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聞言點了點頭,若劉辯的夢是假的,沒有奇人異士過來相助,到時候再規勸劉辯放棄此次的計劃不遲。
劉辯便立在船頭,沐浴着清風,等待袁守誠的道來。
等了約摸一刻鐘的時間,傳令的士兵便返回了,向着劉辯稟報道:“啓稟陛下,末將剛剛出去傳令,便正好遇到一個道士,末將讓他在殿外等待,特來通知陛下!”
“快帶朕過去!”
“陛下請!”士兵走在前邊,帶着劉辯去見袁守誠。謝安,房玄齡等三人對視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來到寨口江邊,只見門口一道士駐足而立,年歲頗高,鬚髮皆白但卻是鶴髮童顏。拄着木杖,神采奕奕。
劉辯大步走上前來,正欲開口說話,那道士便向着劉辯拱手作揖:“貧道左慈見過陛下!”
“左慈?”劉辯腳步一頓,原本以爲來人是袁守誠,但來的卻是左慈,讓劉辯不免有些提防。
在劉辯看來左慈可不是個好東西,漢末諸侯,曹操,劉表,孫策都被他戲弄過。若是修道,就應該潛心修道,戲弄諸侯,也不是道家的入世之說。
“左慈,你來到此間,有什麼事嗎?”劉辯態度冷淡道。
左慈一臉笑意,拱手作揖道:“貧道行至此間,推測陛下會款待我等修道之人,應該我特來討杯酒喝!”
“哦?”劉辯盯着左慈,沉默不語。
左慈一臉笑容,看着劉辯眼中並無懼怕之意。
劉辯甚是不喜,沉聲道:“朕的確是想款待修道之人,只是朕的水酒可不是那麼好喝的。”
左慈嘿嘿一笑,取出腰間懸掛的葫蘆,將那葫蓋拿下,葫蘆倒懸,裡面好似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旋即在劉辯的注視下,左慈將葫蘆口對準嘴巴,卻又見葫蘆中涌出一道清流。
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好似葫蘆裡的酒水無窮無盡一般。左慈晃了晃葫蘆,笑道:“陛下,我這葫蘆裡酒水可沒多少了,不知陛下能否給貧道添添!”
“胡說,你這葫蘆裡的酒水滿得很!”劉辯冷哼一聲道。
左慈便將葫蘆雙手奉上,捧在劉辯的面前道:“陛下您瞧,真的沒有了!”
劉辯接過葫蘆,卻是輕飄飄的,晃了晃也沒有動靜,將葫蘆倒過來也什麼都沒有。左慈又接過葫蘆,將葫蘆往嘴裡送出,又是幾道清流往劉辯嘴裡送去:“現在真的沒有啦!還請陛下給我添添!”
劉辯臉色陰沉,這種被人戲耍的感覺當真不好!難怪曹操,劉表,孫策都想殺他!
房玄齡走上前來,在劉辯耳邊低聲說道:“陛下,這左慈詭異得很,這兩年先後戲弄過劉表,孫策,他們二人想殺他都沒殺成。您還是別動怒了,眼下這裡兵馬不多,免得他傷害了您!”
劉辯點了點頭,看着左慈說道:“仙翁倒是好本事,天下美酒盡歸朕手,你想喝多少便喝多少。來人啊,帶他進去添酒,朕隨後便來!”
“道長請!”士兵被左慈的把戲給嚇得不輕,不敢懈怠,將左慈給請了進去。
“你們也進去吧,給朕盯着他,別讓他弄出什麼幺蛾子!”劉辯對着謝安三人吩咐道。
“嗯!”謝安點了點頭,也有些擔心左慈對劉辯不利,便跟了上去。
劉辯則繼續在江邊等待。
過不得一刻鐘,只見岸邊一人緩緩走來。
劉辯眼睛一亮,連忙迎接了上去。
“陛下果然是天眷之人,貧道算的陛下有難,特來相助,想不到陛下竟然在此迎接,當真讓貧道受寵若驚啊。”袁守誠一臉惶恐道。
只見袁守誠身長七尺上下,年紀大約在五六十歲左右,一身樸素的紫色道袍,臉上也滿是滄桑,若不是穿着道袍,還以爲只是個普通漁民。
但劉辯卻不敢對袁守誠有絲毫的怠慢,單論歷史,袁守誠的學問也遠遠強於剛纔的左慈。談及演義,袁守誠更是能夠推測天意,遠非左慈這個術士可比。
“朕先前一陣倦意襲來,夢中高祖告訴朕,說有一道長能解朕的困境,朕不敢怠慢,因此特來迎接。”劉辯拱手回答道。
“原來是高祖託夢,陛下果然是天眷之人,陛下的困境貧道已然知曉,區區呼風之術,陛下不必擔心。”袁守誠笑着說道。
見袁守誠居然知道自己的困境,劉辯頓時驚爲天人,原本以爲修道算命之說不過耳耳,歷史上袁天罡推測未來,劉辯則只是一笑而過。今日見袁守誠之能,劉辯這才相信玄學之說。
“寨中朕已經命人備下酒宴,道長請!”劉辯做了個請的手勢。
袁守誠連連擺手道:“貧道只不過是個方外之能,哪能但得起如此大禮,還請陛下先走!”
相比左慈的無禮與戲弄,袁守誠如此謙卑,讓劉辯好感頓生,哈哈笑道:“那朕就就爲道長引路了!”
二人一前一後往大殿而去,不過多時,便抵達大殿之內。
“在加啊,這點酒怎麼夠貧道路上來喝?在多加點,多加點!”
殿內傳來左慈的笑聲。
劉辯眉頭微皺,與袁守誠走進大殿,只見左慈左慈坐在左邊第一座上,吃着座位上的肥美的肉片,笑嘻嘻的看着一片添酒的侍從。
左慈旁邊,則放着幾個酒甕,侍從手持竹瓢,不斷從甕中取酒往葫蘆里加,但見旁邊幾個酒甕早就空空如也,卻還是沒加滿。
謝安等人坐在對面,卻是無可奈何,他們雖然智計不凡,但對左慈這個術士,智力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道長,這……”劉辯臉上有些尷尬。古代向來以左爲尊,除了最上方的座位是劉辯坐以外,這左邊第一個座位,便是爲袁守誠準備的,左慈卻大搖大擺坐在左邊第一個座位上,便是喧賓奪主了。
“陛下不必動怒!”袁守誠擺了擺手,踏步向着左慈方向走去。
劉辯跟着進去,來到殿中,袁守誠走到侍從旁邊,輕生道:“讓我來添!”
侍從早就累了,這葫蘆口不過手指圈大小,添酒禮儀須得一滴不漏,連續添了好幾甕酒,哪裡是那麼輕鬆的?
侍從擡頭,正要讓人,但見袁守誠一身道士打扮,不是自己的同伴,不由得一愣。
“讓他添!”劉辯沉聲道。
得了劉辯的吩咐,侍從這才離開,袁守誠接過葫蘆與竹瓢,看了左慈一眼。
左慈對於袁守誠的注視卻是無動於衷,繼續吃的桌上的肉片。袁守誠微微一笑,晃了晃竹瓢,走到左慈跟前,左慈桌案上放着幾個碗,都是裝肉的,有一個碗正好空了,袁守誠便將葫蘆放在碗中,身子立得比直,將竹瓢對桌葫蘆口向下傾斜。
美酒形成一道流水,落入葫蘆當中,不過片刻,便見得葫蘆中酒水溢出,多餘的酒流到碗裡。
“這不就滿了嗎?”袁守誠負手而立,將竹瓢輕輕放在酒甕當中,對着左慈笑道。
正在咀嚼肉片的左慈臉色一僵,旋即嘴角一勾,拿起葫蘆暢飲開來,片刻功夫又將葫蘆倒懸過來,裡面卻一滴酒也倒不出來。
一邊的侍從大驚失色,看了看旁邊幾個空着的酒甕,又看了看左慈的肚子。這麼多酒,一口酒喝光了?
“陛下好不豪爽,區區美酒也捨不得給!”左慈苦笑着蓋上葫蘆蓋,作勢欲將葫蘆別回腰間。
“胡說,明明是你老眼昏花,你看,酒都溢出來了,怎麼怪陛下吝嗇?”袁守誠指着左慈腰間的葫蘆說道。
衆人視之,只見那葫蘆蓋已經被頂開,左慈腰間的葫蘆好似一汪泉水,裡面的酒水噴涌而出,蘸溼了左慈的下半邊道袍。
左慈臉色一變,手向着葫蘆輕輕一揮,但其酒水噴涌依舊。
“呵呵,如此一汪清酒,夠你喝了吧!”袁守誠笑着說道。
左慈哪裡還坐得住,連忙撿起地上的葫蘆蓋將葫蘆蓋了起來,雙手掐訣,裡面的酒水這才停止噴涌。復又揮了揮手,左慈衣袍便又幹了。
袁守誠負手而立,卻沒有了繼續動手的意思。
“道長既然吃飽喝足了,朕就不多挽留了,且離開吧,此處是軍營要地,總多待不得!”左慈坐的乃是劉辯爲袁守誠設的上坐,劉辯爲了顯示對袁守誠的尊重,不得不下逐客令。
原本劉辯對左慈這般,謝安等人肯定會阻攔的,但先前見袁守誠輕而易舉便破了左慈的法術,便都定下心來。想必此人乃是劉辯夢中的奇人異士,此人道行明顯強於左慈,倒也不害怕左慈對劉辯不利。
同時響起袁守誠神鬼莫測之能,又與劉辯夢境吻合,對於害怕江東火攻之計,也都放下心來。
左慈搖了搖頭道:“陛下莫急,今日遇到道友,正要切磋切磋,更何況陛下如此款待貧道,貧道還沒來得及謝過陛下呢。”
見左慈如此,劉辯眼中冷芒一閃,原本劉辯就對左慈就對自己無禮感到不快。但劉辯覺得款待袁守誠更加重要,便想放左慈離去,不願得罪這有些手段的妖道。但左慈卻不領這情,劉辯便動了殺機。
“原本不想殺你,是你自己找死,今天說不得要借袁守誠之手除了你這妖道!”劉辯心中暗道。
左慈自然察覺到了劉辯的殺意,但卻並不害怕,雖然袁守誠露出的手段讓左慈有些驚訝,但也僅限於此。
在左慈看來,袁守誠不過籍籍無名之輩,大漢能與他相比的只有南華,眼前這道友不過是擅長空間類的術法,能夠在這方面勝過自己罷了。
劉辯向着袁守誠表露歉意:“如此便委屈道長了!”
左邊第一最尊貴的位置被左慈坐了去,如此便只有右邊第一的位置。聽了劉辯這話,坐在右邊第一位置上的謝安連忙起身道:“道長請,你們快撤下酒菜,換新鮮的上來!”
謝安對擁有如此本事的袁守誠還是頗爲重視的。
袁守誠搖頭笑道:“先生不必了,在下山野村夫,可見不得如此浪費,便坐在這裡好了!”
說着,袁守誠便坐在了左慈的下首,看着左慈微微一笑。
“那邊委屈先生了!”謝安拱手一禮,又坐了下來。
見袁守誠已經落坐,劉辯便沒有多說什麼,踏步坐上了主位,看着左慈笑道:“道長說還沒有答謝於朕,這天下之物,盡歸朕手,不知道長能拿什麼答謝於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