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治所成都,州牧府內。
劉備舒服的躺在一張軟椅上,賞心悅目的看着眼前的十幾名歌姬曼妙的身姿,臉上帶着滿足的笑容。曾幾何時,這樣的生活,就是劉備奮鬥的目標,爲了錦衣玉食,爲了榮華富貴,劉備已經逐漸將匡扶大漢的重任拋諸於腦後,常年顛沛流離的生活,已經把劉備折磨的痛苦不堪,現在的劉備,已經不是當初投效在公孫瓚麾下的那個劉備了,那時的劉備,心中有着兩個自己,一個爲了匡扶大漢而努力,另一個則是爲了榮華富貴而努力,而前者,在劉備的心中佔據着比較重要的位置,時至今日,得到了整個益州和大半個荊州的劉備,心中只有後面的那個自己了,前面的那一個,已經被後面的自己給殺死了。
端起一盞琉璃杯,劉備愜意的喝了一口美酒,目光在酒精的催動下,開始迷離了起來,帶着慾望的眼神,在最美的那名歌姬身上掃視起來。或許劉備真的是中山靖王之後,他此刻對美酒和美女的需求,絲毫不遜色於那位一輩子生下一百多個兒子的中山靖王。或許,這一點也是遺傳自漢高祖劉邦,劉邦在沒有當上皇帝之前,和劉備的處境差不多,終日顛沛流離,被霸王項羽殺的丟盔棄甲,但是無論到哪裡,只要一有閒暇,劉邦就會盡享人生的樂趣,各種美酒、女人,就成了劉邦生活中的最好調劑品。從這一點來講,劉備和劉邦真的很像,兩人都有着平凡的出身,起兵之前都處於社會的最底層,一旦得勢,勢必會變本加厲的開始享受。似乎是要把以前經受的磨難,都在享受中彌補回來。
其實,劉備在奪得荊州之前,便已經有多位妻子了。只是劉備當初居無定所。跟着他的夫人接連死去,到現在只有兩位還跟在劉備的身邊。一位是甘夫人,是他的原配,另一位是糜夫人,也就是糜竺的妹妹。這兩位夫人,甘夫人膚質如玉,容貌嬌美,有白玉美人之稱,並且還新野爲劉備剩下了第一個兒子劉禪,小名阿斗;而糜夫人年方二十,比劉備小了三十多歲。也是一位絕色美女,劉備娶糜夫人,雖然主要是爲了拉攏糜竺,得到糜家的鉅額財富。但很難說,他沒有覬覦糜夫人美貌的心思,想必如果糜夫人長得一般,或者是醜陋的話,劉備是一定不會迎娶她的。
有這兩位美豔的夫人陪伴,劉備曾經度過了一段很開心的時光,可是時過境遷,就算是白玉美人,劉備享用的多了,也就沒有了新鮮感,因此,劉備現在已經很少去二位夫人的房間了,他把更多的“精力”,用到了那些年輕貌美的歌姬身上。現在看着眼前那名美豔歌姬的凹凸有致的身段,劉備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就在劉備準備付出行動,讓那名歌姬接受自己精力的灌溉之時,一陣不合時宜的腳步聲,打斷了劉備的遐想。法正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當他看到滿堂歌姬的時候,卻又停止了動作,垂手站在了一邊。
看到法正的神情,劉備懶洋洋的揮了揮手,讓一衆歌姬進入了後堂,然後慢悠悠的端起琉璃杯,一邊遞向口中,一邊開口詢問法正:“何事?”劉備雖然已經有些腐化,但他卻深深地明白一點,自己之所以能錦衣玉食,每天享受自己想去享受的美女和美酒,是權力帶給他的福利,所以,劉備對處理政事還是比較勤快的,因爲只有讓益州、荊州穩如泰山,他才能去享受更多的美女和美酒。
“稟主公,曹操起兵十五萬,日夜兼程的向漢中殺去,看架勢,是要一舉拿下漢中了。”法正連忙回答着劉備的問話,他雖然有些看不慣劉備貪圖享樂,但是畢竟,劉備入主益州之後的一系列決策,大部分還都是比較正確的,而且劉備在享樂的同時,也沒有疏於政事,這一點,比起劉璋來,可是強的太多了,所以法正等益州舊有官員,還是對劉備很恭敬、很尊敬的,做起事來也是盡心盡力。
嘩啦——就要到嘴的美酒,因爲劉備的手一抖,全部灑在了他胸前的衣服上。劉備猛然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曹操要對漢中用兵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因爲益州遠離中原,而且入川的道路崎嶇,導致消息閉塞,而劉備又沒有敖烈手中那樣的暗影密探,所以直到現在,法正纔將這個消息呈報上來,現在,距離曹操出兵已經整整過去十日了。
法正回答道:“稟主公,這已經是十日前的消息了,現在曹軍想必已經快要達到漢中了。”
“這麼快?”劉備的眼眉逐漸皺到了一起,喃喃的說着。漢中本來是益州的一部分,號位東川,和益州本地的別名西川並稱爲東西兩川,兩川地勢相連,山脈相依,雖然漢中張魯連年入寇西川,可實際上,兩川是脣亡齒寒,如果東川落入曹操手中,那麼就等於是向曹操敞開了一扇大門,他便可以隨時進兵西川,這絕不是劉備願意看到的場景。況且,以劉備的野心,他早就把漢中視爲囊中之物了,只是因爲他入主西川的時間還短,內部的清理工作還沒有全部完成,一些劉璋時代遺留下來的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一些親善劉璋的官員,還沒有清除乾淨,劉備這才暫緩了攻打漢中的軍事行動,沒想到偏偏在這個時候,曹操竟然橫插一刀,這可讓劉備感到無法容忍。
擡起頭看向法正,劉備深沉的問道:“漢中張魯那裡,可有什麼消息傳來嗎?”法正搖了搖頭,答道:“某也是剛剛接到曹操出兵的消息,還沒有來得及去探查張魯那邊的動向,表面上看,漢中現在依然是風平浪靜,似乎張魯並不知道曹操要去攻打漢中。”
劉備很是不滿意法正的回答,臉色陰沉了下來,哼了一聲道:“那還等什麼,立刻去打探漢中那邊的消息,這件事不對勁兒,曹操大張旗鼓而來,張魯沒有理由會一點準備也不做!越是平靜,就越說明有問題!查,徹查!把張魯的動向和曹操行軍的路線,儘快呈報於本府!”
法正答應了一身,然後便急匆匆的轉身而去。法正走後,劉備也沒了向歌姬灌輸“精力”的興致,目光陰沉的看向東邊,低聲說道:“曹操,你終於還是來了,當初在壽春,你和敖墨寒煮酒論英雄,小覷天下之人,這一次,我劉備就讓你明白,除了你曹操和他敖墨寒之外,天地之間還有一位英雄,就是我劉備!”
同一時間,漢中太守府內,張魯最爲倚重的謀士楊松,正在向張魯灌着迷魂湯,他對張魯歌功頌德,大肆褒揚張魯治理漢中十幾年的功勞,哄得張魯喜笑顏開,連聲稱讚楊松是難得的忠臣。
早在數日之前,郭嘉派出能一名言善辯之士來到漢中,徑直找到楊松,送給楊松黃金五百斤,讓楊松設法矇蔽住張魯的耳目,以便曹操進兵漢中,郭嘉還答應楊松,只要楊松讓漢中防備鬆懈,使得曹軍輕易攻克漢中,那麼事成之後,司空曹操就會保舉楊松爲九卿,並且還會再送一千金黃金給他。楊松在和弟弟楊柏商量過之後,認爲這是一個巴結曹操的好機會,而且還能名利雙收,於是便決定按照郭嘉的吩咐去做,楊松連續數日進入太守府,用各種花言巧語矇蔽張魯,而掌兵的楊柏則是盤踞在府外,率兵斷絕一切消息,把曹軍來犯的消息攔截下來。
這一對賣主求榮的兄弟,爲了曹操許下的官職和黃金,就這樣做了稱職的內應,矇蔽的張魯直到現在,仍然不知道曹操率軍十五萬前來的事情,每天都在楊松的阿諛奉迎之中,過着花天酒地的日子。
當法正派出的密探,來到漢中,通過重重手段,最終得知張魯的所作所爲之後,忍不住暗中大罵張魯是個敗家子,然後連忙趕回成都,把張魯的情況告之法正。法正得知之後,差點沒被氣的吐血,當下不敢怠慢,連忙告訴了劉備。
劉備也被張魯的無知和愚昧惹得憤怒了,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東西兩川脣齒相依,互爲依仗,即便是有爭鬥,那也是自家哥倆關起門來發生的內部矛盾,可是張魯這個“自家兄弟”簡直是太愚蠢了,如此輕易就着了曹操的道兒,眼看着身家性命不保,還猶然在飲酒作樂!張魯死了倒是不要緊,可關鍵的是,漢中絕不能落到曹操的手中!不然的話,劉備就會變得被動起來。
在法正派人去打探消息的這幾日,劉備已經準備好了兵馬糧草以防萬一,現在得知事態危急,劉備再也無法安坐了,立刻召集起人馬,兼程趕往漢中,誓要把漢中奪到自己的手中。這次出征,劉備可以說是主場作戰,他藉着地利人和之利,數日之間便召集起了二十萬大軍,隨軍一同出征的,有張飛、陳到、法正等三十多名出衆的文武官員,只把從曹操那邊歸降過來的于禁留在了成都,以防被曹操離間利用。對於劉備來說,這次征戰十分關鍵,所以他這次,可謂是傾巢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