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聽聞諸葛亮前來,不顧賈詡的勸阻,依然去會見了諸葛亮。
最終的結果,果然和賈詡預料的一般,不知道諸葛亮究竟對曹操許諾了什麼,曹操竟然同意了!
此時秦成與孫權合擊劉備,江陵已克,長沙、武陵、零陵、桂陽四郡也被割讓!這個時候的劉備,僅有襄陽一地而已。如果曹操現在進攻,拿下襄陽,易如反掌!但是,曹操竟然忍住了!
當曹操在議事廳中,派遣文聘帶兵兩萬進駐樊城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曹操扶持劉備的決心已經確定。
劉備此時在襄陽聚集了六萬人的兵馬,如果襄陽舊部文聘再領兵增援,那麼,不僅襄陽穩如磐石,劉備甚至還可以出兵進攻其餘的地區!
曹操的突然插手,讓本來已經明朗的荊襄戰局變得再次撲朔迷離起來。
......
時間飛逝,轉瞬間已是深秋!
襄陽街頭,種植着無數的白楊!在秋日裡,一片片枯黃的落葉慢慢飄下枝頭,在秋風中蕭瑟的墜落,遠遠望去,似乎整個街頭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黃色毛毯。
劉備騎着白色的的盧馬,一身黃色長衫,腰帶上懸掛着一方美玉,紅色的絲線雜亂的纏繞在腰上。
諸葛亮騎着一匹紅色駿馬,跟在劉備身旁。
“此番多虧了軍師與公佑,要不是你們兩人,恐怕劉備此時已經淪爲階下囚了!”劉備一臉落寞,一人一馬,顯得分外蕭條。
“主公此言,羞煞孔明瞭!”諸葛亮低着頭,用羽扇掩面。
他輕輕的拍打了一下馬臀,朝劉備靠近一點:“作爲謀臣,讓主公落入這般境地,屬下於心不安啊!”
“不是你等的錯!當初軍師說過,雲長太過孤傲,如果是趙子龍在江陵,想必也不會中計外出了!”劉備在關羽去世後,思考了許久,最終想明白了許多問題。
“現在我們還有六萬帶甲之師,還有要塞襄陽,只要努力,荊襄之地依然可以重新奪回來的!”諸葛亮安慰劉備道。
“以往的話,或許可以,但是現在......”劉備朝諸葛亮擺了擺手,沉重了嘆了口
氣。自己已經太老了,遠遠沒有了當初的銳氣,再加上關羽的去世,讓劉備的白髮再次增添了不少。
諸葛亮看着劉備滿是皺紋的面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就在兩人在街道內行走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響起,一個環眼黑漢從遠處策馬而來!
“大哥,軍師!此番秦軍也退兵了,曹操又讓文聘進駐到了樊城,是不是可以給二哥報仇了?”張飛對關羽的死,依然念念不忘!
“張將軍,我們目前還不適合再次征戰,如果此時再與孫權爭奪,如論勝敗,都會讓本來就元氣大聲的我軍更加虛弱!文聘駐兵,不只有援軍這麼簡單,一旦我軍虛弱,這兩萬的曹軍,隨時就會變成倒戈一擊的敵軍!此時必須堅守,等待敵軍生變!”此時的要點,是穩定爲主,諸葛亮只得先安穩張飛。
“軍師莫要給我說大道理,眼下咱們就剩下襄陽這麼一點地方,我就聽大哥一句話,什麼時候給二哥報仇!”張飛看諸葛亮如此說,知道再爭執下去沒有意義,直接轉過頭,盯着劉備問道。
“翼德......”劉備一陣哽咽。
“大哥,如果你真的不出兵,俺老張自己帶領一萬人,殺到江陵去,縱使殺不了孫權,也得殺了呂蒙,給二哥報仇!”張飛朝着劉備跪拜一下,徑直起身上馬,飛速離去。
“軍師,你看着如何是好?”劉備看着張飛離去的背影,毫無辦法。他們兄弟三人情同手足,此番張飛這般情誼,劉備怎麼能壓得下去。
“張將軍也是情急所致,這種事情,還是需要主公親自開導!眼下不宜開戰,先穩定住局勢纔是要事啊!”諸葛亮真摯的說道。
“好吧!回頭我再親自和翼德聊一聊!”劉備嘆了一口氣。他口中這麼說,心裡卻並不想看到張飛。一見到張飛,他就聯想到死去的關羽,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出兵,壞了軍師的籌劃。
兩人就這樣,慢慢的走着。
隨着江陵的失陷,劉備的聲望與勢力,急速縮減着,整個襄陽的人口,已經下降到了歷史的最低點。
在城南江邊的兵營之內,張飛正
一手端着酒罈,一手拿着皮鞭,在他面前,兩個士官模樣的人正被捆綁結實,跪地求饒。四周圍滿了竊竊私語的圍觀士兵。
“你們這兩個混蛋!老子要準備出兵江陵,你們未戰先怯,現在連軍需用品都準備不齊,還敢自己吃獨食!要你們有何用!”張飛再次喝下一大口烈酒,將手中的皮鞭重重的揮了下去。
隨着幾聲急促的甩鞭聲,場上的兩人殺豬般的嘶喊起來!
“將軍,饒命啊!”
“將軍,小人不敢了!”
......
但是,張飛此時已經快要大醉,他已經將被關羽的思念以及對呂蒙的憎恨全部發泄到了身前的兩人身上!
皮鞭開始緩慢,慢慢的變得急促起來!
眼見着如同雨點一般的落在場上的兩人身上,這兩個士官剛開始的時候還在大聲的嘶喊,後來變成慢慢的抽搐,最後只剩下幾個手指無節奏的點動着。
“父親!趕緊住手啊!”眼見就要鬧出人命,在人羣外圍,一個碩健的青年急速的分開衆人,大步跑到張飛身邊,一把奪下了張飛手中的皮鞭!
“父親,軍中明令禁酒,你不僅喝酒,而且鞭撻士官,這樣讓伯父知道,肯定會出事的!”這個青年正是張飛之子張苞!
張飛此時醉眼朦朧,見張苞跑來,一把將他抱住,黑臉上老淚縱橫:“兒子,俺老張心裡憋悶啊!”
張苞見張飛此時已經失態,急忙指揮幾名士兵架住張飛,將其攙扶到營帳之內休息。
臨走之時,一個士兵指着場上已經昏厥的兩人問道:“少將軍,這兩人怎麼辦?”
“就是些小事,讓我父親給誇大了,找幾個兄弟將他們扶回去,好生照顧,等父親酒醒了就沒事了!”張苞此時一心只有張飛,哪裡會在意這兩個半死的士官!
他渾然不知道,因爲張飛的責打,這兩個士官的心裡,已經深深的埋藏了仇恨的種子。
小人一怒,尚且血濺十步!
一枚種子已經開始生根發芽!只待成熟的那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