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感受着微甜的空氣;一邊擡頭看着那彷彿觸手可及似的天空,筱微微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就好像是睡着了似的,她的腳邊放着兩個購物袋,右手邊則放着吉他。奏也坐在不遠處,正看着遠方出神。
“你說,這次的Live會順利嗎?據說理事長那邊,聽了朧的話,臉色可是相當的難看哦?”
緊接着,她彷彿自言自語似的轉過頭來朝筱搭話,還把左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因爲,奏從一開始就知道筱根本沒有真的睡着,她充其量只是用這樣的方法來緩解緊張罷了。雖然她此時此刻的臉色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緊張的跡象。
“我知道,之後我會向理事長好好解釋的,別擔心。”
剎那間只見筱帶着苦笑,這麼說着,“解釋?”不料卻遭到了奏沒好氣似的嫌棄,“你的解釋,簡而言之就是讓我們陪你一塊兒捱罵吧?”她用雙手託着下巴,刻意的嘆了口氣。
“嘿嘿嘿嘿......”
由於眨眼間被奏毫不客氣地指出來,筱瞬間也只能用滿是歉意的傻笑來回應,“別這麼說嘛!就當是陪我任性一次?好不好?”只見她邊說邊輕輕地拽着奏的手來回搖晃,“別撒嬌!也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頓時,奏覺得太陽穴附近開始隱隱作痛了。
然而看錶情就知道,筱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有什麼關係,我們是好朋友嘛——”甚至還得寸進尺似的把臉湊了過來。轉眼間趁機拿掉奏戴着的帽子,毫不猶豫地戴到自己頭上。“你啊......”
奏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只得裝作好像很生氣似的瞪了她一眼,“明明有這麼好看的頭髮,故意遮起來不就太可惜了嗎?”話音剛落的瞬間,只見奏好像有些害羞地把目光移開了似的。
“真是拿你沒轍——”
緊接着她的目光,又不由得落在了此時此刻正躺在椅子上打盹的憂身上,“又是這種毫無防備的表情......”緊接着只見她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緊不慢地走到憂跟前,居高臨下似的打量着他的臉。
“喂!起來了。”
話音剛落的剎那,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嗯?到時間了嗎?”感覺到肩膀被晃動的憂緩緩睜開眼睛,緊接着用一副還沒睡醒似的口吻問道。音調彷彿都有些含糊。
“......”
不知是不是這副睡眼惺忪似的表情不小心碰到了奏的逆鱗,瞬間憂的左腳踝被毫不客氣似的踢了一下,“痛啊?!你搞什麼鬼??”頓時,他立刻坐直了身子,陰沉着表情質問道。轉眼間眉毛好像都擠到一塊兒了。
“如你所見,我只是順便把你叫醒罷了。”
這時候,奏的目光滿是嫌棄與不滿,“就算是這樣,你難道不會用普通一點兒的方法叫醒我嗎?”無視她的解釋,憂繼續向她散發着不滿與怨憤。“可是在我看來,這已經足夠普通了——”
“噗!哈哈哈哈......”就在這時候,一旁看着的筱再也忍不住了似的笑了出來,“這沒什麼好笑的吧?!”頓時,氣得憂不由得用破罐破摔似的狼狽聲音向她提出抗議。
然而,即便如此,筱也還是一邊用手捂着嘴;一邊笑個不停,“對不起......原本我也沒想這樣的——”雖然嘴上的確在道歉,然而卻一點兒誠意都看不出來。
甚至,在她的影響下,沒一會兒連奏都被傳染了似的跟着笑了起來,“我說筱,身爲主唱你就這麼縱容她欺負我嗎?”氣急敗壞似的憂再次把視線轉向筱那邊。
“嗯?老實說,我並沒有看見她欺負你哦?”
面對他那義正辭嚴似的追問,筱只得微微歪過頭,裝傻似的反問了回去。“你,你們——!”緊接着,他也只能移開視線,自認倒黴似的低下頭嘆了口氣。
這時候,理莎正巧從椅子後面不遠處虛掩着的店門裡探出半個腦袋來,怯生生地說道:“Untime的各位,店長請你們過去一下。他好像有些話要說——”
霎時間,筱與奏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後,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答應了。“因爲還有兩個人沒到,所以只有我們也可以嗎?”不過在這之前,筱還是做了確認。
“沒關係的!”
霎時間,理莎的嗓音似乎不像之前那麼緊張了,“那,憂......我們倆稍微去一下,在這段時間裡,能拜託你幫櫻的吉他調下音嗎?”跨上臺階的瞬間,筱好像像是纔想起來似的轉頭拜託他。
“沒問題。”
“嗯,那就拜託你嘍?”
筱笑着說。
“明白了。”
之後,她和奏便邁着輕鬆的步子走進店裡,穿過大廳,左拐來到了裡面的走廊。同時,憂也一邊把背靠在椅子上;一邊認真地低着頭,調整着吉他每根弦的位置。當然,也少不了音色的辨別與修正。
結果,由於太過認真,他甚至都沒注意到櫻不知不覺早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這樣就應該沒問題了吧?”緊接着,只見憂又試着撥弄了幾下後,纔像是終於鬆了口氣似地擡起頭來——
結果剎那間便發現櫻的臉就在眼前,“謝謝你!”頓時,這讓他不由得深吸了口氣,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視線挪開了,“沒關係,畢竟被筱拜託了。”
說着便把調整好的吉他遞給了她,“你試試看,如果還有誤差或者不順手的地方,我可以再幫你修正——”
“沒事沒事,我相信你!”
說着,櫻身體微微前傾,看着憂的眼睛說道。然後,笑了起來。然而憂的視線卻有些飄忽,甚至好像不敢和櫻對視而只好緊緊盯着吉他的樣子?
話說,現在的櫻穿着白色的格紋襯衫與長度剛好到膝蓋的迷你裙,腳上穿着淺灰色的樂福鞋,雙腿大大方方的露在外邊。原本的及肩發則細心的紮成了垂在腦後的單馬尾。顯得朝氣十足。
她的身邊,朧的打扮則沒有那麼顯眼,灰色外套加上深藍色的牛仔褲。另外,可能是心血來潮吧?還戴了頂貝雷帽。“筱姐呢?”此時此刻她正四下張望着尋找筱的身影,“她現在正在店裡和店長談事,待會兒就會見到了吧?”
“哦。”
頓時,只見她有些不耐煩似的回答了聲,緊接着便有些心虛似的緩緩移開了視線。“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覺得有些好奇的憂便追問了句。可沒想到的是,“即使有,也不是對你說啦!”頓時,她的表情就彷彿像是在勸憂別多管閒事似的。
很明顯,那是焦躁與不耐煩,“是嗎?”忽然被潑了冷水的憂也用差不多的語調還了回去。
“您的意思是,以後想要我們定期來這兒演出?”
筱原本平靜的表情掠過一絲驚訝,頓時她悄無聲息地悄悄拽了拽奏的衣袖,“該怎麼回答比較好,這我們可做不了主啊?”奏轉頭打量了一會兒她那本就不知道怎麼辦卻還要一個勁兒逞強裝作冷靜的彆扭表情,無可奈何似的輕輕嘆了口氣,“店長,說實話,這可能很難做到。”
“就連這次也是因爲理莎的請求,才臨時想到的。非常抱歉......”
奏一邊波瀾不驚地說着;一邊又十分的注意措辭,剛纔的話等於是給雙方都留了餘地,“也就是說,這次僅僅只是幫忙而已,說實話我們並沒有那個打算。”見狀,筱趕緊跟着補充道。
“無論如何都不行嗎?”
“不行——。”
瞬間,店長的表情彷彿好像真的受了很大打擊似的變得相當失落,然而,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卻被奏理所當然似的無視了,“如果您沒什麼事了的話,我們這就去準備了——”
“好的......”
隨後,她便拉着筱轉身走出了店長的辦公室,來到了走廊另一頭的休息室與更衣室,“趕緊換衣服吧,還有,聯絡一下那兩個傢伙——”
話音剛落的瞬間,奏便從牆邊擺着的椅子上站起身來,消失在了休息室與更衣室之間的轉角。“櫻,你們到了吧?”
緊接着,筱便撥通了櫻的電話。
“嗯,雖然花了點兒時間。不過,我現在正和憂在一起哦?順便,朧也是。”
“是嗎?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倆來休息室吧——”
“明白!這就來!”
櫻放下電話的剎那,拍了拍朧的肩膀,“我知道了——”緊接着,兩人就從椅子上站起來,進到了店裡。而舞臺就在距離LPA不遠的公園裡。此時此刻,經過一陣精心打扮的筱,以及其他人,就好像以“完全是另一個人”的姿態級樣貌出現在了憂面前——
頓時,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呆若木雞。視線、目光雖然都在打量着她們,然而卻驚訝得一瞬間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嘴彷彿都忘了合上,“真是的,發什麼呆啊......走了!”
奏霎時間用冷冰冰的語調催促道。然而,在這個瞬間,她的嘴角似乎也有着一絲心滿意足般的微笑?“喂......回神了啦?”見狀,筱在他眼前,不斷地搖晃着手......
“我知道了!”
頓時,只見憂忽然變得幹勁兒十足起來。到底,是爲什麼呢?隨後,便跟上了她們。“真是的,那傢伙真的是太好懂了。”不一會兒,好像聽見奏彷彿自言自語似的這麼感慨了一句。
而且還不斷地回過頭悄悄偷瞄着憂這邊。不過他此時此刻正與筱商量着什麼,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她這有些複雜的眼神,“這次,應該不需要我幫忙了吧?”
這個時候,不遠處隱約傳來了施工的聲音。
“嗯?”
筱歪着頭,食指抵着下巴想了一會兒,“應該不需要了吧?這次我沒有準備需要鋼琴伴奏的曲目哦?”聽完了她的回答後,憂原本有些緊張的表情總算是慢慢緩和了下來。
“怎麼了?怎麼你看起來好像比我還緊張啊?”
筱一邊笑着問;一邊像是鼓勵似的拍了拍憂的肩膀,“沒事的——”這樣給他打氣。而憂也彷彿理所當然似的那麼認爲:既然她說沒事,那就一定會沒事的。
來到公園入口,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地的落葉,以及生鏽了的攀登架,以及在它旁邊不遠處,木板看似好像不翼而飛的鞦韆。整個公園都呈現出一股“悲傷”又“寂寞”的氣息。
當然,更不可能會有小孩子來光顧。
然而,此時此刻卻不一樣,因爲店長賣力的吆喝,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都坐在草坪裡,有的從家裡帶來了椅子,有的則乾脆直接盤腿坐在了草坪上。沒過多久,便再一次讓憂認識到了Untime究竟有多厲害......
歡呼聲一直此起彼伏似的持續着,而且在舞臺上的筱簡直和剛纔正在與自己說話的她判若兩人。如果非要找個詞笑容的話——那就是,“自己絕不可能有機會觸及的‘高嶺之花’”
然而現在,她卻一直在用“惡作劇”似的表情注視着這邊;注視着自己。
那,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然而沒多久,她便被奏那類似於斥責般的目光盯住了,只得將視線與“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思緒重新拉回舞臺上,並毫不示弱地以相似的目光瞪了奏一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
“彼此彼此!”
她們一邊像是在互毆似的瞪着對方;一邊卻有條不紊地牢牢把握着彷彿抑揚頓挫的節奏。這次,兩個人誰都沒有退讓......一邊調動着觀衆的情緒;一邊互相爭奪着主導權!
這讓人有些手忙腳亂的氣氛,霎時間不由得讓櫻,以及朧兩個人都只能苦笑着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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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時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一排民宅的屋頂正在翻修,所以此時此刻也時不時有噪音,混雜在周圍的空氣中——其中的一塊玻璃板,就擱在屋頂邊緣。甚至邊角都已經露出了一大半!
而它的正下方,正好是舞臺!
“糟了!”
當憂意識到不妙的瞬間,那原本搖搖欲墜似的玻璃板,已經完全失去了支撐!“筱!快離開那裡!?”
“!”
頓時,他的身體比腦子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瞬間衝到了她眼前,緊接着竭盡全力用雙手推開了她......眨眼間,兩人就那麼七零八落般地抱作一團滾到了舞臺另一側。同時,也在剎那間聽見了身後那彷彿震耳欲聾似的玻璃碎裂聲!
這巨大的,像是咆吼般的聲音,霎時間讓所有人耳鳴個不停......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後腦勺被人拿木棒,毫不留情地砸下去似的。頭也暈暈的,有點兒目眩......甚至在某個瞬間,筱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只剩下耳朵在自顧自地不斷哀嚎、悲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