師太瞪了一眼,“莫要多問。”

………

“師傅,我不敢……”怯怯的聲音,小尼姑滿眼的緊張。

慧清杏眼欲裂,罵道,“小娘蹄子,當初是誰將你從山下撿來的?誰讓你過的衣食無憂的好日子。你居然敢違背師傅的話?”

圓喜噗通跪在地上,急忙磕頭,“師傅,是弟子錯了,弟子知錯了。”

慧清扶起圓喜,嘆口氣,悠悠說道,“圓喜啊,你在山上已經十二年了,雖然你我衣食無憂,可你總要知道你父母是誰。如今我們身無分文,就此下山也會餓死。更何況如今師傅處境艱難,你就幫幫爲師吧。等這次過去,爲師一定下山尋訪你的父母。”

圓喜抽泣,“師傅,我幫您,只要能找到我的父母,做什麼都行。”

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這個東西,你放在水裡,一會給那個賤女人送去,看着她喝下去。”

圓喜顫抖着接過,“師,師傅,我怕。”

“怕什麼,沒用的東西,你不想見到你爹孃了?”慧清喝道。

午間小憩,安紫茹睡得沉穩。

“咚咚”

安紫茹醒來,懶散的問道,“何人?”

“娘,娘子,我是圓喜,給您送茶來了。”外面切切的聲音響起。

安紫茹眉頭一皺,這個時間送茶?

穿起衣服,這聲音好熟?走到門口忽然想起這個聲音是哪裡出現的了。

打開門,清秀的小臉有些緊張的看着安紫茹,手裡抱着一壺水。

“我現在不飲茶。”安紫茹淡淡說道。

聽到安紫茹如此說,圓喜小臉一緊,趕忙說道,“娘子,午間多汗,飲茶最好,這是我特意用山泉泡的。多謝昨日娘子相救。”

安紫茹心中冷哼一聲,這相救倒是連個小尼姑都來感謝了。

目光看到小尼姑抱着水壺的手,似乎微微顫抖。

“留下吧,你可以走了。”安紫茹接過茶壺,將門關上。

“娘子……”圓喜焦急的喊道,卻有不敢推門,只能在外邊乾着急。

安紫茹將壺放在桌子上,從頭上取下銀釵,探進去,取出來之後看了一愣。

沒毒?

這還真是有心機啊。安紫茹默默對着水壺,靈機一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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