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珍帶着一千救援的隊伍急匆匆的北上,5o里路,按照正常的行軍度需要一天,但這次是救援,所以習珍採取了緊急行軍,但即便是這樣,緊趕慢趕的,大軍即將來到戰場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而阻隔在楊鳳與習珍之間的,是一道險要的崖口,在落日的餘暉裡,在那埡口上面,影影綽綽的有人影晃動,不用說,那是阻擊自己的敵人。
千夫長關敏提馬趕到習珍的身邊,看着雖然不高,但地形險要的崖口,請示習珍:“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展開隊形搶奪這個崖口?”
救人如救火,也不知道楊鳳那邊戰況如何?實在是耽擱不得。
希珍仔細的看了看天色,扯起耳朵,仔細的聽了聽風裡的聲音,再看了看一路行來,已經疲憊不堪的自己手下,然後對關敏道:“此處地形雖然不高但很險要,敵人又搶先佔據了山頂,成爲易守難攻的局勢,尤其我們兄弟遠道而來,已經疲憊不堪,如果現在我們就展開攻擊,將是事倍功半,得不償失,因此我決定,現在就地紮營,埋鍋造飯,等天亮之後,我們在擺開隊形,攻佔埡口。”
關敏當時大急:“司馬大人,救人如救火,如果我們耽擱一夜,萬一楊將軍那裡出現什麼狀況,我們將悔之晚矣。”
習珍就笑着一臉無所謂的道:“我剛剛聽了一下,沒有對面傳來的喊殺聲,這證明對面戰場只有兩種可能,一種的可能是兩軍已經打得疲憊不堪,開始展開對峙,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楊鳳已經全軍覆沒了。”
看看關敏那驚訝的表情,習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輕鬆的說道:“如果是第一種現象,那我們沒必要着急,而如果第二種狀況,那麼我們就根本不必救援了,這次的任務就算我們完成了。”
驚訝的看着這似乎突然變得冷血起來的萬夫長習珍,關敏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難道大家口口聲聲高喊的不拋棄不放棄的口號,就在這位萬夫長軍司馬的眼裡成了一種空喊嗎?
習珍就又笑了,然後安慰關敏道:“你放心吧,我說楊鳳全軍覆滅是騙你的,如果楊風要是全軍覆沒了,那這些黃巾餘孽得到了楊鳳所押運的糧草,早就遠走高飛了,何必還在這裡等着我們來打他?”
關敏想了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也就將心放下。
“而沒有廝殺聲,黃巾餘孽也沒有退走,這說明雙方已經站得筋疲力盡了,天色也黑了下來,大家也就罷戰不打了,所以黃巾餘孽纔派出人佔領崖口,來阻斷我們的增援,因此我判斷這一個晚上是相當安寧的,我們是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休養一下體力。”然後,跟着呂鵬的習慣,捏着光禿禿的下巴,仰臉望了望那山崖上的黃巾殘部:“爲了今天晚上我們大家雙方都能睡一個好覺,誰也不要擾了誰的清夢,現在我決定,我們大軍後撤十里紮營。”
關敏驚訝得掉了下巴,後撤十里,那不等於大家又回去了嗎?但是習珍確態度堅定的道:“不要廢話,尊令執行吧。”
呂鵬的軍隊,從上到下一直強調的就是紀律,按照呂鵬的話說,在戰場上,只要是上峰佈下來的軍令,無論是對錯,那是理解了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只有在戰後評論的時候,才能探討這個命令的正確與否。
既然萬夫長軍司馬下達了軍令,那就必須無條件執行,於是一羣急匆匆,趕過來的呂家軍將士,就再一次調轉身形,灰頭土臉的往回走,然後在十里的地方安下來大營。
被攙扶着爬上山頂的白波,看着在自己的陣地前站了一會,然後又灰溜溜回去的呂家軍,當時不由得一陣輕鬆的哈哈大笑。
他這一笑,卻讓周圍的親戚莫名其妙,紛紛詢問主將笑從何來?
白波喘了一陣氣之後,對身邊圍攏的親信們道:“剛剛趕來增援的呂家軍,這是在敷衍了事,看讓我們阻擊的陣地,原以爲激烈的戰鬥,將不會再生了。”
手下親信不懂,紛紛詢問爲什麼。
白波就給衆人分析道:“第一件,這裡離呂鵬的鹽場足足有5o里路,按照正常的行軍度,這需要整整一天才能走完,而呂鵬接到求援的信息,應該在上午,即便是瞬間不停的安排出兵,這樣急匆匆趕過來,這支隊伍已經被行軍拖垮了,到了這裡已經疲憊不堪,根本就沒有戰鬥力了,尤其看到我們已經佔領了山口,更是休想有所作爲。”
看到手下親信瞭然的樣子,白波再次道:“而這裡最關鍵的一件事情是,楊鳳和呂鵬手下的軍隊的區別。”
“這有什麼區別?”大家不明所以的問道。
白波哈哈大笑:“楊鳳,剛剛加入呂鵬的團隊,根本就沒被呂鵬所認可,爲了救援一個不被認可的軍隊,用自己的親信部隊,而進行強攻救援,是個傻子也不會去這麼做的。”
大家想了想,也就恍然。
是的,的確是這個狀況,想當初大家起事的時候,全天下分作三十大方,結果大家都是抱着自己的力量,互不統屬,互不支援,就連大賢良師張家兄弟,也是各自爲戰,根本不願意分出自己的兵力去救援被困的兄弟,人同此心,天下一理啊。
對於這樣的戰場狀況,大家也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現在大家身上無衣,肚內無食,半碗草根樹皮,已經讓大家睏乏的不能支持,爲緩解飢餓的痛苦,睡覺是最好的辦法,既然註定這一夜平安無事,那大家正好找個背風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覺,準備進行明天的決戰廝殺。
夜半三更,南風呼嘯起來,攪亂了天地一片混亂,這時候習珍正端着大槍對關敏道:“我將帶着2oo勇士,趁着夜黑風高,敵人懈怠的時候,突襲山頂,而你在我身後緊隨,全軍壓上,記住,勝敗在此一舉。”
然後大手一揮,帶着2oo名精壯的死士,隱沒在呼嘯的南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