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知道,玉米地是整個貓頭鷹圖中,那個貓頭鷹的眉心,圖上的貓頭鷹眉心稍微有點白,也正是那一塊白,讓這個貓頭鷹顯得充滿了邪氣。
他們把車停在路邊,一羣人呼啦啦的涌入到玉米地裡,大剛看了我一眼,見我還是沒動,就沒再說話。
他們呼啦啦的進去,又呼啦啦的從另外一頭出來,出來後,恆九三就拎着老太婆的領子,一把把她甩到地上,罵罵咧咧的問她是怎麼回事。
他們離我們不遠了,我能聽到老太婆在解釋,說自己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然後恆九三就嘟囔了幾句,最後我聽到他們都在說我的名字。
他們終於意識到,離開我,他們什麼都不是。
恆九三打了電話,很快一輛車就開了過來,那輛車應該就停在附近的路邊,只等待恆久三的召喚,就開了過來。
車門打開,白西裝的年輕人先跳下來,然後,高月從裡面走了出來。
高月一出來,我就坐了起來。
大剛問我該怎麼辦,我輕輕一指南方,給他做了一個動手的姿勢。
他迅速發出一條短信,就在短信剛剛發出去的瞬間,從玉米地南面的村子裡衝出一道火花,在天上綻放出異常美麗的花朵。
那是一個煙花,綻放的同時發出劇烈的響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恆九三他們都是一愣,他的手下掏出槍來,一看竟然是煙花,這才放鬆了點。
就在他們剛剛放鬆下來的瞬間,北面的水溝裡也突然爆發出一個煙花,同樣的絢麗奪目。
東邊的打穀場也突然間爆發了出來。
恆九三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派人開車殺往這三個地方,他則掏出手機,給我打電話。
我的手機早都調了靜音,屏幕也被我用手遮住,我從望遠鏡裡看着恆九三的焦急神情,心裡很平靜。
就在這個時候,四面又響起了煙花聲,一下子多出來了七八個,恆九三又派出了一輛車,他的人現在只剩下他和白西裝年輕人。
我騎上摩托車,回頭看了大剛一眼,大剛衝我點點頭,他自己拎着包消失在了蘆葦地裡。
煙花持續的響,還伴有鞭炮聲,寧靜的村莊一下子被打破了,恆九三他們都有點慌神,就在他們一個二踢腳的聲音響起瞬間,我把摩托車猛地發動,像利劍一樣殺了出去。
摩托車沒有開車燈,我貓腰低頭,一瞬間就來到高月身邊,高月像是心有靈犀一樣的一縱身,就跳了上來。
我一手抓住高月,一手加速,瞬間就扎進了玉米地,來到了玉米地的中心地帶,玉米杆被摩托車壓碎,直接碾壓出了一條通道,我身上衣服多處被劃破,身上也被劃破了多處,不過都是輕傷,我根本沒有在意。
就在玉米地的中心地帶,我猛地調轉摩托車的方向,在原地劃了一個完美的弧度,摩托車將玉米地中心碾壓出一個圓形地盤,我喊了高月一聲,拽着她猛地從車上跳了下來,不忘最後加了一下油門,車衝着趕過來的恆九三他們飛馳而去。
我着地的時候是趴在地上的,乾脆就沒有起身,從背上摘下之前讓大剛給我準備的短把鐵鍬,撥開土就開挖。
這些天來,不管是在山頂上,還是在醫院裡,我都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那個小薄片上。因爲我發現,貓頭鷹圖會提示鬼門的地點,而那四
下里都有的光芒會提示鬼門大開的時間。之所以老太婆具備了這些因素後還是不能進入鬼門的原因是,她沒有鬼門的鑰匙。
而鬼門的鑰匙,就隱藏在那個小薄片裡面。
就在前天凌晨十二點,我在醫院看清了薄片裡面最清楚的樣子,那卻是是一隻貓頭鷹無疑,但是我沒有看清楚,就在那隻貓頭鷹的眉心處,還有一隻小的貓頭鷹。
那隻小的貓頭鷹是有色的,黃黃的,土色。
我剛開始不是很明白這個顏色的意思,直到看到這裡是一片玉米地後,我頓時就明白了。
就在玉米地的正中央的地下,有一隻小的貓頭鷹圖像。
所以我準備了鐵鍬,幾下就挖了一個坑,而恆九三他們被我的摩托車衝了一下,四散奔跑,等他們再跑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挖到了一個音樂的貓頭鷹標誌。
那是一個有點亮的標誌,泛着銀光,不知是反的月光,還是本身就是月光的,鐵鍬把他們一挖出,我就覺得腦袋嗡的響了一下,意識突然就中斷了。
我最後的意識是拉着高月的手,有一股力量想把我和高月分開,我死死的拽着,沒有分開。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躺在玉米地裡,手依舊死死的拽着高月,頭特別的疼,我慌忙站起來,卻沒看到恆九三他們。
整個玉米地裡,只剩下了我和高月兩個人。
我趕緊看身子下面的那個貓頭鷹標,卻發現不見了,我挖的那個坑還在,可是不管再怎麼挖,那個圖像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既然沒有了,那就意味着鬼門打不開了,我覺得四周有點詭異,心想還是趕緊回去吧。
想到這裡,我輕輕拍拍高月,她沒動,我抱她起來,輕輕晃了幾下,她還是沒動。我不敢晃得太厲害,怕她受傷,抱着她走了幾步,來到那輛被我扔出去的摩托車附近,先放下高月,再推起摩托車,然後把高月放到我身子前,加油門騎了起來。
詭異的是,四下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了,恆久三,金老闆,老太婆,所有人都消失了。
我騎着摩托到了主幹路上,掏出手機給大剛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了。
實在無奈,我只好騎着摩托車往回走,一路上我注意着四周,一個人都沒有,我認識的所有人似乎就在我昏迷的時候突然消失了,一個也沒剩下。
漸漸的,我發現不但是我認識的人都消失了,我路過了一個村莊,可是那個村莊中,竟然一點亮光都沒有!
大晚上的,偌大一個村莊怎麼可能沒有一處亮燈呢?這可是二十一世紀,誰家沒有電燈,莫非是這個村子突然停電了?
過了這個村子,又過了好幾個村子,都沒有一絲亮光。不但如此,我甚至還專門從一個村子的街道中央穿過,詭異的是,村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村外的道路上沒有人可以理解,畢竟大晚上的出來不安全,可是村子裡面的主街道上沒有人就不能理解了,我穿過這個村子後,就到了李家莊,心思着去那個村子看看。
到了李家莊,依舊是一個人都沒有,我直接來到大剛家,敲了一會兒門,就在我以爲沒有人的時候,門咯吱一下子開了。
裡面出來了一個我從沒見過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土布衣服,拿眼掃了我一眼,冷冰冰的問我找誰。
我說找大剛,他
一愣,似乎不認識大剛。我以爲這是大剛的親戚,不知道他小名,趕緊說我找李德剛。
那人聽了皺了一下眉,愣了好一會兒,終於往後退了一步,說:進來說吧。
我心總算是落到地上了,看來大剛他們沒事,自從我暈倒後,遇到的這一系類事情簡直太滲人了,不管怎麼說,我現在遇到了人,就沒那麼心慌了。
一邊把摩托推進去,一邊客客氣氣的問那人怎麼稱呼,他頓了一下,說自己叫李明山。
我沒多想,進到院子裡後覺得這裡特別黑,就問他,是不是停電了。他含糊的說了句話,我也沒聽清。
就在我剛想跟着他進屋的時候,高月突然醒了,猛地拽了我一下,說:二哥,咱們,咱們還是別去了。
我摸着她的手有點涼,心疼的看了她一眼,說沒事,我確定大剛他們沒事了,就帶你回家。
高月又拽了我一下,猶豫的說:別了,咱們出去吧,出去我跟你說個事兒,我覺得這裡有點...
她正說着,那個李明山從屋裡喊道:來吧,既然來了,就進來看看。
這句話一說,高月就不再說話,我拉着她進去,屋子裡比院裡還黑,我什麼都看不清,那人說了句:門口有板凳。我就摸索着坐了下來,高月坐在我旁邊,手緊緊的拽着我。
我什麼都看不到,客客氣氣的問大剛回來沒有,大剛媽在不在。那人半天沒有回覆我,過了好一會兒,我聽到翻閱書籍的聲音,也不知道這麼黑,他是怎麼看書的。
過了一會兒,那人突然開口說:你說的,是德字輩兒的老三吧,他是個雙胞胎,有個弟弟叫李德明。
我趕緊點頭,說就是他,這裡不是他的家嗎?莫非我抹黑走過了院子了?
這時我才覺得這裡的佈局有點不像大剛的家,站起來就想走,裡面的那個聲音嘆了一口氣,說:他們的爺爺身子還好吧?
我聽他這麼問,想起大剛的爺爺身子挺好,就回答說:挺好的啊,身子很硬朗,怎麼了?
回答完這一句,我自己覺得更不對勁了,就算是我走錯院子了,他們即是街坊又是鄰居,不可能不知道身體好不好啊,爲什麼要問我這個外人?
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黑暗中發出:回去見到他們後,跟他們帶話,今年他們給我們錢的時候,在院子西頭給,要不然隔壁幾個臭不要臉的總搶,我們都沒錢了。
我沒明白什麼意思,高月應了一聲,然後客客氣氣的說:您放心吧,話我們肯定帶到,您二位都報個名字吧。
黑暗中女人的聲音說:他叫李明山,我是李喬氏,謝謝姑娘了。
她剛說完,高月就拽着我離開了屋子,又離開了院子,回到了街上。
剛到街上,她就寒聲催我:“快,快離開這裡,先到村子外面,我有話跟你說!”
我也覺得不對勁了,騎着摩托就往外跑,出村後,我把摩托車停下來,回頭摸了摸高月的臉,冰涼。
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事,是嚇的。
然後她猛地抱住我的腰說:二哥,我想你做到了,咱們,咱們已經穿過了鬼門了。
我一愣,她繼續說:你想想,大剛小剛的祖爺爺,是不是叫李明山?
她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那李明山的長相,還真的和大剛小剛非常的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