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這麼大的動靜,怎麼能瞞過袁紹袁本初的耳目?當袁紹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由得開懷大笑:“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我還正想去打你呢,你倒是送上門來了,這倒省了我攻打你的堅城麻煩,那就讓你在我的堅城面前碰得頭破血流吧。”
袁紹對於幽州早就虎視眈眈,同時,進攻幽州也是他不得不爲的辦法,原因最主要的就是人口的流失,已經讓他開始不能承受了。
袁紹領了三州半之地,卻沒攤上一個好鄰居,自己的鄰居,那半個幽州,富庶平安的簡直令人髮指,而環繞着這片富庶之地的袁紹領地,去相對說貧苦困頓萬分,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在袁紹治下的百姓就開始自然而然的向呂鵬的地方流動。
如此一來,讓袁紹治下的百姓人口急劇的減少,沒有人口,什麼事情也做不成,是個人就明白這個道理。
剛開始的時候,袁紹採取嚴防死守的辦法,阻擋百姓向幽州流動,但是雙方交界線漫長,實在是防不勝防。
而呂鵬手下的那幫傢伙,不但不像別的州郡那樣阻止流民流入,做以鄰爲壑的聰明事情,反倒是大開方便之門,到後來就是直接過來挖牆腳,乾脆就在兩邊的交界地區設立粥棚,只要一踏出它們的界限,立刻就有熱乎的飯等着這些流民。
剛開始的時候,袁紹無比欣慰,因爲流民的減少,讓自己的地區開始變得平安起來,畢竟沒了流民也就沒了禍亂流寇和杆子,但後來發現,事情不對了,土地開始無人耕作,稅賦難以收取,百里無雞啼狗叫倒是安定了,但卻沒了產出,更主要的是,那些支持自己的豪紳大戶也開始向他抱怨,沒有佃戶,那還有什麼收入?那還拿什麼來支持袁紹?
於是,在更嚴峻的壓迫下,自己派出官吏去與他們交涉,結果幽州官吏他們就以各種藉口推脫阻擋。但當時,自己正和公孫瓚大生打死。
結束了與公孫瓚的戰爭,穩定了自己管轄下的州郡,然後準備呂鵬在草原打生打死的時候,對幽州動手,但這時候,自己的那個不開眼的弟弟袁術卻拖了他的後腿,於是袁紹不得不聯合曹操,把袁術擠到淮南,這一戰,又耗費了幾個月。
在逼迫走了袁術之後,曹操南下進攻徐州陶謙,袁紹返身回到自己的根據地翼州,開始籌備對剩下一半幽州的進攻了,。
拿下剩下一半的幽州,不但有海量的錢糧收入,最主要的是有幾百萬的百姓戶口,這一切都將增強自己的實力,實現自己最終的夢想。
對於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什麼神仙后代的呂鵬,袁紹是打心眼兒裡看不起他的,出身不是官宦世家,沒有世家大族背景,不過是憑着一些幸運才走到了今天這步,他怎麼能和自己的四世三公的身世相比較?
自己只要輕輕的一聲呼喊,追隨自己討伐呂鵬的就是車載斗量,滅了呂鵬,搶了他的基業,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吧,黃口小兒,值當什麼威脅?
有了這樣的心理優勢,袁紹早就想發動一場對呂鵬的戰爭了,將富庶的令人髮指的幽州收歸囊下,爲以後自己圖霸中原做準備。
當然,一場戰爭的準備工作,絕對不是一揮而就的,再加上袁紹手下的那些老舊官吏,一個個昏庸無能,辦起事來絕對都是慢節奏的,拖拖踏踏的就讓戰爭準備工作更加緩慢,結果就眼睜睜的看着呂鵬帶着徹底斬盡殺絕了烏桓人,解了後顧之憂,帶着海量的錢糧牛羊回到了幽州,錯失了幽州無主的絕好機會。
不過好機會還是來了,呂鵬回來,在袁紹的眼裡,竟然不自量力的,違背常規的,在短短三個月時間的恢復,就開始準備對自己用兵,患得患失之間也算不錯,自己完全可以憑藉着防守的優勢,消耗呂鵬的一部分兵力,然後抓住機會,看着他虛弱的時候,打一個防守反擊,說不定一戰就能解決整個幽州。
“呂鵬這次的進攻方向是哪裡呢?也就是說我們應該在什麼位置,給呂鵬那個小子也來一個當頭棒?”袁紹召集手下的羣臣商議對策,神態是輕鬆的,信心是滿滿的。
袁紹手下的第一謀士審配站出來回答道:“以我觀察審視,呂鵬這次出兵,必然直取范陽郡,范陽就在幽州鼻子底下,利於大軍動作,那後勤運輸也能得到安全保障,拿下范陽之後,便可直接威脅我們的翼州根本。”
這是一個常識性的東西,其實也不需要審配詳細說也該如此。
但這個時候,大堂下卻站起一員猛將,大聲反駁道:“先生所言差矣,依照莫將遇見,呂鵬這次出兵,絕對不會先打我們的范陽,必定直接攻取涿郡。”
此言一出,滿堂大譁,因爲這個判斷絕對出乎常理,呂鵬再傻也不會捨近求遠,致自己的後勤補給線的安全不顧,這有違兵家大忌。
袁紹擡頭看去,卻正是自己的愛將張合。當時笑着和藹的問道:“儁乂(張合的字)有何見解?”
張合胸有成竹的給袁紹分析道:“呂鵬剛剛平定了烏桓,雖然解了他的後顧之憂,繳獲了無數錢糧牛羊,但是他的基本兵卻損失慘重,所以這一次他的進攻目的,絕對不是我們翼州,他也沒那麼大的胃口,而僅僅是爲了恢復我們佔領的幽州四郡,也就是說,呂鵬可能就是要打一場有限度的戰爭,全了他幽州牧的實際,所以我認爲,他絕對不會直接打范陽,和我們的翼州本部直接對抗。”
袁紹不由得輕輕點頭,這個分析很在理,在袁紹的心裡,呂鵬和自己直接對抗爭雄,他還沒有那個資本和資格。當然,他也應該沒那個膽量。
“既然呂鵬不過是想收回幽州四郡,那麼他一定先打涿郡,切斷北方兩郡和我們的聯繫,讓我們那兩個郡孤懸在外,然後施行各個擊破,在沒有了那三個郡威脅他的後背情況下,在全力攻擊范陽郡,儘量避免和我們根基主力對抗。”
這時候素來和配審配唱反調的逢紀站出來支持了張合:“張將軍所言極是,如果呂鵬直接攻擊范陽郡,那麼南面就要面對我們本部的大軍,而在范陽的北面,還有我們三個郡的威脅壓迫,就會出現腹背受敵的窘境,是個傻子就不能這麼做。”然後還笑嘻嘻的問審配:“呂鵬是個傻子嗎?”那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既然呂鵬不是傻子,那你審配可就不聰明瞭。
於是又有一羣文臣站出來,或者支持審配,或者支撐逢紀,在這裡很明顯的分成兩派,反倒是將張合丟在了一邊,畢竟,武將在耍嘴皮子上,怎麼的都遜色文臣一籌不是。
一派是原先袁紹手下的老臣,一派是以翼州韓馥歸降的文武爲主,這個雙方早已經明爭暗鬥,這一次不過又將這種明爭暗鬥擺到檯面上來罷了。
袁紹本來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聽聽這邊說的有道理,想想那面說得更是不錯,於是大堂上爭吵了一日,也沒有一個結果,最終,袁紹排開酒宴,大家開始歡喜暢飲,酒宴中再不談正事,倒是詩詞歌賦滿天,那太平的感覺簡直讓人羨慕。
張合看見,不由得一聲長嘆,告個罪,辭別了袁紹,直接大步揚長而去。
一場酒宴完畢,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將那緊急的戰事丟在腦後。
這也不怪大家這麼輕鬆,因爲這個年代就是這樣,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麼的緩慢拖沓,時間有的是,大家慢慢商量吧。
就這樣爭爭吵吵五天過去了,酒宴倒是無比豐盛,但事情依舊沒有個定奪結果,兩派在這件事情上竟然產生了明顯的對立各不相讓。
而就在這一天,正在大家爭吵着準備晚飯的時候,涿郡的緊急信使卻衝進了大堂,給大家的這場扯皮會議,定準了基調——呂鵬,發3萬大軍,已經兵臨涿郡城下,毫無防備的涿郡守軍,已經是岌岌可危。
事情已經明朗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爭論下去,以審配爲代表的袁紹老臣,敗給了以原先翼州爲代表的張合逢紀。
既然呂鵬已經攻擊涿郡,涿郡兵力空虛需要救援,於是大家再一次開始爭吵着誰去救援的問題。
這次可不是什麼扯皮推諉,而是個個爭先自告奮勇。因爲在所有人的心中,呂鵬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軍閥,有兵不過3萬,面對涿郡堅城絕對會是一籌莫展,這次增援解圍,不過是露臉搶軍功罷了。
最終袁紹還是決定將這份軍功交給自己的老底子,以自己的大兒子袁尚爲主帥,謀士郭圖爲參軍從事,焦觸張南爲左右,發兵5萬,準備來個裡外應合內外開花,一戰定乾坤。
袁尚對呂鵬那是恨之入骨,就是這個東西,搶了自己的媳婦,正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這一次總算有機會和呂鵬對陣,必須殺了他,以解心頭之恨。
有了大公子心急上陣,戰爭的準備也就當然提高了速度,不過10日之間,五萬大軍,號稱十萬就整裝待發,然後在誓師祭旗之後,開始浩浩蕩蕩的前去解涿郡之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