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在旁邊的稻草堆裡,靜靜的等待着,老太婆可能已經來過了,然後順着地圖標的地方沿着河道往前走了,也有可能還沒過來。
不管她是否已經來過,都很有可能會再次回來,所以我一動不動的趴在稻草堆裡,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後,果然河道的上游走過來了一個人。
那人走得飛快,可我從身高上就判斷出那人不是老太婆,等那人走近後,我大吃一驚。
那人竟然是...狗爺!
我當時就想衝上去,質問他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麼回事,他騙了我這麼多年,到底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可我心裡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去,千萬不能去,他已經不是那個呵護你,照顧你的狗爺了。
狗爺在河道里面來回的走着,一直低頭往下看,所以根本就沒發現我。不過我注意到他手裡應該沒有地圖一類的東西,也就是說,他找到這裡應該是沒有特別清晰的指示。
我往四周看看,除了狗爺沒能發現任何人,狗奶和狗根兒,盼盼都沒有出現。看來狗爺從牛家莊出來後還沒來得及跟他們會合,就自己跑到這裡了。
連狗爺都感興趣的地方,肯定錯不了,我悄悄把圖拿出來,認真的看着。說來也怪,這圖只有在黑夜的時候看才能看到那些點點,根據大剛的判斷,李家莊是一個點,下一個點,是小閆莊。
我覺得目前來說對我最重要的是,趕緊對照着這裡周圍的地圖把這些貓頭鷹身上的點確定下來,不過至於那些點到底有什麼用,我還是真不清楚。
狗爺在這裡溜達了一會兒,又慢慢的往河道的下游走去了,我猜測他可能要去小閆莊,那裡應該是第二個點。只是他到底是通過什麼途徑知道這個地方的,還是憑空猜測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沒跟他往那邊走,還是靜靜的在麥垛裡呆着,眼瞅着天色就要發亮,我正在打盹的時候,遠處的河道上走過來了一個人。
我趕緊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讓自己清醒過來,從身形上看,那人很像老太婆。
她似乎很疲倦的樣子,在河道里緩慢的走着,馬上距離我特別近的時候,突然我們身後響起了馬達聲,幾輛越野車飛快的開到河道兩邊,圍住老太婆,距離我也很近。
我心裡一涼,原以爲今晚出來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那個恆九三還沒放鬆對我的監視,他從一輛悍馬上下來,哈哈笑着,手下人已經把老太婆推到了恆九三面前。
那老太婆瞬間變成了受氣老太太,一臉慌亂的看着他們,恆九三嘿嘿一笑,繞着她轉了一圈,然後一指我藏身的麥垛說道:行了,把那小子也弄出來吧。
我被人提留了出來,那張貓頭鷹圖已經被我藏在了一個麥秸稈裡,做好了標記,所以被他們拽出來後,我的心裡是輕鬆的。
老太婆看到我後沒有驚訝,我們兩個被推到一塊兒,恆九三叉着腰說道:說吧,你們來這兒是啥目的。
他這句話一出,我心裡一鬆,看來有可能他還不知道那張圖的事情。
我和老太婆都沒說話,恆九三一把抓住老太婆的領子,往旁邊的樹上撞去,撞了兩下,撞擊聲很響。
老太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嘴裡一直含糊不清的叨叨着: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我心裡一咯噔,如果她說出貓頭鷹圖的事兒,那就複雜了,恆九三是個不擇手段的人,如果讓他知道除了牛家莊之外還有捷徑可走,那我們幾個人誰都佔不了便宜。
老太婆結結巴巴的開始說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她說自己之前就在這裡考察過,覺得這一片有點問題,可能會涉及到另外一個鬼坑,不過她說了好多,一句話也沒有提我手裡的貓頭鷹圖的事兒。
恆九三聽她說了一遍,又來問我,我說我是看她半夜裡跑出來,以爲她有什麼陰謀,所以纔跟來看看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當我以爲恆九三不會相信,甚至會對我動手段的時候,他竟然點頭相信了,然後上車離開了。
整個村外就剩下我和老太婆兩個人。
我們倆眼對眼,過了好久之後,才確定恆九三真的離開了,我衝老太婆點了下頭,說:走吧,回家說。
她跟在我身後,一臉不好意思的跟我解釋她沒有別的意思,今晚單獨行動就是爲了摸摸道,回頭再請我一起過來。
我纔不信她的鬼話,不過也沒揭穿她,我倆都聰明的避開了金老闆和貓頭鷹圖的話題,說的都是扯淡的話。恆九三能跟我們到這裡來,就說明這個人很可能在我們身上裝了竊聽器和跟蹤器,我們兩個走到天色大亮的時候纔到家。
到家後,我自己把自己關在小屋裡,心裡很是着急,那張貓頭鷹圖剛纔被我塞到麥垛裡面了,我必須想辦法把那東西拿回來,可是我現在24小時都會被恆九三監控着,我去哪裡他都知道。
說不定,他就在等着我自己露出
馬腳。
我這一天沒出門,我媽叫我吃飯我也不去,就窩在屋子裡面躺着,想辦法。嫣兒給我送了兩次飯,每次想跟我說什麼的時候,都被我用別的話題岔開了。
夜幕終於又來臨了。
我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黑暗,黑暗能帶給我安全感。這一天裡,我把自己身上穿的,戴的都翻了一個遍,最終確定,是我上衣的第一個鈕釦出了問題。
那個鈕釦看起來和普通鈕釦一模一樣,但是輕輕用針撬開它的蓋子就會發現,裡面有一個微弱的閃光燈,一閃一閃的,儘管沒有接觸過,我也能猜出來這東西是竊聽器或者跟蹤器,趕緊把它復原好,腦海裡想着應該是什麼時候被恆九三的人撞上的。
仔細一想,我想起這件衣服是嫣兒親手給我洗好,放在我牀頭的,我別的衣服髒了,就順手換上了這件衣服。
我心裡一涼,是嫣兒!?
如果說嫣兒會被判我,打死我都不會相信,可現在證據確鑿,我那件衣服只有嫣兒碰過,莫非,嫣兒最近有問題了,或者...不是那個嫣兒了?
我正瞎想着,嫣兒推門進來了,笑嘻嘻的問我想吃點啥,她去給我做,我說我什麼都不吃,你陪我聊會兒天吧。
她說好,坐在炕頭跟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我把話題從家常的事兒扯到了我的這件衣服。
我問嫣兒,這件衣服是誰洗的,洗完以後放哪兒了。嫣兒想了想說,衣服是她親手洗的,洗完後搭在院子裡晾乾,當時我病了,她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就和我媽一起去城裡照顧我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衣服搭在院子裡的時候很容易會被人做手腳,看來應該不是嫣兒做的。
就在我倆閒聊的時候,嫣兒突然開口說:二哥,高月是不是回不來了?
她這句話戳中我的死穴,頓時不吭聲了,嫣兒沉吟了一會兒,堅定的擡起頭說:要不,你把我送給恆九三吧,我想了想,你和高月姐纔是天生的一對,如果你們兩個不在一起,天理難容。
她說話的時候眼淚流了下來,我默默的看着她,沒吭聲,過了好一會兒,我突然開口說:我覺得這也不失爲一個好主意。
她不哭了,鄭重的點點頭,然後小聲說:那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大早你就把我送過去吧。
我嘿嘿一笑,說:不用,恆九三今晚就在咱們村附近,我今晚就把你送過去,換高月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