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祿道:“爹爹,看今日的戰況,我軍若是正面強攻,只怕難以如願以償。只能出奇兵以制勝。”
韓遂笑道:“賢侄女素來頗有謀略,想必是有了什麼破敵良策了?”
馬雲祿微笑道:“叔父過獎了。”
隨即對馬騰道:“爹爹,劉閒大軍佔據霸陵有利地勢,這對我軍非常不利。他們顯然是打定主意固守待援,我們若繼續強攻,豈非落入他們的彀中。”
“待我軍損兵折將精疲力盡之時,敵援軍抵達,那麼我軍的處境必將十分不妙。”
“我以爲,爲今之計,不如以大軍在霸陵虛張聲勢以吸引劉閒的注意力,卻以一支精銳悄悄繞過霸陵,突襲潼關。”
在場的都是沙場宿將,聽到馬雲祿這樣一番話,頓時明白了過來,人人眼睛一亮。
馬騰擊掌讚道:“好計策!此乃避實擊虛之策!一旦奪取潼關,則整個態勢逆轉,不僅可以阻遏劉閒援軍進入關中,更使得霸陵敵軍成甕中之鱉!”
馬超抱拳道:“父帥,兒願率軍突襲潼關,定可一戰而下!”
馬雲祿立刻道:“兄長不可前往。”
馬超大感不解,沒好氣地問道:“這是什麼話?難不成小妹你覺得爲兄奪不下潼關嗎?”
馬雲祿笑道:“兄長莫要氣惱,小妹可不是這個意思。”
隨即對馬騰道:“兄長乃是我軍最強戰將,必將受到敵軍密切關注。”
“若兄長突然不再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豈非明白告訴對方我們另有企圖?那時節外生枝,就不知此計能否成功了。”
馬騰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笑着對馬超道:“雲祿說得有道理,超兒這一回就只好做疑兵了。”
馬超哈哈大笑,豪爽地道:“疑兵便疑兵,只要能奪取潼關就好!”
衆人都笑了起來。
馬騰掃視了一遍身邊衆將,目光落在其中那個格外魁梧的大將身上,喚道:“張橫
!……”
原來這人就是馬騰麾下有名的悍將,張橫。
張橫出列,抱拳道:“末將在!”
馬騰道:“我便給你一萬精兵,突襲潼關,務必成功!”
張橫大聲應諾。
馬雲祿道:“此時不宜行動,等半夜之時再行動。此戰關鍵在於速度,張橫將軍要以最快的速度奔赴潼關發動突襲。襲擊之時,可以打出張濟他們的旗號以迷惑敵軍。”
張橫抱拳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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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半夜時候,或許是老天爺幫助西涼軍吧,原本漫天的星月被雲層遮蔽,天地之間黑沉沉的。
張橫就在這時率領一萬騎兵悄悄地離開了營地,朝南方奔馳而去,準備從南邊平野森林之間繞過霸陵馳赴潼關。
這霸陵雖說地處高地,易守難攻,但並非是雄關險隘,北邊和南邊很多地方可以繞過這裡。
第二天開始,馬騰韓遂軍繼續進攻霸陵,聲勢浩大,一波波攻擊浪潮不斷衝擊着霸陵的防線,這儼然就是拼命強攻,根本就看不出是虛張聲勢的佯動。
也對,對手是狡猾的劉閒,馬騰韓遂若不真的發動強攻,只怕很快就會被劉閒識破了機關,一切算計付諸東流。
劉閒方面依託霸陵有利地勢抗擊對手的猛攻,雙方鏖戰數日,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這天傍晚時候,一日的惡戰終於結束了,西涼大軍在金鐘聲中緩緩退回了營壘。
大地之上屍橫遍地,烏鴉的叫聲迴盪在慘烈的戰場上空。
西涼軍營地內一片喧囂,官兵將士都在大吃大喝,似乎又都恢復了士氣似的。
這也算是西涼軍的一個絕招吧,靠這種狂歡恢復和保持他們高昂的士氣和鬥志。
馬騰韓遂坐在將士們中間,頻頻與將士們對飲,氣氛非常熱烈。
這時,一身戎裝的馬雲祿匆匆來到馬騰韓遂身後,朝兩人拜道:“爹爹,叔父!……”
馬騰正端起一碗酒,聞言之下放下了酒碗看向馬雲祿。
馬雲祿道:“剛剛收到消息,張橫將軍所部快要抵達潼關了,斥候探查所得,潼關之上只有五千人馬守衛,而且守將竟然是劉閒的妻子董媛!”
馬騰韓遂一呆,隨即大笑起來,韓遂欣喜無限地道:“沒想到劉閒這樣的人物竟然也會犯下如此可笑的錯誤!竟然會叫一個女流之輩守衛潼關如此要地!這可真是天助我也啊!”
馬騰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馬雲祿有些不高興韓遂的話,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對馬騰道:“預計張橫將軍今夜後半夜就能對潼關發動突襲了。我們明日日落前後應該可以收到報告。”
韓遂道:“此戰必勝!看來老天還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馬騰思忖道:“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強攻以迷惑劉閒了。現在就是被他發現端倪,想要做什麼也已經來不及了。”
“我意,明日大軍暫停進攻,待敵軍因爲潼關失守的消息大亂之時再發動全面反擊,定可一舉破敵!”
韓遂抱拳笑道:“大哥英明!”
馬騰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問韓遂:“賢弟,我叫你給眉鄔傳訊,你傳了嗎?”
韓遂笑着抱拳道:“早就發出了。此刻閻行想必已經收到了訊息,明日一早糧草應該就能起行南下!”
馬騰點了點頭。
思忖起當前的整個戰況來,只覺得張橫那一軍奇兵突出已經完全扭轉了戰局,只要不出意外的話,此戰可說是勝券在握了!
想到這,馬騰的臉上流露出微笑,覺得張橫那一軍出人意料攻其無備,定然不會有所閃失。
此時,百餘里外的眉鄔那邊燈火通明,閻行正在指揮手下的官兵加緊裝運糧草,準備天一亮便運往霸陵前線。
一名軍官奔到閻行面前,抱拳道:“啓稟將軍,已經裝運了八萬擔糧草了!”
閻行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叫兄弟們再加緊一些!”
軍官應諾一聲,奔了下去。
此時,城池的四門卻是一片寂靜,火把在夜風中燃燒着,哨兵們在各自的位置上一絲不苟地巡視着。
由此也可看出閻行的謹慎,在主戰場距離很遠的情況之下竟然還是如此謹慎,也難怪他能獲得韓遂的格外器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