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馬車,不過還是頻繁回頭看着會面,那個人一直站在人羣的最後面,我看不到他的面容,因爲他穿的是斗篷,所以我也看不到他的身材。
只是直覺告訴我,我一定認識這個人。
馬車開了,我想下去拽住他問他到底是誰,可我知道現在不是這個時候,現在我最應該做的事情是趕緊出去,趕緊救了高月,到時候再琢磨這裡面的事情。
如果這個人是大黑天的話,他應該不會讓我發現,他完全可以不出現,或者變成另外的樣子,我覺得他應該有這種本事。
他之所以這樣出現,應該是不怕我懷疑他。
馬車剛出城市,就看到前面是一個光圈,我心裡有點納悶,之前的鎮長不是說,出口要等好幾天嗎,怎麼突然就出現了?
想到了我剛纔演奏的曲子,再想到那個黑衣人,心裡有了一丁點的懷疑,是不是我的笛聲召喚出了光圈?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那個黑衣人是在幫助我。
容不下多想了,我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進入到光圈後,我的眼前一亮,眼睛突然就受不了了。
我知道這種感覺代表着我已經進入到了外面的世界,長期在黑暗的環境下度過,眼睛是受不了的,我需要適應一段時間。
不過值得納悶的是,鎮長不是說了,我需要先進入到上面的那個空間,然後才能出來的嗎?
莫非,又是那個黑衣人幫助我的?
我心裡雖納悶,腳步不敢停歇,眼睛適應了以後,馬上打車往二龍山跑。
如果按照外面的時間來算的話,我離開高月應該有小半天時間了,這個時間裡,高月和一白一定打車往二龍山跑,但是他們還沒到。我必須要在路口劫住他們。
出租車司機聽說我要去二龍山,剛開始還挺不樂意的,說二龍山最近總鬧鬼,尤其是出租車司機,好幾個都出事了。
我就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跟我說,最近有個老頭子,打車叫了七八個出租車司機去二龍山,結果車子都在山腳下停着,但是司機全部消失了,那個老頭子也消失了。
我一聽老頭子,興趣就來了,之前聽說過狗爺出現的消息,不過後來沒有了別的消息,我逐漸就把這件事忘記了,如今聽說又有個老頭子,應該是狗爺無疑了。
那司機說事情也就是前兩天發生的,他和其中一個出租車司機關係不錯,那司機還問他打聽二龍山的道路,跟他說了,有七八個司機一起去,不過車上沒有拉人,拉的都是紙箱子。
一聽紙箱子,我就更加確定了,那人絕對是狗爺。
我繼續聽,那司機說,後來他聯繫那司機的時候就聯繫不上了,再後來就聽說了他們失蹤的消息,警察都介入了,不過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那些司機自己爬上山去了,現在已經派人去搜山,不過能不能找回來就兩說了。
司機長嘆一聲,說:我們吃這碗飯的人,肯定是不可能爬山的,現在出租車行業不好乾,誰有空也要去多拉幾趟客人。所以我們圈子裡面都說,二龍山前段時間就鬧鬼,這次啊,這幾個人全都被鬼收走了。
司機跟我說了這麼多,我給他加了點錢,他收了錢二話不說的衝着二龍山開去。
不過到了景區附近後,司機說什麼也不再走了,讓我自己搭乘景區的電車上去,然後他還跟我說:小夥子,早點回來啊,這個地方真的不宜久留。
我點頭,多謝了他的好意,可是他車剛走,我卻找不到電車。
無奈,我只好在路中心坐着,進二龍山只有兩條路,一條是這裡,另外一條是去叮叮家的那條路。不過司機是不可能走那一條路的,所以高月和一白很可能從這條路過來,我是從城裡過來的,比他們近,所以很可能是我先到。
可是,我等了一個多小時,不但沒等待高月他們,連景區的服務人員都下班了,這裡最近遊客特別少,整個山道上就站着我一個人。
無奈,我只好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裡走,如果他們比我早的話,那就應該是已經進山了,我必須要儘快發現他們的蹤跡,高老太婆說過,高月現在非常危險,我必須要趕過去救他。
正走着,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手機的電早都不足了,我在出租車上用司機的充電器衝了一會兒,沒有開機,這會兒卻自動開機了,我接通了電話,嫣兒父親的聲音傳了出來。
“二虎啊,嫣兒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呢?”
他是用別的號給我打的,如果他用他的號打,我不一定接,因爲從上次那件事能看出來,嫣兒的父親把樂器行給收了過去,然後妖嬈女人還在那裡上班,說明嫣兒父親應該就是大黑天,所以我對他的好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不過他既然問了,我就回答:嫣兒不是在醫院嗎,昏迷了,怎麼能跟我在一起呢。
嫣兒父親很着急的說:嫣兒下午的時候消失了啊,現在天都黑了,人還是沒有找到,醫生說她是自己站起來跑了的,之前她一直昏迷着,二虎啊,她是不是找你去了?
我沒吭聲,嫣兒的消失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我早就想從嫣兒的世界裡消失掉了,因爲如果嫣兒的父親真的是大黑天的話,那最早嫣兒找過來說喜歡我,包括他們家幫我們還清了債務,這一切的一切,都可能是個陰謀!
嫣兒對我的喜歡,很可能也是個陰謀。
我冷漠的說嫣兒沒有跟我在一起,然後就不說話了,嫣兒父親哦了一聲,然後跟我說,如果她去找你了,一定要告訴我。
我說好,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電話掛掉的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剛纔在下面給市長吹笛子的時候,那個黑衣人的身材特別特別像是嫣兒的父親!
我說怎麼覺得那個人很熟,但是見得不多,沒想起來到底是誰呢,原來竟然是他!
一想到是他,原本我的推測又打斷了,之前我的猜測是,嫣兒父親是大黑天,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大黑天的話,他爲什麼要幫我離開下面的世界呢?
而且,從他的表現來看,他一丁點都沒有要害我的意思。
莫非,他真的是養着我還有大用處?
這是一方面的可能,但是我大膽的推測了一下,是不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嫣兒父親並不是大黑天,但是...
他也不簡單。
他可能是和大黑天並立的某個人,也可能是想幫我,也可能是想利用我。他自始至終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在幫助我和大黑天作對。
換句話說,他是在利用我對付大黑天。
這兩種可能性都有,我重新整理了情緒,正爬山的時候,電話又響了。
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接通後聽到裡面傳來嫣兒焦急的聲音。
“二哥,你在哪兒?我找你有急事,有急事!我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嫣兒的聲音是在顫抖着,整個人應該也在顫抖着。她邊說邊哭,似乎整個人要崩潰了一樣。
我很冷靜的說:我在很遠的地方,你快點回家吧,你爸剛纔給我打電話了,他說,讓我找到你後一定要讓你回去。
一聽說她爸爸,嫣兒的情緒更加激動了,她不停的說:我不要回去,我不要,不要...我發現的事情就和我爸爸有關,二哥,我爸爸就是那個壞人,那個最壞的大黑天,就是他...
她這麼一說,我反而不生氣了,如果嫣兒的父親真的是大黑天,嫣兒怎麼會告訴我呢?
難道說,嫣兒自始至終都是被利用的?
我問她是怎麼發現的,嫣兒說電話裡不方便說,堅持要見到我後才說。
然後她說了一句:二哥,我現在只有你能相信和依賴了,以後,我就跟着你了。
我突然覺得肩膀上的擔子又重了一些,一陣苦笑,嫣兒這個孩子哪兒都好,可是一方面我對她沒有感覺,我有高月。另外一方面,她現
在敵友不分,我怎麼能讓她跟着我。
不過在她以死相逼之後,我終於跟她說,我在二龍山,沒想到她竟然也說,她就在二龍山腳下。
我一愣,他繼續解釋:她當時有意識和我分開的時候就在二龍山,所以她醒來後,就馬上來到二龍山,其實在她的字典裡,我應該一直在二龍山纔對,至於我們是怎麼回來的,包括山魁犧牲自己把我們送出來的事情,她全部都忘記了。
這個屬於正常,因爲她出來的時候受到氣場的影響昏迷了,造成短期的斷片是正常的,如果她全部都記得,那纔不正常。
跟她說清楚了地點,我就在路邊上等她,不一會兒就過來了一輛三輪電動車,嫣兒在後面坐着,一見到我,猛地就撲了過來,口中喊道:二哥,我可找到你了...
然後就是抱頭痛哭。
我輕輕安慰她,三輪車司機要了錢就離開了,我看着四下裡逐漸黑下來,心裡一陣荒涼,高月啊高月,你到底去哪裡了???
嫣兒的表現非常的正常,慌張,渾身顫抖,身上都溼透了,都是汗水,臉上紅腫着,皮膚蒼白,這段時間她一直躺着,突然跑出來,身體肯定是適應不了的。
她要跟我說她瞭解到的秘密,我說先不急,咱們先找個地方再說。
說着我拉着她往山上走,上次我們不是從景區的位置進二龍山的,所以我對這裡並不熟悉,高月用手機地圖搜了一下,發現我們這裡距離叮叮住的那個地方還有幾十公里,如果我們走過去的話,需要很長的時間。
我有點猶豫,到現在聯繫不上高月和一白,不知道他們兩個是從哪一條路進山的,如果他們是從這裡進來,我應該能遇見,如果他們從叮叮家那邊進山的話,我就和他們失之交臂了。
不過冷靜的分析了一下,他們兩個從叮叮家那邊去的可能性不大,因爲現在出租車敢往那邊開的不多,那就還有一個可能。
可能他們還沒有來到這裡,在路上就遇到危險或者事情了。
這個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先不能進山呢。
用嫣兒的手機給他們兩個又打了幾遍電話,都是關機,我帶着嫣兒走到景區的幾戶酒店裡,挨個打聽有沒有見到過高月和一白兩個人的長相。
沒有,都沒有遇見。
我臨時做了個決定,暫時不上山,先在酒店住下,等一晚。一方面是聽嫣兒講完她發現的事情,另外一方面,也再等等高月他們。
在一個酒店裡開了兩個房間,我們在餐館吃了點東西,跟服務員閒聊,問他們爲什麼二龍山最近沒有客人了,她們說外面傳聞二龍山鬧鬼,其實並沒有這回事,讓我們安心吃飯安心睡覺。
服務員的話是不可信的,尤其是當着酒店老闆的面,我哼着哈着,吃完後,帶着嫣兒回到房間,一個服務員路過的時候,我藉口讓她幫忙打掃屋子,把她拽了進來。
我身上已經沒錢了,找嫣兒要了幾張百元大鈔,遞給了服務員,然後讓她告訴我二龍山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眼睛盯着錢看了一會兒,終於擡頭說:我說了,你們可不許今晚就走,更不能跟別人說。
我說沒問題,我們絕對不說,今晚也不走。
她關上門,小心翼翼的跟我們說:山裡確實有點不太平,前幾天,山裡頻繁的傳出狼嘯聲,還有野獸打鬥的聲音...
她剛說了幾句,我就打斷了她,說: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我們想知道的,是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如果讓我們滿意,還可以再加錢。如果不滿意,我們就要跟老闆說了。
小姑娘的臉色變了變,終於開口說:前天,店裡來了個怪人,身上腐爛得不成樣子了,長了好多蟲子,但是還能走動,來到酒店要住宿,老闆叫來了警察,警察叫來了救護車,救護車叫來了幾個所謂的專家,想把他弄走,那人一件警察就跑了。
我眼睛一亮,這些果然是我想聽的,就問她,那人到底去了哪兒了,長得什麼樣。
她想了想說,那人長得個子不高,臉是圓圓的,一身...挺講究的打扮,身上的衣服全部都爛了,應該是在山裡呆了好多天了。
然後她突然想起來什麼的樣子,說:他好像說自己叫李大...大什麼來着。
我一聽,頓時就明白了,這是假大哥,他沒有死!
不過假大哥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他到底經歷了什麼?除了假大哥外,狗根兒,叮叮他們兩個人還好嗎?
我問那女孩,那人到底去了哪兒了,女孩剛開始不敢說,後來被我脅迫了一頓,才說:可能是進了景區附近的竹林了,他當時是往那邊跑的,後來警察去那裡搜過,不過沒有搜到。
我點頭,又問了她一些別的問題,她沒有再說出更加有價值的消息,我就打發她走了,臨走又給了她二百塊錢。
她走後,我就帶着嫣兒出門,關於嫣兒想告訴我的那件事,我有點害怕知道。因爲我已經掌握了一些關於她父親的情況,如果她說的情況和我瞭解的情況有所違背,或者說,她的目的是掩護她父親的話,那我一定可以感覺到。
我最怕的是,嫣兒從最開始接觸我的時候,就是一個棋子,一切都是陰謀。
儘管我不愛嫣兒,可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如果她有了危險,我一定會挺身而出,一點都不弱於對高月的感情。
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是陰謀的話...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下得去手,去打她。
不,我一定下不去手。
我們從酒店後門出去,快速來到竹林附近,那裡黑乎乎的,竹林很茂密,是景區的一個風景,在北方見到竹林的地方並不多,這裡號稱有上萬畝竹林,是什麼原生態的景區。
我們兩個打着手電走了進去,嫣兒一直拉着我的右手,小手冰涼,身上還在稍微的哆嗦着,我說不要怕,一切有我。她點點頭,一副乖乖女的樣子。
如果這樣的表情都是假裝出來的,我以後誰都不敢相信了。
我們在竹林裡面走了一會兒,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手機響的一瞬間,我就趕緊讓她掏出來,果然,是高月的手機號!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了,嫣兒的手機號是換了的,所以她父親找不到她,我用這個號給高月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無數個短信,告訴她我就在二龍山,讓她開機後馬上聯繫我。
電話接通後,高月的聲音傳來,只有一句話:二哥...救我...龍尾...
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我的精神馬上就振奮起來,再給她打過去,關機。
只有這麼短短的一句話,把我的火徹底的挑起來,高月有危險,高月有危險,高月現在有危險!!!
龍尾,龍尾?二龍山有兩條龍尾,她說的是哪一條龍尾?
毫無疑問,第一條龍尾是叮叮家所在的地方,這是我們進山的必經之路。而另外一條龍尾,則是最深處,那個我們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傳說中山魁修煉的道場。
目前來看,最可能的是第一條龍尾,高月和一白兩個人想辦法弄了輛車,開到了叮叮家所在的地方,然後遇到了危險。
這些事情在我腦海中轉了一個圈圈,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我拽着嫣兒就往酒店的方向跑,跑得特別快,嫣兒有點跟不上,我心急如焚,但是還不能催她,知道她身體虛弱。
儘管虛弱,嫣兒也沒有抱怨,跟着我一路小跑跑到了酒店,我直接來到酒店前臺,跟服務員說:給我找一輛車,我要去龍尾的位置,給多少錢都行,要快,馬上,這個房間我不退,必須,馬上!
我敲得前臺咚咚咚的響。
老闆被驚動了,從裡屋走了出來,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姐,脖子上掛着金鍊子,看來在這裡開店發財了,她笑盈盈的問清楚我情況,我沒跟她多解釋
,只是要求她給我找一輛車,如果實在沒有司機趕去,我就買一輛車。
總之,我現在,馬上,立刻就要去。
她無奈,只好打了個電話,說可以賣給我一輛車,麪包,十八萬,必須付現金。
我點頭說可以,心裡知道她這是在宰我,她給我的麪包,絕對值不了一萬塊錢,卻要價十八萬,不過現在錢對我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關鍵是高月的命,高月的命啊。
老闆娘以爲我們拿不出來,嫣兒從包裡翻騰了一下,掏出一沓子現金,遞給她,說這是十萬元。
然後嫣兒又從自己脖子裡掏出了一個金佛,足足有小拳頭那麼大,遞給了老闆娘,老闆娘看傻眼了,手哆哆嗦嗦的有點不敢收了。
麪包車開來了,我開車,嫣兒坐在後面,老闆娘在後面送我們,臉上笑得跟狗一樣。
車開了,我跟嫣兒說了句謝謝,高月說沒什麼,只要高月姐姐沒有事,你就開心了,只要你開心了,我就開心了。
我的心又顫抖了一下,被感動了,不過隨即告訴自己,保持冷靜,一定要客觀的對待嫣兒,不能衝動,千萬不能衝動。
這時,嫣兒突然開口跟我說:二哥,我現在能跟你說我的發現了嗎。
我說可以啊,她突然就哭了出來。
我繼續開車,聽她慢慢敘說。
她漫長的敘說有點凌亂,聽得我心裡無比難受,不過對於她的真誠,和事情的真實度,我是毫不懷疑的。
她說:我昏迷了多長時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醒來的時候,眼睛是無法睜開的,不過那時候我已經有意識了,我聽到旁邊有人在說話,那聲音特別的熟悉,是我爸。
我爸似乎在打電話,他特別沉着冷靜,聲音冰冷,淡定的跟電話那頭的人說:樂器行的改造完成了嗎,恩,儘快把二虎的媽抓起來吧,後面我有用。還有,一白活不過三天了,有什麼話想對她說,就說吧。
她說的這些話和我們在樂器行裡看到聽到的全部對上了,嫣兒父親應該是跟妖嬈女子在說話,然後妖嬈女子就安排了皮子和石頭兩個人去劫持的我媽,再然後,妖嬈女子和一白就遇見了,我們攛掇他們離開,發生了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我沒有吭聲,嫣兒說完後,問我:二哥,你爲什麼不說話?你說,通過這件事能不能證明我爸就是那個大黑天???
我還是沒有吭聲,沉默了半天后,我說:不能。
嫣兒一愣,哭着說,真的嗎?我爸如果真的不是大黑天,我會永遠感激他,如果他是,我,我真的不想活了...
我沒有回答她,心裡有點亂,事情讓我知道得有點早,有點太過於真實,所以就顯得不那麼真實了。
嫣兒繼續說:後來他就把電話掛掉了,然後我就聽到他在我額頭上拍了一下,出門了。
然後我就有了知覺了,身上也有力氣了,我爬出來,拿了錢和一系列東西,在房間裡哭了一會兒,想去找我爸當面問他,卻沒有勇氣,我害怕自己真的成了他的幫兇,特別,特別的怕。
於是我想起了你,就跑出來,來到二龍山找你,這就是所有的經過。
我還是沒有吭聲,回頭看了嫣兒一眼,嫣兒哭得都成了淚人,渾身顫抖着,不像是說謊,可是我還是有點不相信這件事。
是啊,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證明,嫣兒的父親就是那個大黑天,因爲他給妖嬈女子打電話,因爲他竟然還去了陰間的第二層,除了大黑天,誰還有這種能力?
可是我怎麼就覺得這件事真實得有點假呢?
一路無言,我們兩個一個開車一個哭,後來嫣兒哭夠了,就躺在後坐上睡着了,我還是保持着充足的冷靜,因爲我知道,我馬上要面臨更加殘酷的事情,如果我不保持冷靜的話,很可能就會被別人幹掉。
深夜,車子終於開到了叮叮家的附近。
還沒到的時候,我就已經叫醒了嫣兒,讓她保持清醒,可能我們要面臨着危險,這個危險到底是什麼,我還不知道。
嫣兒點頭,從後面遞給我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我一看,竟然是一把手槍。
嫣兒手裡也拿着一把,她說這是她之前就託朋友買的,一直放在一個特別隱藏的地方,這次她覺得這件事非常的危險,就拿着兩把槍過來了,本意是上山拿槍救我的。
看着她拿槍的呆萌樣子,我不禁覺得挺好笑,如果這樣的一個呆萌妹子其實是個心機表的話,我覺得我以後再也不能相信誰了。
把車子停在一邊,我倆悄悄下車,我讓她把手槍的保險栓先上住,我們將要面對的事情很複雜,不一定是手槍能夠解決的。
走了幾步,距離叮叮的房子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突然站住了。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勁。高月跟我打電話的時候,跟我說救命。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下才會讓高月跟我說出救命呢?以我對高月性格的瞭解,如果她那裡真的有危險,她一定會千方百計的不讓我去。
可是,她爲什麼要讓我救命呢?
難道說,剛纔給我打電話的人,不是她?
有一種可能,給我打電話的人不是她,她現在已經落入到別人手裡去了,這個人可能是大黑天,也可能是嫣兒父親或者狗爺,他們模仿了嫣兒的聲音,想把我吸引到這裡來。
還有一種可能,給我打電話的人是她,但是高月心裡清楚,只要我出面,她就不會有危險,而我也不會有危險。只有這種可能性,高月纔會給我打電話,如果我們兩個人都有危險的話,她是絕對不會給我打這個電話的。
她寧願自己去承擔這個危險。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
嫣兒的手機沒有調靜音,滴滴的一響,在山裡顯得格外的聲大,我們趕緊看了一眼,發現那是一條短信。
上面只有四個字:別來,危險!
是從另外一個陌生的手機號裡發過來的。
嫣兒想撥打過去,我說不要打,如果方便接電話,他們就會給我打電話了,現在說明他們非常危險,處於高度看押的狀態,如果我們把電話打過去,他們就會暴露。
嫣兒問我還要不要去,我沒吭聲,冷靜了一會兒後,我說先不着急,等等再說。
於是我盤腿在地上坐了下來,嫣兒也坐了下來。
有件事我沒有想通,所以暫時還不能去救高月。
高月他們很明顯是遇到了危險,但是他們兩個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一會兒讓我去救,一會兒又不讓我去救呢?
剛纔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明明是高月的聲音,如果假設剛纔的短信是高月發過來的話,電話的聲音應該就是假的。
如果假的電話的聲音是真的的話,那...手機短信應該是假的。
如果是大黑天他們抓住了高月,高月應該不會有機會給我打電話和發短信的,大黑天的探知能力非常強悍,高月逃脫不出他的手掌。
那是不是意味着,高月和一白,不是落到了大黑天的手裡?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就做好了應對措施,讓嫣兒把手槍的保險栓打開,準備跟我來一場火拼。
如果不是大黑天的話,手槍就管用了。
我在前面,嫣兒在後面,一前一後的往前走,接近了叮叮的家,那裡黑洞洞的,一點火光都沒有。
快要走到院子後面的時候,屋子裡面的窗戶突然亮了一下,儘管只是輕微的亮了一下,可我依然能感受得到。
裡面有人!!!
那應該是打火機點燃香菸的時候發出的火光,說明裡面有至少一個抽菸的男人。
我不着急了,坐在旁邊數,那亮光一共亮了三下。
短期內就沒有再亮過。
這說明,屋子裡面有三個抽菸的男人,我和嫣兒一人一把槍,進去後一人一槍能幹掉一個,還有另外一個,需要我想辦法去幹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