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衝陣,根本收不住啊,不然的話,前面的騎兵停了,鐵定會被後面的追尾,馬騰只得咬着牙,冒死向前衝。
馬騰軍越來越近了,連弩的優勢已經發揮不出來了,張濟下令收了連弩,準備衝陣。
不過呢,在衝陣之前,張濟又給馬騰軍準備了一份大禮。
在馬騰軍的第一排騎兵距離張濟大軍的前排,只有兩丈遠的時候,張濟身邊的傳令官忽然豎起了一柄小綠旗。
立即,張濟的大軍就開始調撥馬頭,向左邊兩邊而去。
在空曠的陣前,一條條巨大的繩索突然從地面衝了起來,相隔不過幾尺遠。
第一排的騎兵大驚,本能地就是一勒馬繩,逼着戰馬從繩子上跳過去,但卻避不開第二條繩子了。
後一排的騎兵呢,不知道怎麼回事,衝到近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躍馬,直接就撞在了繩子上。
一下子,馬騰軍亂成了一團,後面的騎兵更是直接撞在了前面倒下的騎兵或者馬匹身上,也跟着從馬上掉了下去。
張濟軍左右分開之後,隱藏在後面的巨大連弩車就出現在了馬騰軍的跟前。
“嗖嗖嗖……”巨大的弩箭如梭子魚般,飛射而出,含着呼嘯成風的勁道。
這就遠不是連弩弓的威勢所能比了,這種連弩車的弩箭,幾乎跟標槍差不多,配上強勁的彈勁,威勢之大,絕非血肉之軀可以抵擋。
當看到那巨大的連弩車之後,馬騰就知道這一次他徹底慘敗了,若是再不退,只怕所有人都得掛在這裡。
“退兵,退兵。”馬騰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張濟軍已經開始左右包抄了,一旦被他們圍堵上,馬氏一門今天就徹底完蛋了。
馬超等人也看出形勢來了,立即就調撥馬頭,向後面衝過去。
好在馬騰的反應速度比較快,就在張濟的左右兩軍就要完全包抄的時候,馬騰等人從缺口處衝了出去。
但是,衝出去的,只是寥寥二百多人而已,其餘的全都被張濟軍給團團圍困住了。
一邊倒的屠殺開始了,雖然同爲西涼騎兵,但馬騰軍的鬥志完全沒了,士氣瓦解,根本無法抗得住張濟軍,尤其是還有一衆猛將的屠殺。
戰鬥,只是持續了一刻鐘而已,就徹底結束了,除了逃出去的二百多人,剩下的人全軍覆沒。
西涼人彪悍,寧死不降,張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就沒給這些人投降的機會。
馬騰逃回大營之後,立即命令嚴加防守,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一戰,馬騰只帶了三千兵馬,損失了兩千七百多,佔比非常高。
但是,跟馬騰的兩萬多大軍相比,就不算多了,不算是傷筋動骨。
士氣,被這一戰給打沒了,別說那二百多人了,就算是馬騰,心頭都被一團陰影籠罩着,久久不能散去。
在龐德的建議下,馬騰將這二百多人完全隔離起來,不與其他的軍士接觸,希望能封鎖消息,不至於影響整個大軍的士氣。
但馬騰等人狼狽逃回,接着又將那二百多人隔離起來,很多人都看到了,自然就在大營中掀起了一陣風波。
只不過,沒人知道真正的戰況是怎麼樣的,大家只知道馬騰他們吃了敗仗,三千人馬只回來二百多,可過程是怎麼樣的,這些人不知道了。
所以,龐德的這個辦法還是有一定的效果的。
雖說大軍的士氣依然下跌了,但跟大家瞭解到張濟軍連弩的可怕後產生的效應,還是後者造成士氣下跌要嚴重得多。
至少,數日之內,馬騰軍是不具備一戰的能力。
馬騰回到大營之後,稍作休息,立即就派人將馬超等人喊過來。
馬超等人來到之後,馬騰立即就開門見山了:“韓遂聯合張濟,我軍孤軍奮戰,久而必爲其所破,我意已決,立即退兵。”
龐德是贊成退兵的,這仗已經沒法打了,再打肯定還會繼續敗下去。
於是,龐德就點了點頭道:“主公所言甚是,我軍長途作戰,每日所需糧草甚巨,再加上此番兩次兵敗,軍心浮動,實在不適合再戰。”
“根據斥候來報,曹操和呂布已然止兵,眼下只有我軍尚在奮戰。韓遂已經跟張濟結盟,其實力本就在我軍之上,主公當應保全實力,以爲日後對付韓遂,方是上策。”
這句話算是說到馬騰心窩子裡去了,他麾下本來就只有七八萬人,這次討伐張濟帶來了三萬,若是全擱這裡了,實力幾乎損失近辦啊。
而韓遂有大軍十一萬,他只帶來兩萬,還有九萬呢。
以五萬對九萬,同樣是西涼驍勇善戰之士,馬騰一點把握都沒有。
馬休也明白這個道理,贊同退兵。
馬鐵沒什麼主見,根本不發表意見,馬騰讓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馬岱的武藝不算很高,但腦子還是比較活的,跟龐德想法是一致的。
馬雲祿是女人,這種軍中商議大事,馬騰是從來不喊她參與的。
只要馬超,頭一回受挫,心中恨恨難平,堅持要整軍再跟張濟廝殺一場。
但是,馬騰等人都主張退兵,馬騰又是軍中主帥,馬超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把意見保留住。
這一戰之後,馬騰也敏感地認識到了一個問題,馬超的性格太沖動,不適合做人主。
倒是老二馬休,性格還算是穩重,遇事能多聽別人的意見,卻是主觀能力不強。
歷史上,馬騰率領馬家老小去長安,將軍中大權交給馬超,是因爲馬超是長子,更重要的是,那時候西涼無大戰,馬超的衝動沒有完全暴露出來。
西涼勢力之間的拼殺,全都是硬碰硬,上陣就衝殺,全憑勇武致勝,哪有什麼像張濟這次的詭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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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馬超一副咬牙切齒的憤恨樣子,馬騰不禁皺了皺眉,如此衝動和記恨性格,如何能成就大事。
又看了馬休一眼,馬騰發現馬休很是淡定,絲毫沒因爲此戰慘敗而有任何羞惱。
究竟是該讓馬超多歷練,還是該將培養的重心放在馬休身上,馬騰登時迷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