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之後,嚴象毫不猶豫的派人將消息傳了出去,自然有郭嘉帳下節氣堂的人跑腿,不牢嚴象再去費這個心思。
右扶風,斜谷道堳塢之中,劉奇帶着幾分閒散,聚沙爲城,在和賈詡二人探討西涼局勢,就在這個時候,郭嘉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含笑開口道,“主公,主公,有消息了!”
接過郭嘉遞過來的紙張,劉奇迅速瀏覽完了之後,將紙張交到了賈詡手中,帶着幾分感慨說道,“這嚴文則倒是大膽,以身試法,這麼快就將事情探得差不多了!”
賈詡眉頭緊鎖,帶着一抹不屑說道,“屬下還真以爲那封衡老賊是什麼好人呢!沒想到也是包藏禍心之輩,如此一舉,卻是將積攢了幾十年的美名敗了個乾淨!老而不死是爲賊也!古人誠不欺我!”
劉奇緩緩撫掌道,“現在看來,氐人和羌人恐怕已經不是一條心了,難怪韓文約不敢輕舉妄動!要是韓文約動了到時候不管是氐人還是馬騰,恐怕都會插上一刀,更何況,韓文約心思詭譎,還不敢和張魯死磕,到時候有封衡撐腰,若是韓遂膽敢太過過分……”
賈詡開口說道,“這韓文約倒是好深沉的心思,張魯不欲道門暴露出來,韓文約也就藉機將此事捂了下去,不準備將自己背後的問題暴露出來,在此之前,朝廷的探子也沒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看來,馬騰還被矇在鼓裡!”
劉奇冷笑着看了郭嘉一眼,開口道,“奉孝,你怎麼看?”
郭嘉淡然說道,“主公,韓文約倒是習慣了兼併同夥,想想先有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等人,後又有王國,屬下估摸着韓遂退讓,想要讓張魯等人入夥,可張魯也非甘居人下之人,更何況,有張修的事情在前,恐怕是張魯賴在武都不敢行動!”
劉奇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封衡這個護身符在,韓遂也不敢過分逼迫,要是韓遂太過分,到時候韓遂還沒動手,恐怕自己內部就要亂了起來了!畢竟不管是誰的部下,都是羌人不是?若是這些人對封衡動手,到時候還不遭同族口誅筆伐?”
賈詡輕輕揪了揪鬍鬚說道,“主公所言不虛!”
賈詡稍作沉吟,這才嘆了口氣說道,“主公,這韋端的態度曖昧不明,只是說韓遂和馬騰的事情,偌大個武都郡,此人竟推脫一點消息都不清楚,看來,這涼州的事情還值得商榷一番啊!”
郭嘉嬉戲着說道,“這事情,郭某倒是知道一二,去歲張猛赴任武威太守,今歲張飛赴任酒泉太守,這兩人都是一路而過,理都不理韋端這涼州刺史,韋端這涼州刺史的面子又往哪裡擱?消極對抗一番也是應該的!”
郭嘉帶着幾分意味悠長說道,“更何況,韋端還要將心思放在馬騰和韓遂身上,畢竟一個徵西將軍,一個鎮西將軍,不是一個手無兵權的書生能夠撼動的,韋端能夠壓下韓遂和馬騰的矛盾,在涼州站穩腳跟,就足見此人手段不凡。”
賈詡點了點頭說道,“若是沒有朝廷的命令,那傢伙裝作不知道,將有些事情藏到心底,盡力維持西涼安穩,避免刀鋒四起,倒也是個不錯的手段!”
賈詡頓了頓,眼中閃過一道厲光,“可此人立場搖擺不定,該殺就殺!若是一不小心生出點禍事,到時候有涼州刺史的名頭,此人難免會走上曹孟德等人的老路,涼州乃是我大漢十三州之首,若是出了一絲差錯,到時候難免會冒出第二個董卓,若是文士得勢,便不同於韓遂、馬騰等人招安而來的亂黨賊寇。面對涼州惶惶之勢,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
賈詡陰森森的話語,不僅僅嚇了郭嘉和一旁的辛毗一條,就連劉奇也有幾分心驚,此番賈詡行事謀劃,似乎有幾分太過狠辣了!
劉奇稍稍一愣,看着賈詡問道,“文和,你的意思是殺雞儆猴?”
賈詡點了點頭說道,“漲勢如此,若是不先殺上幾個人,涼州士卒百姓又豈會安分下來?到時候軍伍越是肅整,這些人恐怕還以爲朝廷軍伍膽怯,不敢惹是生非,到時候唯恐釀成大禍!”
劉奇嘴角咧開一道帶着幾分森然的笑意,“無妨,本王倒是想多殺上幾個膽敢衝擊軍伍的泥腿子,以正我大漢軍紀,我大漢官兵不擾民,而作爲國家利器,又豈是這些刁民膽敢隨意衝撞的?”
賈詡將目光投向劉奇,“主公的意思是,藉此肅整軍紀?”
劉奇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天下精兵出西涼,可西涼兵悍勇,軍紀卻是最爲渙散,這也是關東士人對西涼軍伍最爲病垢的地方。”
旋即劉奇森然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藉着這個機會,好好殺上一批人,將我大漢的軍紀肅整起來,到時候本王倒想看看,哪個不長眼的還敢視我大漢軍紀爲無物,只要將軍紀拿捏住,到時候西北定然成爲我大漢強兵所出之地!此乃爲天下謀,非小謀耳!殺雞儆猴不過一時之策,只有用鐵血手段維持軍紀,纔是奠我大漢萬世根基之良策!”
賈詡帶着幾分憂慮說道,“就怕到時候有心之人挑撥,到時候西涼大亂,起兵抗拒朝廷,形成當年隗囂之勢,到時候再鬧出亂子!”
看到劉奇不以爲然的表情,賈詡提醒道,“主公莫忘了當年曹孟德屠戮徐州之事,到如今曹孟德惡名尚未消除!”
劉奇笑意吟吟的晃着腦袋說道,“文和所言,乃是老成之言,本王自然會三思而行,可此事本王心中自有計較,文和無需多言,到時候只需要拭目以待便可!”
面對劉奇的強硬,賈詡知道,有些事情劉奇已經做好決定了,當下緩緩開口問道,“不知主公打算如何處置此事?如今有張魯等道門餘孽盤踞武都,若是一個處置不好,那異族胡虜真就成了大問題。”
劉奇沒有答話,沉吟片刻之後反問道,“那不知道以爲文和認爲,朝廷大軍該當如何行事?”
賈詡含笑說道,“主公,屬下以爲,此番朝廷大軍不妨稍稍大張旗鼓吹鼓聲勢,大軍屯駐故道,以爲威懾,命令漢中大軍沿着沮水逆流而上,拿下沮縣,沿着嘉陵道進入武都之內,進入武都內部,大軍拿下河池,奪下辨以壯聲威,爾後奪下上祿以及武都道,到時候武都就已經在朝廷掌控之中。益州大軍沿着廣漢屬國氐道北上,一舉奪下羌道。”
劉奇含笑說道,“那不知道文和打算如何對付臨洮敵軍?”
賈詡緩緩說道,“主公,對付喪家之犬,只需緩緩逐之,一切都是小事,重點在於,要讓這喪家之犬有奔逃的餘地,這樣才能讓那喪家之犬有奔逃的餘地,看看喪家之犬到底會逃到何方?到時候將那些逆賊亂黨一網打盡!”
賈詡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將道門隊伍逼退到隴西,和韓遂混爲一談,到時候朝廷就能正大光明的進軍涼州,到時候再用一些計策,那韓遂、馬騰不合,西涼安定,不過須臾之間事而已!
劉奇點了點頭,撫掌笑道,“文和所言不錯,甚合我意,倒是和本侯思慮到一處去了!”
郭嘉也含笑說道,“文和公所言,倒是老成持重之語!”
郭嘉頓了頓說道,“主公,若是依着屬下的意思,不妨讓子龍和子義將軍,分別由漆縣和汧縣出塞,橫掃北地和安定二郡,爾後大軍橫掃漢陽、隴西、金城,到時候只要將防線收縮,一切都不是大問題!”
劉奇含笑搖了搖頭說道,“奉孝,你所言雖有可取之處,可有些太過小看西涼羣雄了,本王帳下軍伍,相較於西涼士卒,還是稍有不足之處,馬騰、韓遂二人既然能在西涼盤踞這麼多年,自然有其過人之處。本侯如今所謀,乃是爲了朝廷所謀。”
劉奇緩緩說道,“如今還不是和呂奉先接觸的時候!一切要緩緩徒之,北地、安定二郡,如今不妨先閒置在此,讓朝廷和呂布之間有一個緩衝的餘地。
如今本王所謀,還是以治爲主,金城、隴西等四郡的羌人氐人,足夠填充汝南百姓空缺,人口才是實力最爲重要的一環!旁人想要將異族胡虜驅逐,本王所謀,卻是準備將浙西異族胡虜收爲己用!”
劉奇頓了頓,朝着身旁的辛毗說道,“佐治,不知你可願意往西涼一行?一來是暗中配合文則行事,二來,替本王帶去本王的問候,見一見楊義山和趙偉章,將趙偉章家小帶入關中,給趙偉章一個定心丸!若是楊義山願意,不妨將楊義山家小也接到關中。”
辛毗面無懼色,抱拳道,“主公放心就是,不過西涼而已,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屬下走上一趟又有何妨?”
劉奇頷首道,“如此甚好!那西涼的事情本王就交給你了!本王授予你臨機專斷之權,若是有要事,可以先斷後奏!”
辛毗抱拳道,“主公放心,屬下定然不負主公所期!”
劉奇朝着賈詡頷首道,“文和,下令讓寧輯將軍段煨率軍屯駐堳塢!”
賈詡頷首道,“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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