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谷元用手指搓了搓嘴脣,似乎剋制着什麼。不說話,只是望着兩人,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愫。
秦炎柏滿臉皆是不信的樣子,猛然上前捉住悠草的雙肩,情緒相當激動:“四年前你要是喜歡他,又爲什麼會去傷害他?”
悠草冷冷的將秦炎柏的手拿開,那是種讓人從心裡寒涼的表情:“別總覺得自己什麼都知道,若不是有愛恨情仇在裡面,我怎麼會推他下樓。就算當時我年輕不懂事,也知道傷人是犯法的。”
“可是……”秦炎柏想說可是你曾對我流露過真情,可偏偏看到悠草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後,又咽了回去。彷彿那幾天的甜蜜,完全都不過是跟自己的逢場作戲罷了。
這種想法讓秦炎柏有種頹敗感,他覺得自己傻透了,怎麼會冒然跑到別人家裡去找這種難堪。現在的自己就像是個自作多情的二百五,進門前那種豪情萬丈也瞬間消失殆盡。
“你要賞光留下吃飯,當然歡迎,我先去做了。”撂下一句話,悠草轉身回去廚房。雖然是留人吃飯,其實逐客之意更甚。
秦炎柏臉色鐵青站在那裡,他完全沒想到一時衝動會讓自己如此下不來臺。艱難地挪動着步伐,嘴脣翕動:“我,先走了。”
怎麼邁出的第一步,又如何走出悠草家門的,他完全不記得了。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回到家,就連母親跟他說話也沒聽清楚,只是支吾地應付了幾句就回到屋裡躺下了。
原來一切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或許對悠草他內心是充滿了保護弱者的豪情。秦炎柏以爲自己憑着職業的敏感已經找到了悠草被捆住的真相,他的愛是救贖,能將這個女孩從泥沼中拉出來。
可怎麼也想不到,悠草的表現竟可以這樣淡然,彷彿自己只是個不相關的路人甲。
晚上秦炎柏沒吃飯,一直躺在牀上胡思亂想。迷迷糊糊中收到個短信,拿起來看是蔡子清發來的。
她向來都是高傲的性格,可短信卻寫得很平和,甚至有些低聲下氣。
“我們之間算是結束了?你對我再無任何留戀?”
秦炎柏拿着手機看了很久,然後快速寫了條短信發過去:“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那朵最美的玫瑰,而我卻不過是平凡的人。”
這句話頗有些矯情,算是另類的“好人卡”。但此時的秦炎柏能說什麼呢,他也想過,如果沒有夏悠草的出現,他們之間是不是會就這樣繼續下去。然後結婚、生子,就像許許多多的家庭,夫妻倆就那樣,或是愛情或歲月漸生的親情,漸漸攜手變老。
但,現在他不能騙自己更不能欺騙蔡子清。
手機一直沉默,直到半夜兩點多才忽然又傳來短信的提示音。秦炎柏沒有睡意,順手拿起來,見上面這樣寫着:“如果沒有夏悠草,你還會放棄我們的感情嗎?”
事情就是如此,“如果”從不存在卻滿含了人們內心的奢念。秦炎柏有些心痛蔡子清,沒有值班她從來都是早睡的,而這條短信恐怕是編了許多次才發送出去。
這個時間,蔡子清既害怕又希望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