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見悠草醒了,趕忙喊來大夫對她進行檢查,所幸的是因爲年輕身體好,傷口恢復情況很不錯。大夫囑咐只要再查兩個血項就能出院了,回家靜養便可。
悠草幾乎沒用心聽大夫的話,腦子裡想的都是秦炎柏。他爲什麼沒來?他在做什麼?是不是……抓到兩個犯罪嫌疑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如約中斷了。
是,這個約定是自己做的,秦炎柏不過是在執行而已。
可他說愛自己的,難道愛情就可以這麼輕易的被約定麼?
雲姐守在悠草的身邊,她是個過來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多少能猜到些。
雲姐拿出只杯子替悠草倒了熱水遞過去,對她是感激的。在那樣混亂的狀況下,多虧了悠草急中生智的那聲大喊,才嚇退了兩個歹徒。
但總高高在上的她已經放不下身段道謝,只是委婉地說了些看似莫名其妙卻兩人都懂的話。
這個女人雖然臉上已經染上了風塵和滄桑,但窗外的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還是顯出了優雅的氣息。
她說:女人這一世若沒有愛過算是白活,但如果不計後果地只專注愛一個人,那比白活更可悲。女人得學會愛自己再去愛別人,要學會將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才能不會敗得很難看。
悠草歪着頭望着她,心裡想着這段與自己關係不太大的話。雲姐大概以爲自己苦戀着秦炎柏,卻遲遲得不到回覆。或者,以爲像秦炎柏如此優秀的人,眼光不會只盯在一個女生的身上。
但這番話卻讓她有了新思考,對於程谷元,自己算什麼?曾經以爲那份青春的悸動,早已經消失殆盡,如今剩下的只有還債。這種罪孽深重的自責是不是也可以收放自如?如果說敗,早在四年前推他下樓的瞬間,自己已經徹底敗了。
直到出院悠草都沒看到秦炎柏的影子,雖然心涼如水,但也在承受範圍之內。她早就無數遍的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場鏡花水月,不會有結果的事越早結束越好。
雲姐將悠草送回小區,不但付了所有的報酬還多給了兩萬塊作爲精神補償費。不管悠草怎麼拒絕,最終還是盛情難卻。
低落地回到家中,悠草看着程谷元和滿屋狼藉,是第一次從心底裡升起厭惡的感覺。她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過的讓人噁心,就像是看不到亮光的深淵,一輩子躲在黑暗之處。
悠草瞅了眼程谷元沒說話,轉身進到屋裡,棲身躺在牀上。但程谷元並沒有讓她消停的意思,那似乎刺耳的輪椅聲越行越近,最後在牀邊停住了。
程谷元長長嘆口氣,沉默着像是在等待,悠草並沒有睜眼看他。那心裡似乎翻騰着一種像是青春叛逆的東西,令她極不願意看到這張滄桑的臉。
沒等到悠草的話,程谷元像是明白了什麼,忽然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咱們散夥吧。”
悠草猛地睜開眼睛,起身不可思議地望着這個滿臉滄桑的男人。
“恩,散夥吧……”程谷元又重複了一遍,“我們之間也該走到盡頭了。”[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