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一低頭,那張嘴就貼着頭皮咬了過去,躥到了前面。我只覺得頭皮一發麻,用手一摸,有點疼,還有許多粘液。
那東西落在草地上,咕嚕咕嚕的轉悠着,天色黑,我看不清是個什麼東西,往後退了幾步,一腳就踩到一個硬呼呼的東西上,那東西長滿了刺,我穿着球鞋一腳踩上去,扎得腳生疼。
趕緊擡起腳,彎下腰仔細一看,嚇得我哆嗦了一下。
那竟然是個臉盆大小的刺蝟,刺蝟身上的刺兒都是白的,每一根都有五六釐米長,硬的和釘子一樣,怪不得我剛纔一腳下去扎得生疼,這東西都能當武器用。
那刺蝟並沒有理我,往前面爬着,從那顆大柳樹下面滋溜一下子的鑽出一個東西,朝着刺蝟撲了過去。
我認出那就是剛纔差點咬死我的東西,現在月色稍微亮了一點,我看清楚那竟然是個手臂粗細的蛇,那東西一口就咬住刺蝟的腦袋,刺蝟也不示弱,身子一翻,就往蛇身上倒,身上的倒刺嘎吱一下子就把那蛇給扎穿了。
我在旁邊都看傻了,蛇緊咬着刺蝟的腦袋不放,刺蝟疼得渾身顫抖。刺蝟在蛇身上滾動着,蛇被扎得不停捲動着,可這兩個東西愣是誰都不放鬆,短短几十秒的功夫,刺蝟就已經把蛇卷在自己的身上,刺上滿是蛇的鮮血,很快,兩個東西都不動彈了。
我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剛纔的一幕,見它們不動彈了,才緩緩站起來,走過去,在微弱的月光下,我看到那條蛇已經把刺蝟的腦袋含了進去,可蛇的眼睛也已經閉上,兩個東西全都沒有了一絲生機。
前後不到一分鐘,我目睹了一場蛇與刺蝟同歸於盡的較量,只是很詫異,這兩個東西能長成這麼大,肯定有靈性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要知道牛家莊距離縣城不遠,人口密集,不是它們的合理居所。
這時,耳機裡傳來金老闆的聲音,問我怎麼了,我簡單把剛纔的情況說了,金老闆說沒事,今晚這裡已經形成了鬼坑,髒東西和有靈性的動物都往這兒來了,讓我不要害怕。
我鎮定住心神,跑到大柳樹下的樹洞摸了一會兒,果然找到了我那把笛子。
從小到大,這把笛子就沒離開過我,突然失去它,我這兩天非常不習慣,握住笛子我心裡就踏實多了,站起來剛走兩步,就見那刺蝟和蛇動了一下。
我嚇了一跳,以爲它們還沒死,仔細一看,原來是蛇在動。
那蛇的身子蠕動了一會兒,竟然從嘴巴里突出一個白色的小東西,吐出來後,那東西抽搐了一下,徹底不動了。
我等了一會兒,確定它不動了,才慢慢的靠過去,它吐出來的似乎是個蠶蛹之類的東西,我從地上撿起一片樹葉,用樹葉把那東西包起來,放在月光下看了看,那東西乳白色,上面沾滿了液體,有拇指大小。我聽說蛇膽是好東西,這條蛇這麼大,它的東西肯定差不了,就裝進兜裡。
剛裝進兜,手機就響了,盼盼在電話裡說:“東西拿到了吧,往村裡走,第三個路口右拐,第五個門,進來。”
我恩了一聲,就往村裡走,還沒出林子的時候,就看到腳邊躥過好幾個東西,看清楚一個是貓一般大小的耗子,還有一個身上的毛黃閃閃,似乎是個黃皮子。
它們全部朝着村裡跑去。
我心裡一驚,這些東西都已經有靈性了,年紀再大點,可能就成精了,現在污染很嚴重,它們平時都是躲在深山老林裡,看來這次也都是爲了那個所謂的鬼坑而來。
金老闆通過耳機聽到我和盼盼的對話,他跟我說,傍晚我們在飯店見到的那批人也過去了,讓我小心點他們,儘量判斷那些人是不是和盼盼一夥的,他從另外一個方向也在往村裡走。
村裡的主幹道上一個人也沒有,寂靜得很,我拎着笛子擦着牆邊走着,奇怪的是,偌大一個村子,連聲狗吠都沒有,又黑又靜,令人害怕。
我走到第三個路口的時候,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個路口,不是往光頭家去的路嗎?
我突然就明白了,原來金老闆說的鬼坑,就是那個光頭的家,那晚光頭家的鬼和山羊鬍鬥了一場,又加上我的笛子演奏,那戶人家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變成了金老闆口中的鬼坑。
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了,我就不怕了,拐了個彎,衚衕裡更黑了,走到光頭家門口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到門口放着兩個紙馬和馬車。
放紙馬是村裡死人的規矩,我心裡一驚,輕輕推了一下大門,大門沒鎖,嘎吱一下就開了。
大門裡,比外面還要黑,我知道院子上搭着黑布,如果把門關上後,伸手不見五指。
我沒着急進去,在門口站了幾秒,靜靜聽着裡面的聲音,如果此時在裡面藏着幾條蛇我都看不到。等了一會兒,才鼓足了勇氣走了進去。
院子裡靜的讓人發毛,我心跳到嗓子眼裡,輕
輕的走了幾步,就站在牆角,摸了摸四周,確保這裡安全,才放下心來。
不知怎的,我總覺得黑暗裡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看,這種感覺特別不好,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我嚇出一身冷汗,掏出手機滑了一下,手心的汗太多,滑了兩次都沒滑開。
第三次終於把手機打開,手機通了後,我等着盼盼說話,那裡卻沒了聲音。
我忍不住了,就喂了一聲,那裡還是沒有聲音,我擔心嫣兒的安全,趕緊衝着手機大聲說:“盼盼,我到了,你快說下一步該怎麼辦!”
可是手機裡還是沒有動靜,過了好一會兒,那邊的電話突然掛了。
我意識到出事了,不知道是盼盼出事了,還是盼盼改變主意了,總之,嫣兒有危險!
我趕緊跟金老闆說了這件事,可說了兩遍那邊都沒有回覆我,隨即,那邊傳來了吃吃啦啦的噪音,意味着,信號斷了。
我心裡一咯噔,壞了,自從我進到這個院子以後,跟他們兩個都失去了聯繫,也不知是這個院子有古怪,還是他們兩個都出事了。
我嘗試着給盼盼打電話,撥通了沒人接,想就在院子裡靠牆站着,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我鎮定下來,決定先把這個院子搜索一遍,看看有什麼古怪之處。
往前走了兩步,一滴水滴在我額頭上,我一摸,黏黏糊糊的,不知道是剛纔我被蛇咬後流出的血,還是剛纔滴答在我頭上的東西。
這個時候,又滴下來一滴。
這次滴在我嘴邊,用舌頭一舔,腥臭味兒,這是血!
我猛地擡頭,又滴下了幾滴,正好落到我嘴裡,我顧不上噁心,猛地舉起手機往上一看,一張流着血的臉在距離我不到半米的地方。
我嚇得手一哆嗦,手機掉到地上,有心跑,可知道跑也沒用,趕緊撿起手機往上面照了一下,這次看得清楚,那是一個死人,血從脖子和鼻子處滴答下來,身子被吊在了頂棚上。
而那死人的脖子上,掛着一串狼牙。
我此時已經緩過神來,打開手機電筒仔細看着,整個院子的頂棚上掛着六七個人,這些人全都死了,不知道是被誰用什麼手段吊上去的,身子像附在半空中一樣。
我驚魂剛定,就聽到咯吱一聲,堂屋的門開了,裡面點着好多蠟燭,很是亮堂,每個蠟燭前面,放着一個靈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