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聽了後沒有吃驚,只是乖乖的點點頭,回屋收拾東西去了。
我在屋裡點上一根菸,想着剛纔嫣兒的反應,從她的反應上來看,她沒有被附身,那就派排除了嫣兒的嫌疑,我這件衣服是被人趁着家裡沒人的時候裝的竊聽器。
很快嫣兒就收拾好了,在屋外喊我,我悄悄出去。我媽在屋裡聽到外面的動靜,問我們幹嘛去,我說起來抓只耗子,讓她趕緊睡吧。
等我媽睡着了,我們兩個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家,一出村子,我就給恆九三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很快,恆九三上來就罵:小逼崽子,你找我啥事?
我沒跟他一般見識,客客氣氣的說:我想用嫣兒換高月。
他在那邊哈哈大笑,罵我小子拿他開涮呢,他罵完我後,我特別認真的跟他說:我沒有開玩笑,嫣兒的工作我已經做通了,讓嫣兒換回來高月。
終於,他認真起來,稍微猶豫了片刻後,他問了我的位置,叫我等他一會兒,就掛掉電話了。
電話一掛,我看着嫣兒說:會不會恨我。
嫣兒裂開嘴笑了,特純真的說不會,她說這件事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事,昨晚高月給她頂缸了,她自己因爲太懦弱,所以沒敢站出來。
她邊笑邊掉出幾滴淚,跟我說:謝謝你,謝謝你給我機會學會去面對,從小我父親就把我什麼事情都安排好了,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從不用自己親自去面對一些東西。我想我今天是該長大的時候了。
她說得真誠,邊說邊掉淚。我點點頭,面無表情,不知是離別的傷感還是我的冷漠觸動了她,她哭得更傷心了。
很快,國道上來了幾輛車,停在我們跟前,恆九三下車後頗有興趣的打量着我倆,然後用手動動我的臉說:怎麼,捨不得把自己女人豁出去了?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對不對,愛逞強的年輕人。
我沒搭理他,把嫣兒擋在我身後,冷冷的說:除非見到高月,否則,你休想得到嫣兒。
恆九三哈哈大笑,像聽了特別好笑的笑話一樣,越過我猛地就把嫣兒拽了過去,他力量特別大,嫣兒像個小雞一樣被她拽到身後,我冷漠的看着他,舉起笛子就吹了起來。
笛聲一響,我就感覺到四周陰風陣陣,我的笛聲我瞭解,尤其是在夜晚,這裡又是國道邊上,冤魂多的是,笛聲把那些髒東西全都吸引了過來。
恆九三明顯沒料到我
會用這一招,往後一招手,車子的副駕駛上就下來了一個年輕人,那正是跟我吹同樣曲調的白西服年輕人,他一邊往下走,一邊也吹着。
我們兩個的曲調同時響起,四周的陰風更加強烈,我身子瞬間就覺得冰冷,恆九三帶來的手下有很多都開始抱着胳膊打哆嗦。
恆九三不愧是條漢子,就這麼站在我倆中間看着,我倆越吹走得越近,最後臉對臉的吹着。
只有我明白這裡面的危險,從古就有鬥琴一說,尤其是同一種樂器的樂手,在一起鬥琴的可不是開玩笑的,行家一聽就能聽出來誰吹得好賴,跟不上趟的,是要自己砸掉自己的琴的,這是規矩。
我們兩個從最簡單的曲子開始,一路飆升,無論是曲子的音量還是節奏都越來越快,吹到後面,我們兩個都無法主動停下來了。
我心裡無比的震撼,之前覺得恆九三請來的這個年輕人是個高手,可萬萬沒想到竟然高到了如此的高度。我從小就吹笛,平時很少與人來往,一有時間就吹笛子,可以說笛子就是我的生命。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纔剛剛跟這個年輕人吹了個平手!
我看到他的臉上已經是通紅的了,那是興奮的色彩,他大概也因爲遇到我這樣的一個勁敵而興奮吧,我的臉上現在也應該是紅彤彤的,難以掩飾我的緊張和激動。
至於身邊的環境,旁邊的人,以及那些越來越多的髒東西,都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內,我們兩個滿腦子想的只有一件事,吹好笛子。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兩個似乎心意相通的,慢慢的把曲子的節奏放慢,這是需要我們兩個人都冒着很大的危險的,如果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輸掉比賽。可我們兩個連眼神都沒有交流,心意通過曲子就已經傳遞到了對方的腦海裡。
等我們兩個都放下笛子的時候,天色大明。
我這才注意看周圍的人,嫣兒的小臉凍得紅撲撲的,鼻涕橫流,站在我身後不停的哆嗦着。而恆九三還站在我們兩人中間,只不過他也凍得夠嗆了,至於他的下屬們,全都跑到了車上。
我們兩個放下笛子,互相沖對方笑了一下,心照不宣。這一次我倆是平手,誰也不用砸了自己的笛子。
恆九三也是行家,見狀無奈的笑笑,輕輕一揮手,灑脫的說:今天算你走運,咱們走。你這個嫣兒還是留着自己享用吧,高於已經進了我家的門,就別想出來的事兒了。
說着,他上車開車就離開了這裡。
在他的車離開的瞬間,副駕駛的車窗搖了下來,剛纔跟我一起吹笛子的白西裝年輕人衝着我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還伸出一根大拇指。
我也衝他笑笑,然後伸出大拇指回敬了他一下,他們開走了。
嫣兒不明白什麼意思,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有點出神。我笑笑,示意她往家走。
她不走,問我怎麼樣才能讓她和高月換過來,我笑笑說:我壓根兒就沒打算讓你去跟高月換,不過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她一頭霧水,問我爲什麼,我摸摸她的腦袋說:不管是你,還是高月,我都不允許你們跟了那個死鬼。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嫣兒恢復了乖乖女的神態,跟在我後面一言不發,回到家後,我鑽進我的屋子,進去前跟嫣兒說,我要睡覺,誰也不要打擾我。
把門關上,我一眼就看到在我炕上躺着的老太婆。
我招招手,她屁顛屁顛的跳下來,還沒等我說話,她就已經從衣服裡把那張貓頭鷹圖拿了出來。
昨晚我之所以帶着嫣兒去演一場戲,是因爲我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拿回這張圖了,那圖被我丟在麥垛裡,如果我親自去那裡,肯定會被恆九三的人發現。
所以我帶着嫣兒去跟恆九三鬧了一場,最後還使出了絕招,鬥笛,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我敢保準,那個時候的恆九三肯定沒有功夫去琢磨老太婆在做什麼。
而我走之前稍微給老太婆透露了一下,她就明白了,趁着我鬧的功夫去把那圖拿了回來。
做這個決定之前,我也怕老太婆會拿着圖跑掉。可仔細一想,她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力量是我,而她也曾看過這張圖,如果拿圖跑掉,對她來說沒有必要,最關鍵的是,她還指望着我給她吹笛子呢。
老太婆一邊遞給我圖,一邊嘿嘿笑着,把圖展開後,指着三個點說:昨晚我看那邊比較安靜,就順着圖的方向找了找,現在能確定的點是三個,只是還不知道這些點有什麼意義。
我點頭說:不管有什麼意義,咱們先把這些點的地名和位置搞清楚,說不定就能連上了。
老太婆乖巧的點點頭,然後眉頭皺了一下,說:我昨晚在那裡見到了一個人,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你說。
我一愣,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過等着她先說,她笑笑,用口型比劃了一個狗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