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拿着書信,臉色苦道:“陛下這是給咱們出了一個難題啊,借道徐州奇襲壽春,斬袁術頭顱獻於聖案前,你們覺得此事可行嗎?”
“此計自然可行,只是有兩個關鍵,一個是借道徐州,一個是白袍軍!”虞允文沉思道。
孔融便看向陳慶之問道:“陳將軍,你的白袍軍組成還沒有多久,可否投入此戰?”
陳慶之回答道:“我之白袍軍已經組建完畢,其中三千由原幽州先登組成,另外五千也是剿匪得來的四處山寨豪傑青壯,俱是能征善戰。況且出兵壽春最起碼也是明年的事情了,起碼有四五個月的準備時間。這段時間,我能讓白袍軍的戰鬥力在提升一個檔次,到時候攻打袁術定然無往而不利!只是借道徐州之事,需要十分隱蔽不可泄露出去,又要與陶謙商量才行,我要訓練兵馬離不開身,借道之事恐怕只有虞軍師前去遊說陶謙了。”
虞允文點了點頭道:“這書信是陛下下的死命令,我等身爲臣子當爲君分憂,並且這戰略只要實行的隱蔽,有七分把握可以成功。而戰場機遇稍縱即逝,哪裡有十分把握呢?便是有一分把握也要一試,我明日便秘密啓程求見徐州陶謙,陳述借道一事定將此事辦妥!”
陳慶之聞言點了點頭道:“允文說的不錯,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我當以死相報,便是讓我支身前去刺殺袁術我也願意!”
見陳慶之與虞允文態度堅決,孔融道:“既然二位覺得此計可行,我便鼎力相助二人。從今天起,青州資源向白袍軍傾斜,陳將軍可一定要將白袍軍訓練好了啊!”
“刺史放心!”陳慶之拱了拱手旋即道:“另外我還想向刺史要一個人助我訓練軍隊!”
“哦?你要誰?你要不是林仁肇將軍,都可以依你!”孔融笑道。
“我要秦瓊秦將軍與羅士信將軍其中之一,我之白袍軍,其中大半是由綠林豪傑組成。而他們二人乃是綠林好漢出身,若是能夠助我訓練白袍軍,便能很快做到令行禁止!”陳慶之解釋道。
孔融撫須道:“眼下袁紹已經退兵,坐觀袁術成敗,青州尚無大戰,我將他們二人都派到你麾下,助你一臂之力!日後攻打壽春,也讓他們做你副將一同出征。”
陳慶之大喜:“多謝刺史大人了,有他們二人相助,此事便成了大半!”
奇襲壽春之事便議定了,由陳慶之帶着白袍軍積極訓練,虞允文親自前往徐州,促成借道之事。
白袍軍大營建在劇縣城外,陳慶之得了秦瓊,羅士信二人,便帶着二人趕往軍營。路上羅士信喜滋滋道:“上次攻打袁紹一戰,陳將軍用兵如神,我便希望能在陳將軍聽令,如今卻夢想成真了。只是這次不知道要打誰?刺史居然將我兄弟二人都調到了您的麾下?”
羅士信對於陳慶之卻是心服口服的,不說武舉之時陳慶之破陣便讓羅士信大開眼界,便是攻打袁紹一戰,陳慶之獻計破敵,隨後指揮兵馬廝殺,這些事都讓羅士信對陳慶之心悅誠服。
而秦瓊雖然不似羅士信那般對陳慶之崇拜,但他心中清楚眼前如書生般文若的青年,絕對不是書生那麼簡單,而是一名儒將。
書生者,乃是誇誇其談,紙上談兵沒有實戰經驗,而儒將是運籌帷幄,通曉兵事,善於研究大局,知曉敵我雙方的優劣,以智力揚長避短,取得勝利。
這種人表面上看不可怕,但若是心懷輕視,那你就會在不知不覺中走向滅亡。
在三國本土,就有兩個十分出名的儒將,周瑜和6遜,一個在赤壁之戰打敗老謀深算的曹操,一個在夷陵之戰打敗經驗豐富的劉備。憑藉的並非是個人的勇武,而是用計謀用智慧以戰謀勝之。
儒將用兵,大多是研究對手的性格,尋找敵我雙方的弱點,針對敵人性格上的缺陷,製造機會尋找戰機。陳慶之打袁紹的青州之戰如是,周瑜指揮的赤壁之戰如是,6遜指揮的夷陵之戰如是。
聽了羅士信的詢問,陳慶之搖了搖頭道:“此事幹系重大,除了我與軍師,刺史知道,誰也不能說,抱歉了。”
羅士信也不在意,抓了抓腦袋道:“既然干係重大,那我也不問了。不過您要我們幫你做什麼?”
陳慶之解釋道:“論運籌帷幄,你們不如我,但衝鋒陷陣我不如你們,現在我的白袍軍,不久之後便要進行一場大戰,可白袍軍剛剛成軍不久,戰鬥力還不高,我能教他們如何行軍佈陣,如何列陣禦敵,但他們的個人勇武,我卻教不了,所以要兩位將軍協助我。並且時候出征,二位也要與我同行。”
“此乃分內之事,將軍放心不過三月我便將他們訓練得如狼似虎!”秦瓊羅士信二人拍着胸脯道。
“這段時間要辛苦二位了,時間緊迫我決定一日一訓,風雨無阻!”陳慶之臉色凝重道。
“一日一訓……如今我大漢兵馬也是三日一訓,每日訓練也只有陛下在幷州的時候用過,可是不久之後將士受不了就又廢除了,並且是陛下親自參與訓練,才讓將士支撐下來的。”羅士信吃驚道,秦瓊也滿臉驚訝,到底是什麼戰事如此緊急,居然讓陳慶之動了一日一訓的念頭。
陳慶之道:“我自有辦法讓他們答應!你們不必擔心。”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進了軍營,陳慶之當即來到點將臺,擂鼓召集士兵。不過多時,八千白袍軍皆來到臺下排好隊列,八千士兵皆是身着白甲,武器鬥具精良。
隊形很快列好,白袍軍成軍也已經有小半年了,雖然是由青州綠林豪傑與先登營出身,也能夠做到令行禁止,並且陳慶之從攻打山寨,收復豪傑開始,就讓這些人心服口服。只是陳慶之知道,現在這支混合而成的軍隊,還比不上林仁肇,林沖等人手上訓練多年的精銳。
白袍軍奇襲壽春的任務艱鉅,陳慶之知道此去不僅僅要對付袁術的兵馬,還有孫趙二人的兵馬。他們豈會讓自己辛苦大半年的成果被陳慶之奪走?對付袁術容易,對付兗州兵,江東兵難!這纔是陳慶之要抓緊時間訓練的真正原因。
陳慶之站於高臺,高聲道:“將士們,我白袍軍接到一項重要任務,最多五個月,五個月之後,兵馬就得出徵,此行將會十分危險,甚至全軍覆沒也有可能,你們怕不怕?”
“不怕,不怕!”白袍軍當即喊道,將士羣情激奮,毫不畏懼死亡。
“你們不怕,我怕!”陳慶之卻話鋒一轉。
衆將士頓時面露鄙夷之色,秦瓊,羅士信也滿臉不解,陳慶之道:“我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怕你們在戰場之中失去性命,怕的是看到你們的父母妻兒得知你們失去性命時一張張悲痛欲絕的畫面。”
“爲將者,不止要考慮如何勝利,還要考慮如何將你們保全下來,有義務帶着你們平安的活着回來。但此戰之兇險,我沒有把握說能夠平安帶着你們活着回來。若是有怕了的,現在可以退出白袍軍,加入其他軍隊!”
陳慶之說完,便看着戰場之上的軍隊,軍隊竊竊私語一陣,卻沒有一個人戰出來。這支軍隊是先登營以及青州豪傑組成,先登營可以說是老兵了,參與過袁紹侵略幽州之戰,而這些青州綠林豪傑,也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見沒有一個人戰出來,陳慶之笑道:“我很榮幸,能跟着你們一起出生入死!但我深知你們的能力,還遠不足在此戰當中所向披靡,時間緊迫,最多隻有五個月的時間,所以本將決定,在這段時間當中,實行每日一訓的軍制,每七天休息一天,風雨無阻,僅寒冬一月,恢復三日一訓!”
此言一出,衆將士紛紛抗拒,一個士卒高聲道:“將軍,我知道你是想帶着我們活着回來,可一日一訓,我們堅持不下去,恐怕還沒打仗,我們自己的身體便垮了!”
陳慶之道:“我知道這個軍規苛刻,你們不用擔心,刺史大人全力配合於我,軍中會備軍醫照顧你們的身體,飯菜肉食在訓練的這段時間也會一直供應你們!而本將我,也會跟着你們一起訓練!”
“有充足的肉食,飯菜,這些足夠支撐我們每日訓練了,況且還有軍醫照顧我們,爲了能成功活着回來,每日訓練我們答應了,只是將軍您身體瘦弱,每日一訓只怕是堅持不下來,將軍不必以身作則跟着我們一起訓練。”這些將士在陳慶之說明原委的情況下,也是拒絕了陳慶之以身作則的提議。
陳慶之搖了搖頭道:“我意已決,你們吃苦,本將不會看着的,從今天起,本將跟着你們一起訓練,只是本將還要處理軍務,每日只能訓練半天!”
從白袍軍成軍開始,爲了服衆,陳慶之制定下許多軍規,一直都是以身作則。如今在有充足的飯菜肉食補充訓練的消耗情況下,白袍軍沒有一個退縮,都答應了一天一訓。
當下,陳慶之遣散了白袍軍,回到營帳之中與秦瓊,羅士信二人商議,制定出一套訓練的計劃來。如騎馬,射箭,刺殺,列陣,各種軍種之間的配合,每天的作息時間,都考慮周到。
到了第二天,白袍軍便開始了每日一訓,陳慶之也沒有實言,以身作則加入了訓練當中。想要兵馬聽話,其實很容易,以身作則就行,若是對於自己制定下的規矩,自己違背,自然不能服衆。
只是陳慶之的身體,想要以身作則卻是難,第一天高強度的訓練下來,陳慶之那脆弱的身體便不堪重負,肌肉痠痛,難以行走。
當晚,陳慶之趴在營房的牀榻上,他一雙大腿因爲騎兵的緣故給磨破了皮,軍醫在一旁給他上藥。軍醫建議道:“將軍您的身體羸弱,若是要訓練也要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那些軍師都是如狼似虎能夠堅持下來,可您這樣下去,只怕便要累倒了。”
“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我當以死相報,區區身體上的疲憊,哪裡比得上將士浴血廝殺的慘烈。此戰若能成功,帶着白袍軍七平安歸來,我便是死也甘心了!”陳慶之咬牙道。
一邊的秦瓊嘆了口氣道:“既然眼下將士們都十分配合?將軍可適當休息,不必如此。”
陳慶之搖了搖頭道:“我制定的規矩,不可出爾反爾,我若明日不去訓練,將士定然消極怠慢。待一個月之後,每日訓練變成習慣,我會適當減少訓練強度。更何況我如此羸弱,到時候出征,步不能跑,那不能騎,還如何指揮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