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婆嘆了口氣。按理說,這樣多胞胎的產婦宋婆婆也是沒少遇到過的。但是,經過她的處理之後,也是很順利地把孩子生下來的。但是,何翠雲就不同了,無論她怎麼努力,何翠雲就是不能順產。
宋婆婆看着何翠雲也撓頭了,爲難了。
何翠雲的婆婆心疼地看着躺在炕上的兒媳婦何翠雲,嘴脣蠕動了幾下卻什麼也沒說出來,低頭用手拭着眼角就打開簾子出去了。
聽到何翠雲的婆婆蹣跚而去的腳步聲,宋婆婆也是一聲嘆息。
經過又一番的掙扎,分娩的關鍵時刻也是最痛苦的時刻終於到了,這時腹中的胎兒終於開始躁動起來,陣陣腹痛使何翠雲坐立不安,在炕上打着滾,叫着、喊着,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無論她怎麼使勁也生不下來,沒多久就昏迷過去了……
宋婆婆喊來了何翠雲的婆婆,兩個人有些手忙腳亂地把何翠雲弄醒過來。宋婆婆瞅着氣息微弱的何翠雲,毫不遲疑地拿出腰間的淨瓶,向何翠雲的口內傾倒了一滴不知名的液體,那液體在薰黃的燈光下閃耀着綠色的熒光,猶如春天初生的柳芽般,滴入何翠雲的雙脣間便瞬間不見了,但屋內卻瀰漫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腥味。
宋婆婆一面將將淨瓶收入腰間一面口中唸叨着什麼,她看着何翠雲的目光逐漸地變得明亮起來。她凝視着有如浸在水裡般的何翠雲,仔細觀察着何翠雲臉上每一絲微小的變化。當她看到何翠雲的呼吸變得均勻,臉龐也不再蒼白,她終於如負重釋,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弱的笑容。
宋婆婆會用什麼辦法給這個調
皮搗蛋的女嬰迎接出來呢?
在當地的村子裡,一直有一種習俗,當產婦正在分娩時,小孩若遲遲不肯落地,接生婆就要打開箱子,把所有帶蓋的傢俱統統揭開,並打開所有的門窗和傢俱的抽屜,讓所有有門的擺設物件全部敞開。接生婆還要唱催生歌:大櫃小箱開了口,娃子纔敢往外走……
何翠雲的婆婆趕緊打開所有的箱子櫃的蓋子,由於是冬天,門窗就沒有打開。她提醒宋婆婆要不要唱催生歌。
宋婆婆無可奈何地晃了晃頭,嘆氣道:“我已經好多年不這樣做了,再說,你家的媳婦不是唱不唱催生歌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宋婆婆晃了晃頭,沒有說什麼。她張嘴唱起了催生歌:
“大櫃小箱開了口,娃子纔敢往外走……”
可嬰兒還是遲遲不肯出來。宋婆婆滿頭大汗地站在何翠雲的面前,雙手撫在那肥碩鼓起的肚皮上,大聲地喊道:“用力,快用力!”
何翠雲的臉上此時也如宋婆婆一般佈滿了汗水,頭髮已經溼漉成絡,就連身上的藍布汗衫也僅有邊角未被汗水打透。她閉着眼睛,五官皺到一起,顯得非常痛苦,聽了宋婆婆的話微點點頭表示聽到了,嘴裡發出的卻是一聲悽慘的呻吟。
“宋婆婆,我真的不行了,要疼死我了,你快去拿把刀來吧!給我一刀吧!我不想生了!……”
宋婆婆苦笑笑:“傻孩子,不許胡說,有你婆婆在,會沒事情的。別急,一會兒就好了,女人生娃都是痛苦的。我生娃的時候,比你痛苦的還要多呢,我都挺過來了。”宋婆
婆安慰着何翠雲。
何翠雲痛苦不堪地喊道:“哎呀!這是誰給我放在裡面的啊!趕快給我拿出去吧!我求求你了……”
宋婆婆也被何翠雲的話逗笑了。“你這傻孩子,你說誰放的,不還是你的男人惹的禍嗎?要是別人那不就是錯事了嘛。”
“哎呀!不是我那人放的,我的男人是疼我的,不會叫我痛苦的。”何翠雲痛苦地喊叫着。
“不許胡說了,來,我們在努力一次,還是不行,我就給你一刀,讓你痛快一下。”
宋婆婆有一雙特別小的手,也許是她的這雙手就是專門爲給產婦所生的吧!
宋婆婆把手慢慢地試探着伸入何翠雲的體內探索胎兒的位置。只摸到一隻腳,然後在較高一點的位置又摸到第二隻腳。宋婆婆開始揉肚子旋轉胎位,好一會兒,才把孩子方向轉過來,順下腦袋來,然後用盡九牛二虎之力試圖把孩子拉出來。
何翠雲也好像找到了生產的感覺,在幾輪強烈的宮縮之後,胎兒開始往產道外部涌動。但是孩子還是倒置了,還是雙腳先出來,卡在產道中,何翠雲用力無數次,就是不能產下。
時間一點點過去,何翠雲的陣痛越來越密,豆大的汗珠沿着她的臉流到枕頭上。何翠雲痛苦地喊叫,疼的不住在炕上亂翻亂滾,兩隻手亂抓,墊的被褥都蹬得亂七八糟的了。
宋婆婆讓何翠雲的婆婆拿來了一把子香,她點上了三根香,插在香爐裡面,跪下來,拜了拜,嘴裡不住地念叨着。好一陣子,她才站起來。
“好了,這回不用怕了,馬上就要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