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終於答應讓敏敏帖木兒留了下來,敏敏帖木兒很是高興,一臉嬌笑的坐在座位上。
“妹子,你且說說你有什麼辦法能夠助我建功立業?”王保保急切詢問道。
敏敏帖木兒回答道:“漢軍那邊,楊繼業駐守雁門關,關內也有數萬兵馬,不可小視,而冉閔的乞活軍也有兩萬騎兵,悍勇不下於我們草原上的兒郎。不過乞活軍數量太多,我們不是對手,只有拿漢軍下手,楊繼業是老將,駐守雁門名氣很大,若是我們能夠殺了他,對於大漢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我倒也想殺了他,只是漢軍兵馬也不在少數,非得用計不可,我如今一時也沒有好辦法。”王保保苦澀道。
“這個還不簡單?聽說冉閔與楊繼業交易是在定襄內進行?”敏敏帖木兒笑問道。
“不錯,乞活軍沿黃河下到定襄,漢軍出咱們也到定襄在定襄交換耕牛與兵器鎧甲!不過我卻只是在黃河一帶作戰乞活軍伏擊他們的耕牛。也伏擊過一次漢軍,但後來漢軍帶大股軍隊保護,我就未深入定襄,畢竟定襄距離雁門太近,我擔心遇到漢軍埋伏!”王保保回答道。
“只伏擊乞活軍有什麼用,不還讓兩方都將目標對準了你!他們若是聯手對付你,你不還是要弄得個灰頭土臉?”敏敏帖木兒聞言冷笑道。
“那怎麼辦?我若深入定襄,漢軍那邊定會伏擊於我!”
“這個還不簡單?你仍是伏擊乞活軍的隊伍,不過你伏擊他們得手之後,也就是他們與漢軍交易之後,你在突襲他們,掠奪他們交易得到的兵器,戰甲!”
“那大漢不就得到耕牛了嗎?只針對冉閔一方,更加沒有作用!”王保保聽罷連連搖頭,覺得此計不行。
“你就沒想過這麼做的好處?”敏敏帖木兒笑道。
“好處?”
“冉閔恨我胡人如血海深仇一般,但他卻未依附大漢,說明他有野心,跟漢軍合作不過是貌合神離。我們只針對冉閔,搶奪他交易成功後的戰甲兵器,冉閔會怎麼想?”
王保保眼睛一亮:“冉閔會以爲漢軍與我們合作,漢軍不是真心實意與他合作,而是借我族之力削弱他的實力,以爲大漢要對他下手!”
敏敏帖木兒點了點頭道:“不過,先讓冉閔生疑,徹底破壞乞活軍與大漢的關係,隨後在觀察局勢,趁機取得大勝,就算你沒機會對他們下手,但你完全破壞冉閔與大漢的關係,大汗那邊,也會對你刮目相看。”
王保保大喜,衝着敏敏帖木兒伸出大拇指,誇讚道:“妹子,真有你的,斥候探知冉閔又派了一支騎兵運送耕牛去定襄與漢軍交易,我這次放他們過去,等他們回來,在突襲他們!”
說着王保保便出了營帳前去布命令,而敏敏帖木兒坐在營內,一雙迷人的眼睛,眼珠子轉個不停,也不知在琢磨些什麼。
兩日過後,一支騎兵自定襄沿着黃河向朔方而去,這是一支五百人的乞活軍騎兵,他們剛剛與漢軍完成交易,押運着馬車,馬車上是兵器和戰甲。
乞活軍一連被突襲了三四次,好在這一次他們沒有遇到蒙古騎兵,讓他們鬆了口氣。騎兵漸漸行到雲中郡境內,陡然一陣馬蹄聲響起,一支數千人的蒙古騎兵從四面八方涌來,二話不說向着乞活軍射箭,衝殺而來。
乞活軍雖猛,但終究是蒙古架不住羣狼,兵器蒙古騎兵的戰鬥力不下於他們多少,突然遭遇伏擊,被一輪箭雨射殺許多。箭雨將陣型衝亂,蒙古騎兵就衝殺而來,進行近戰搏殺。
很快幾百乞活軍就被殲滅差不多了,但王保保是要引起冉閔的疑心,所以便故意疏忽放走了幾個活口。王保保還學着漢人的語氣不經意間下令說話,好讓幾個乞活軍回去稟報冉閔。
幾個乞活軍一路逃回臨戎,向冉閔稟報。
冉閔見數百騎兵只剩下幾個人返回,不由得大怒道:“這些胡狗真是可恨,屢次犯我,明日我便率兵北上看看北邊有多少騎兵虛張聲勢!”
王保保用的是迂迴戰術,自己率領的兵馬在雲中一帶遊走,使忽必來率領剩下的騎兵在朔方北部,一但冉閔大舉出動,就讓忽必來率領騎兵南下襲擾,讓冉閔不敢輕舉妄動。
可如今乞活軍押運耕牛的隊伍數次被劫,讓冉閔生了火氣,冉閔心想索性滅了北邊的騎兵,免得讓這支兵馬成爲自己的後顧之憂。
“將軍,蒙古騎兵此次有備而來,咱們弄不清楚他們的兵力,而他們對草原瞭如指掌,咱們如何能找到他們的主力所在啊!還是等楊老將軍對付雲中那邊突襲的兵馬,以不變應萬變爲好!”郭衛勸諫道。
冉閔冷哼道:“哼,我讓他出兵雲中,進入我們的地盤剿賊,他卻猶豫不決,還要請示皇帝,分明沒有誠意,大漢朝廷終究信不過!”
“楊繼業終究是漢將,大漢家大業大,周邊又有諸侯未滅,想的自然要多些。蒙古騎兵此來不在乎是破壞我們的交易,我們可以請求大漢從上郡或者西河運送戰甲兵器過來,比如便不懼怕蒙古出兵突襲了。”張舉建議道。
“這樣雖然不怕蒙古突襲,但兩地連接之處乃是大漠,車馬運送不便,要消耗大量物資,卻是多有不便。若是雁門那邊在不出兵,此次交易便作罷吧,白白折損我兩千兄弟!”冉閔眉頭緊皺道。
也是冉閔信不過大漢,將治所設在朔方,朔方在西邊,雁門在東邊,中間相隔千餘里,這才讓蒙古騎兵有機可趁。若是冉閔將治所放在雲中,定襄一帶,與咱們相互依存,便不用擔心蒙古抄他後路。
幾人正在商議,殿下那幾個倖存的乞活軍士兵咬了咬牙,終於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將軍,實不相瞞,這一次我們本來已經交易成功,帶着兵器戰甲返回臨戎,在半道遇到騎兵突襲,而且那些騎兵頗爲可疑,說的是漢話,不是鮮卑話。”
“什麼?”冉閔神色一厲,好似明白了什麼,破口大罵道:“大漢居然與蒙古聯合,對付於我,真是欺人太甚!”
“將軍,此事頗爲可疑,萬不可中計啊!”郭衛,張舉二人連忙勸諫。
“還可疑什麼?大漢借蒙古的手想要滅了我,我道蒙古騎兵一直不攻打楊繼業,原來早有密謀,只針對我乞活軍。我要的兵器戰甲根本沒有拿到多少,我還苦心孤詣爲他籌集耕牛,全被大漢拿去了,真是欺人太甚!”冉閔氣急敗壞,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雙眼赤紅好似一頭噬人的雄獅。
也是冉閔太恨異族了,敏敏帖木兒抓住了冉閔的性子,冉閔本就不信任大漢朝廷,她略施小計,果然騙了冉閔,讓冉閔以爲大漢與蒙古聯手,意圖消滅他的勢力。
郭衛見冉閔盛怒,知道直接勸阻恐怕無濟於事,只得從他映象不錯的楊繼業入手勸諫:“將軍,楊老將軍你也見過,他不是這種人,大漢朝廷應該也不會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不如你先與楊老將軍交涉,問清緣由在做決斷。”
冉閔冷哼一聲下令道:“大漢朝廷做出這種事還少了嗎?當年若不是他們將匈奴安置在河套,我河套百姓會被奴役數十年?楊繼業縱然不會做出這種事,大漢朝廷我是決計信不過了,傳令下去,即刻書信雁門,交易取消,也不准他出兵雲中,否則我定出兵攻打!”
“哎!”郭衛,張舉二人嘆了口氣,冉閔如此仇恨異族,又對大漢信不過,佔據着河套彈丸之地,又無險關,還有一羣百姓拖累,如何能夠抵擋蒙古的進攻啊。
冉閔當即讓張舉修書一封,痛斥大漢朝廷的行爲,取消交易不說,原先商量好的請楊繼業出兵雲中對付襲擊交易兵馬的事情也取消了,若是楊繼業出兵的話,就視爲與他冉閔宣戰。
書信寫好,冉閔就派信使送往雁門。
毫無意外,敏敏帖木兒沿着黃河一帶佈置了大量的斥候,因爲漢人河套地區僅靠黃河灌溉,只有沿着黃河行走,才能保證水源的所需。信使在雲中一帶又被截獲了,這書信也落到了王保保的手中。
王保保興奮的拿着書信來到營帳之中,對着敏敏帖木兒笑道:“妹妹你手段真是高明,這冉閔還真是嫉惡如仇,果然上當了!冉閔寫信給楊繼業,不僅取消了交易,還不準楊繼業兵馬入河套對付咱們,否則便是與他宣戰,我只需毀了這書信,讓楊繼業一無所知,讓他出兵河套,到時候楊繼業不就可以與冉閔打起來了嗎?到時候我軍可坐收漁翁之利!”
敏敏帖木兒接過書信,看了一番笑道:“這筆記充滿秀氣,怕不是冉閔這屠夫寫的,這筆跡我能模仿,我在修書一封,使人送到雁門!催促楊繼業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