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館城北,一萬多羌族騎兵,被五萬匈奴騎兵團團包圍。
渠利一死,一萬多羌兵軍心渙散,儘管有幾個羌族貴族勇士帶頭,但仍是不敵,等待他們的是一場屠殺。
從酉時末,羌族從陰館城下搬運糧草,到現在,時間已經進入子時,將近凌晨時分。
這片山谷中,血流成河,在月光的映照之下,一種恐怖的死亡氣氛充斥在山谷之內。
此時,在五萬匈奴騎兵的包圍之下,只有五千羌兵在負隅頑抗,其他盡皆被屠殺殆盡,而佔盡先機的匈奴騎兵,傷亡不過一千,就讓羌族騎兵死亡過萬。
“兄弟們,羌族勾結漢人,咱們一鼓作氣,滅了他們,這十萬石糧草就是咱們的了!”呼那邪坐在馬背上高聲吶喊。
匈奴騎兵欲就此消滅這僅剩的五千羌兵。
而就在這時,南邊,再次戰馬奔騰聲響起。卻是宇文勝帶着麾下三萬鮮卑騎兵殺到了。
“兄弟們,再堅持一會,是鮮卑援軍到了!”幾個羌族貴族領頭的頓時大喜。
呼那邪臉色一變,不知來的是哪一部兵馬,是漢軍還是鮮卑部?
宇文勝的三萬騎兵轉眼來到跟前,藉着月色,呼那邪認出了這是鮮卑兵馬。
雖看不清來人,但呼那邪還是對着那領頭的大喊:“宇文勝,你怎麼來了?”
幾個羌族首領臉色一變,渠利首領勾結漢人他們是知道的,若是讓呼那邪告訴宇文勝,搞不好宇文勝也一起來圍攻自己。
於是一個聰明點的羌族貴族衝着宇文勝大喊:“宇文首領,呼那邪勾結漢人,欲自立爲單于,首領急着阻攔他,已經被他殺害,還請宇文首領與我一同擊破呼那邪,爲首領報仇。”
這羌族首領誤打誤撞,說的居然與韋孝寬教那暗子說的差不多。宇文勝頓時就相信呼那邪勾結漢軍了。
呼那邪確實勾結了漢軍,但羌族也勾結了漢軍,韋孝寬卻是一起坑了兩族。
黑夜中,儘管有火把,但宇文勝也看不清具體的情況,只以爲羌族處於劣勢而已,本能相信先前丘頓所說的話,誤認爲戰場的局面是僵持着的。
“呼那邪,你勾結漢軍,想自立爲單于,先是想消滅羌族,在聯合陰館城中的漢軍來對付我!還問我來幹什麼?我今日要替於夫羅清理門戶!兄弟們給我殺!”宇文勝也不多話,直接就帶頭衝殺。
呼那邪心中有鬼,自然不敢多說,此時麾下有些人並不是完全忠心自己的,若是說多了,搞不好會讓這些人反戈。
只是呼那邪眼神一冷,環顧四周,看是哪個背叛自己的,將自己告密了。
一時間,呼那邪並沒有想到韋孝寬身上去。
卻是呼那邪覺得,聖旨都下了,大漢皇帝親自冊封他爲單于,應該不會騙他。
“兄弟們,渠利勾結漢軍,乃是鐵證,有糧草在這,如今宇文勝與羌族聯合,一定是他們也勾結了漢軍,咱們將他一併殺了,咱們匈奴稱霸河套!”呼那邪大吼着。
很快,兩股騎兵殺到一處。
這山谷中,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響起,濃郁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匈奴有兵馬接近四萬多,鮮卑與羌族聯合也有三萬五千。近八萬的人馬,在這坡谷之中廝殺。
但現在兩股勢力實力相差不大,而匈奴又先廝殺一陣,已經人困馬乏,面對三萬新趕到的鮮卑兵馬,一時之間處於僵持不下的局面。
三族人馬殺紅了眼,從凌晨一直廝殺兩個多時辰,籠罩大地的黑幕修煉開始退去,天空漸漸變得清晰來。
只見這山谷的管道上,綿延數裡,堆積的都是異族騎兵的屍體。
廝殺一晚上,羌族近乎被打殘,可戰之士僅存千餘。其他兩族,傷亡數萬,整個戰場存活下來的不足三萬。
來時十萬雄兵氣勢洶洶,一個月不到,只剩下三萬殘兵敗將。
宇文勝,呼那邪見天放亮,在一看四周,滿是族人的屍體,一時之間居然愣住了,這是幹了什麼?
“糟糕,中了漢人的奸計誒,這十萬石糧草是漢人用來離間你們的?”宇文勝看着戰場上那染血的糧草,陡然醒悟過來。
“什麼?”呼那邪臉色一變,頓時遍體發涼,可不是嗎,只要陰館城有這糧草,再堅持一段時間,我們就會退軍,漢人傻了白白送我糧草?可惜當初心急如焚,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僅剩的三萬異族也停止戰鬥,看着這場面也是欲哭無淚。
“哈哈,爾等蠻夷中計矣,我家韋大人略施反間計,你等就自相殘殺,真是有趣,平白讓我等坐收魚溫之利!”就在異族停止廝殺之際,楊再興,楊延嗣,夏侯惇各領一千多騎兵,從山坡後方殺奔而來。
卻是昨晚,楊再興等人,趁着異族廝殺之際,悄悄來到坡道後方尋了個隱秘的地方,埋伏起來。
“是那個殺神,快逃!”
“陌刀軍,陌刀軍也來了?快跑!”
異族騎兵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先是楊延嗣,久在邊關禦敵,兇名赫赫。
再有夏侯惇,只憑借一千陌刀軍,就將異族騎兵,殺的大敗,不明就裡的異族甚至稱陌刀軍爲鬼神。
而楊再興,孤身一人,在城門之下,抵擋十萬鐵騎,使得異族騎兵不敢前進一步。
劉辯故意挑選三人領兵,就是爲了最大限度的震懾住異族騎兵。就算異族騎兵自相殘殺損失不嚴重的話,憑藉三人的勇武與威懾,己方也不會潰敗。
但三人一出,廝殺了一晚上的異族騎兵,哪有勇氣在於三人交戰,頓時紛紛駕馭馬匹四散逃開。
楊延嗣作勢欲追,卻被楊再興一把攔住。
“小七,陛下吩咐,不要趕盡殺絕,如今他們僅剩三萬大軍,稍微衝殺一陣就行,留寫讓他們回去!”
楊延嗣眉頭一皺道:“爲什麼,異族劫掠,好不容易能讓他們全軍覆沒,怎麼還放了他們?”
“陛下跟我說過,若是將他們全部消滅,大漠深處的部落定會介入河套,而陛下想要收服河套就難了,而留着他們回河套,等陛下騰出手來,收服河套就簡單得多!”一旁的夏侯惇解釋道。
“我不懂那麼多,不過若是跟收服河套有關,就以大局爲重,略微衝殺一陣,做做樣子吧!”楊延嗣點了點頭充了上去。
不過他並不以殺敵爲主,而是衝散他們。
“駕!”宇文勝見楊延嗣衝來,頓時嚇得拼命狂奔,楊延嗣也不取他的性命,任他逃命。
河套若是鐵板一塊,可能還不好收復,但有宇文勝回去和於夫羅爭奪,河套地區,想要整合力量就有些難了。
“我跟你拼了!”宇文勝拼命逃命,呼那邪卻不敢逃,他不是部落的首領,如今落得這步田地,回去也是個死。
“你們漢人真是奸詐,不是說封我做單于統領河套的嗎?爲什麼背信棄義?”呼那邪瘋狂得奔到楊再興身邊,大聲質問。
“我大漢哪裡背信棄義了,你現在就是匈奴單于,河套也任你統領,你回你的河套做單于去吧!”楊再興冷冷一笑道。
“到了如今,我還怎麼做單于?啊?我的兵馬都死傷殆盡了,回了河套,於夫羅一定會殺了我的!”呼那邪瘋狂大叫。
“陛下封你做匈奴單于,你居然敢抗旨不尊?找死?”夏侯惇眼中殺氣一閃,陌刀一橫,手起刀落,將呼那邪的人頭砍下。
呼那邪那圓滾滾的人頭在地上滾了兩圈,眼睛還是瞪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