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劉協的兵馬終於穿過綿綿的大巴山脈,到達一片平原,爲掩飾行藏劉協並沒有揮軍直進,而是就着山脈之下進行了駐軍,兩萬士兵依靠樹林闊草隱藏其中,只做一些小範圍的活動,劉協必須等到賈詡傳來消息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益州地界之內,否則只會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再說賈詡一大早便與侯成、宋憲以及七名侍衛調頭趕往廣漢,一行人沒有車馬,只能徒步而行,好在此處距離廣漢也不過數十里地,約莫行到天黑之時,十人趕到廣漢,找了家客棧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賈詡便尋到一家馬行,買了十匹上等的好馬,馬行的老闆見這幾人出手闊綽,難免熱情過度,拉着賈詡說長說短,而賈詡更趁此時機打聽江州戰局,這一個多月來,他們一直處於深山之中,對外界的情報可以說是完全隔絕,所以賈詡纔會急切打聽江州現在的情況,若是劉璋大軍已經剿滅劉備,那麼他們此次前來就是毫無意義,且不能暴露行蹤,只能順着山道迅速折回,不過,那馬行老闆的一席話卻讓賈詡心中一喜,原來當日吳懿與法正、張鬆兵發江州,雖然抵住一時,但十天之前,吳懿中了劉備之計,結果率領五千孤軍深陷重圍,被張飛殺得片甲不留,其人也深受重傷,雖然此次戰鬥未傷軍隊之根本,但是老將嚴顏傷勢未愈,吳懿又添新傷,空有數萬兵馬卻無人可以領兵上陣,無奈之下法正只能暫避鋒芒,率領大軍後撤五十里地,但劉備豈會放過這是機會,數次夜襲法正營寨,好在法正有所防備,雖然沒有受到重創,但十天之內卻連退六十里地,眼看是支撐不住了!
Www _ttκΛ n _¢ Ο
賈詡得到這個消息,心中暢快,要知道眼下劉璋處於困境,己方的出現可謂是雪中送炭,因此劉璋當不會拒絕聯軍,想到此,他也顧不得許多,即刻策馬出城,往成都而去!
一行人日夜兼程,只花了短短四天功夫便趕到成都,只見城門內外,幾乎所有的人都愁眉不展,看來江州的戰局已經波動到益州人心了,賈詡想到此,微微一笑,他策馬衝上幾步,對着守城的士兵喝道:“素去稟報益州刺史劉璋,就是大漢天子麾下,兵部尚書賈詡求見!”
刺史府內,劉璋正因爲一封封的江州戰報而苦惱,一個月之前他就因爲無將敢出而大發雷霆,而當時也正是吳懿爲他解決了難題,可現在吳懿也已經受傷,自己近四萬兵馬被撂在江州城外,卻無人請命接手,這已經是他三天之內所開的第四次議會,到現在爲止,眼前的這些個人卻無一個站出來請命出戰的,劉璋明白,益州多年的安頓已經養油了這些當官的,他們只知道貪圖享樂,一旦益州有難,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當真該死!他想到此,終於撇開多年的涵養,破口大罵:“你們都是豬嗎?我益州花錢供養你們,你們卻好……!”他說到此,怒道:“我就是養條狗也是強過你們!”
益州一衆官員將頭悶得更低,不是因爲慚愧,而是害怕劉璋殺一儆百,將禍事攤在自己頭上!
劉璋這一頓唾罵彷彿是對着了一堵牆,毫無反應可言,氣得他一口氣沒能接得上來,連連咳嗽:“你們……你們!”
就在劉璋氣急之時,一個士兵忽然闖進大廳:“啓稟刺史,兵部尚書賈詡求見!”
“不見!”劉璋怒吼一聲,彷彿將所有的怒氣全部發泄出來,那士兵一呆,應聲領命,卻聽劉璋恍然道:“你說什麼?誰來求見?”
那士兵又重複了一遍:“來人自稱是天子麾下,兵部尚書賈詡!”
“賈詡?”劉璋大驚失色:“他來幹什麼?”他一言出口,頗覺得有份,忙正色道:“他可曾說明來意?”
那士兵搖搖頭:“小的也問過,那賈詡卻只是微笑不語,說是要當面見到大人才能說?”
“哦?”劉璋微微一愣,他明白在這個關鍵時刻賈詡的出現必然是爲了某件重要事情,難道他是爲江州而來?他想到此,眉目一掃,卻不曾見到法正和張鬆,頓時醒悟,他二人不是已經隨吳懿出征去了嗎?一念至此,微微一嘆,難道這諾大的一個益州除卻此二人之外卻沒有可用之人了嗎?
就在劉璋沉思之際,卻見一人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小臣認爲賈詡此刻前來必然是爲江州戰事!”
劉璋濃眉一軒,只見說話之人不過二十來歲,長得鼻正口方,模樣竟也有幾分威嚴,劉璋“咦”了一聲,這說話之人不是別人,卻正是自己剛剛從地方上調來的一名小吏叫做黃權,因爲法正、張鬆俱都出徵,劉璋覺得身邊少了可用之人,便着令從地方上調職過來一批年輕官員,而這個黃權經人推薦也在其中,眼下卻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見習主簿,如果他的表現能夠令劉璋滿意,那麼留任成都卻也不是問題!
劉璋原來根本不曾在意過這個小小的見習主簿,不過此刻卻見這黃權所說與自己所想竟不謀而合,忙道:“何以見得?”
黃權也是正義直言之人,看着這一衆官員面對益州困境皆無動於衷,早已怒不可歇,但是他在臨來成都之前,他的上司曾千叮萬囑,說若要在成都站穩腳跟,必須多聽少言,加上此時的黃權還十分年輕,因此一直閉口不言,直到說賈詡求見,這才忍無可忍道出自己的心聲,卻不知正是這一次纔打開了他在益州的仕途,比之歷史上卻是早了好幾年了!
黃權聽劉璋疑問忙躬身道:“回稟主公,那劉備曾是天子麾下,任命爲工部尚書,後來卻公然背叛天子,險些兵奪許昌,試問天子豈能容他?所以小臣認爲,此番賈詡前來,必然是爲了劉備,要知道天子與劉備之間已結仇怨,若是讓劉備佔奪益州,他日曹操與劉備勾結,豈非將天子陷入腹背之中?”黃權說罷,目漏希冀之色,希望他的言論不會被劉璋一下子給拍死!
劉璋聞言,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生氣,他上上下下將黃權打量一番,方纔微微點了點頭:“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劉璋的認可無疑是給了黃權莫大的勇氣,他繼續道:“而且小臣認爲賈詡這次前來極有可能是想與我軍達成聯盟,共同對付劉備!”
“哦?”劉璋陷入沉思,黃權所言並非沒有道理,若賈詡所來不是爲了達成聯軍,他又怎麼會千里迢迢來到成都呢?想到此,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如果能夠借劉協之力對付劉備,那豈非一件美事,只不過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就怕平定劉備之後,劉協的兵馬不肯撤出益州,屆時可就麻煩了!
衆官員又豈會看不出劉璋臉上那一閃即逝的喜悅,彷彿扭準了一個升官發財的機會,幾乎所有的官員在同一時刻開始提議,讓劉協出力對付劉備,一時間,大廳變得沸騰起來,無數官員高談闊論,滔滔不絕,其意也不過就是如何與賈詡討價還價,如何利用劉協擊敗劉備等等,而這個時候黃權卻反而沉默了!
劉璋頓時又沉下臉色,這些官員一聽到劉協有可能出兵對付劉備,彷彿起死回生一般,哪裡還有剛剛的沉寂?這些人,只要不讓他們上陣殺敵,只要不會涉及到他們的切身利益,陰謀詭計的算計別人卻有一套,想到此,失望不已!轉頭卻又看到一旁默然的黃權,不覺刮目相看,這個黃權卻有些意思!
眼見大廳中叫囂成一團,劉璋忽然大喝一聲:“都住口!”他怒氣未甘,這一聲聲嘶力竭,立刻壓住在場諸人,使得大廳中頃刻間安靜下來!忽聽劉璋清了清喉:“黃權,本刺史現在就任命你爲成都主簿,替我出迎賈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