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普通的服裝,藉着早晨的薄霧,秦成偷偷溜出州治府。
春季的微風慢慢輕拂着人的臉頰,充滿愜意。清晨的長沙,滿滿都是綠色。小橋流水,蝴蝶輕舞,遠離戰場的人們醉心在這春暖花開之中。深吸一口空氣,滿鼻的花香,混合着泥土的惺甜,令人沉醉。
秦成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四年的時間。從迷茫的少年,長成了結實的青年。這時的秦成,鬍鬚已經爬上了臉頰,膚色隨着這幾個月的訓練,日趨變爲古銅色,一身肌肉也初步明顯起來,不再是那麼的弱不經風。少了當初的青澀,現在的秦成已經初步具備出了上位者的威嚴。
春日的江南,陽光正好!白雲猶如白狗,俯臥在天際之間,藍天如一張油畫,佈滿了清新的色彩!秦成躺在青草地上,嘴裡叼着一支柳條,歪頭看着街道上的熙熙人流。
長沙城依水而建,中間一條大河自城外引來,貫穿城內而過。綠苔佈滿河堤,無數遊船在河面劃過,草長鶯飛,無數俊男少女在春風中游玩踏青。
突然間,天地之間多了一抹紅色,如朝霞般豔麗,直刺秦成雙眼!
她就這麼突然出現在這麼一羣人之中,一個長髮少女,身穿紅色輕甲,揹負長弓,一副女將打扮,從河邊緩緩走過。
日光照耀,窈窕的身影倒映在水中,隨着波浪搖曳。
就是那麼簡單的一撇,秦成的目光再也不能離開。這少女並非傾國傾城,卻別有一番韻味。青絲隨風飄舞,用手輕拂間,露出一副精緻的臉龐。圓潤細滑,皮膚白皙,猶如彈指可破。火紅色的皮甲將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
在這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社會,這番打扮可謂驚世駭俗,身後無數男女在一旁指指點點。這少女也不理會,手裡拿着一條紅繩,邊走邊甩,一人獨自朝着城內走去。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少女?美麗卻又如此任性?
可以如此不顧世俗的偏見,任意而爲?
秦成嘴角稍稍上翹,朝着少女走過的方向慢慢跟去。
河兩岸種了無數柳樹,柳
枝隨風飄擺,美女在前,美景在側,看的秦成不由的醉了。
大約三裡多的路程,少女走過一堵矮牆,突然消失不見。秦成在身後緊跟着繞了過來。
“人去哪裡了?”
秦成正四下張望的時候,突然感覺渾身一冷,猶如被毒蛇叮咬一般,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順着清晨的薄霧,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歷經幾年的廝殺,又被黃忠、魏延、高順幾個高手的輪流訓練,眼下的秦成,對危險已經有了天生的警覺。
此時的秦成身體慢慢挨着矮牆,靠緊。一動不動,腰部彎成弓形,手指緊緊按住牆面,做獵豹撲食狀。隨時準備一躍而起。
霧氣彷彿更濃!
秦成未動,身後的殺氣也未動。
空氣中瀰漫着一絲詭異的味道。
“嘀嗒!”
一滴汗水順着秦成的眉間慢慢劃過臉龐,順着秦成堅毅的臉頰流到頸間,又滑落在地。滴在青色的石頭臺階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是初春,但是秦成臉上卻佈滿了汗漬。
身後的人比秦成想象中的更爲強大,更爲恐怖,單憑藉一股氣息就能壓的秦成不敢絲毫亂動。此時,秦成敢確信,稍微有任何不妥的舉動,必將遭到風馳電掣般的攻擊。
可能是刀影,可能是槍頭,或者,是滿天的弓箭!
所以,秦成一動不敢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霧氣漸漸消散,路邊緩緩出現幾個踏青的路人。一路歡聲笑語的從秦成身邊有過。臨近秦成時,還不忘回頭望他兩眼。畢竟,此時秦成的姿勢太過於古怪。隨着行人的出現。身後的殺氣慢慢消失,直至不見。
秦成慢慢挪動着走出小路。看到周邊有行人的時候直接癱倒在地。此時的秦成渾身上下猶如洗澡一般溼的通透,蒼白的臉上佈滿汗水,像離開水的魚一般,大口的喘着粗氣。
在江邊一個小院,剛纔的皮甲少女坐在一個牆頭之上,一雙大腿有節奏的前後搖擺着。
不多時,從門外走進一箇中年男子。
一身蓑衣,身材粗壯,一雙大眼炯炯有神,面部一道刀疤,從眼角一直耳邊,猛一看充滿了猙獰。男子肩上隨意揹着一口寬背大刀,刀身寬闊,刀背開孔,穿着十幾個圓環。一經走動,叮叮做響。此時,一人一刀猶如一個整體,緩緩的朝少女走來!
“興霸叔叔,你把那個人怎麼樣了?”少女開口問道。聲音委婉動聽,猶如百靈鳥一般悅耳。
原來持大刀之人是甘寧甘興霸!
“看他也無惡意,只是稍微散發了一些殺氣,把他嚇走了!”甘寧輕聲說道,對少女充滿疼愛之意。
“看他尾隨而來,還能在叔叔你的殺氣下那麼堅持,看來也不是普通男子!”少女又開口笑道。
“他?確實不太普通。此人是如今的荊州牧秦成!”
“原來他就是秦成啊”少女眼中閃現出一絲狡傑!
“郡主你千金之軀,何必如此冒險!不如早日回江東吧!”甘寧勸道。
“回江東?哼!怎麼可能回去就被我哥和周瑜出賣了!要不是我偷偷聽見他們談話,可能已經被嫁到襄陽了!”少女回答。
這少女正是孫權之妹,姓孫名仁,字尚香!自幼喜歡刀兵!自身男子裝扮,雖然相貌嬌美,江東卻無人敢娶。
卻說周瑜自從江陵退兵後,一直苦思禦敵良策。
劉備年初夫人剛剛去世。周瑜得報後頓時生出一計,將孫尚香嫁與襄陽。即可破解秦劉同盟,有可加深孫劉聯盟,豈不美哉!周瑜正與孫權探討此事,剛好被外出遊玩歸來的孫尚香聽到!
孫尚香自幼愛好武術,性情如男人一般,一聽要嫁給四五十歲的劉備。一百個不願意,趁着孫權議事之際,自己偷偷渡江,一路由建業走到柴桑。再在柴桑遇見巡視水軍的甘寧。甘寧不放心孫尚香一人出走。就一路隨她來到了長沙。
誰料剛來長沙就遇到了秦成,爲了避免秦成和孫尚香發生糾纏,纔出手嚇走秦成。
建安十四年春天,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