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最終還是同意了馬超的請求,任命馬超爲雍州刺史,讓他繼承他的父親到雍州去上任。
馬超自然對裴青感恩戴德,同時發誓一定要效忠裴青。
等到馬超離開之後,只見唐伯虎來到裴青面前,開口說道:“主公,馬超這個人自恃武藝高強,在羌人之中擁有較高的聲望,他現在在長安作爲質子,就像是關進籠子的老虎,現在讓他去雍州,就等於是縱虎歸山,下官認爲一旦離去,將來一定會有反叛之意。”
裴青聽了這話嘆息道:“馬超爲父奔喪報仇,這是孝行,我如果阻擋的話,有損我的名聲,這樣的事可不能做,再說了,我相信馬超也不是一個是非不分之人,我現在已對他仁至義盡,如果他仍然堅持反叛的話,那就不能怪我了。”
“......”唐伯虎對裴青的話很是意外,沒想到裴青竟然這樣說,不過裴青說得也有道理,或許自己有些過於杞人憂天了吧?
然而唐伯虎沒有看到,正在裴青身邊心無旁騖的處理各種事務的胡昭卻是目光閃動。
以胡昭的精明當然知道,裴青早在馬超請求自己之前就已經算計好了一切,雖然現在馬超會得到雍州,而且還有極大的可能會背棄自己的誓言,率衆進行反叛,然而這對於裴青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甚至還是裴青所期盼的,因爲如果馬超不反叛,裴青還沒有藉口完全佔據整個雍州呢,現在整個關隴地區就剩下了雍州還處在半割據的狀態,對於這一點裴青早就感到不爽了。
其實胡昭這個人最強大的地方在於韜晦,這個韜晦不僅僅是隱瞞自己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許多問題他即便是看明白了也不說,而在具體的謀略中,他也不喜歡那些堂堂正正的陽謀,最擅長的反而是各種陰謀,什麼仁義之類的更是最多隻是掛在嘴邊,至於什麼用心狠毒,以幹天和之類的更是毫不在意。
或者換領一句話說,胡昭喜歡的是霸道,並不喜歡王道,這跟他平素所讀的儒家經典所闡述的理念完全不同,在他身上體現出來的矛盾令人無比詫異。
胡昭已經看出來了,裴青在表面上是尊重馬超的孝道,實際上就是在學鄭莊公,默許或者助長馬超的野心,等他野心暴露出來之後自己再舉兵討伐,以便結束雍州地區包括隴右地區的分裂態勢。
對於這個主意胡昭可是出自內心的贊成,他可不管什麼仁義道德,只要實效就行,現在馬騰被刺,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絕對不能放棄,馬超自以爲得計,可是最終卻只能爲人作嫁,這該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情?
胡昭所料的不錯,裴青現在正是存着這樣的心思,他可不是什麼食古不化的人,這件事自己既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又能獲得實實在在的利益,何樂而不爲?
至於這個馬超,反正他現在的忠誠度只有50,既然不對自己效忠,自己就不算是對不起他。
最重要的是,現在馬超的弟妹都在長安當做人質呢,他將來一旦造反,就相當於是置弟妹們的性命於不顧,的確很是不近人情。
可是裴青知道,在歷史上馬超的確就這樣幹了,結果導致他的父親馬騰和弟弟們全都被殺了,只有在演義中爲了美化他五虎上將的身份和突出曹操的殘忍,才說成是曹操先殺人他後造反。
馬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圖謀已經被裴青所洞察了,他大張旗鼓的帶着裴青的任命前去雍州上任,心中還充滿了豪情。
“我這一去,叫做龍歸大海,虎入深山,相信不久的將來,我不僅能夠恢復在整個雍州的統治,更能帶着兒郎們橫掃天下!”
馬超的心中得意非凡,他胯下的大宛寶馬神駿非凡,僅僅半天的時間就到了陳倉。
這時候鎮守陳倉的是張濟和張繡叔侄,自從當初投降了裴青之後,這對叔侄倒也忠心爲國,無怨無悔的鎮守陳倉,曾經多次擊退馬騰勢力的進攻,而且還平定過山賊的叛亂,對於守衛邊疆,穩定治安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馬超自恃身份,大模大樣的縱馬闖關,這自然引起了守關將士的不滿,立刻將他阻攔住,當先一名首領不悅的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也不打聽打聽,就敢亂闖?你是何人?爲何出關?有沒有路引?把該拿出來的拿出來,然後排隊等待查驗,通過了纔可以出關,否則的話,休怪我等無情!”
馬超那裡當然有手續,可是他卻偏偏不肯拿出來,冷笑一聲,縱馬上前,一鞭子將那首領抽倒在地,然後大聲笑道:“我奉裴公之命出關,就連張濟都不敢阻攔我。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阻攔?今天本將高興,只是給你一點教訓,下一次再這樣有眼無珠,小心我取你性命!”
那首領受到如此羞辱,哪裡能夠忍受?立刻下令麾下將士將其圍住,要將這個鬧事的人拿下問罪。
然而馬超冷笑一聲,揮舞手中長槍很快就把十幾個人給打趴下,而且還好整以暇的說道:“我這是看在裴公的面子上沒有下死手,要不然的話你們都是死屍了。”
今天負責守關的主將正是張繡,他遠遠看見關口方向鬧哄哄的,心中十分詫異,連忙差人去打聽發生了什麼事,當聽說自己麾下的將士被一個桀驁不馴的傢伙給揍了,當即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命令將士們擡槍備馬,跨馬舞槍前去關口,對着馬超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大鬧關口,還折辱我的士卒?”
馬超一聽這話頓時嘿嘿笑道:“終於來了一個管事的了,我奉裴公之命外出公幹,可是這廝卻膽敢阻攔我,而且還讓我排隊,如此藐視於我,難道不該打嗎?我這只是給他一個教訓,下一次再犯我手裡,我定要他性命!”
這時卻見那首領喘着氣說道:“將軍,他只是口頭上說是奉裴公之命外出,可是卻什麼都沒有拿出來就要亂闖,末將怎敢放他出去?這廝好生無禮,上來就動手,幸虧末將命硬,要不然的話今天很可能死在這裡了。”
張繡一聽這話頓時大怒道:“就算是奉命而來,也必須審覈文件,確認身份之後纔可出關,你不守規矩,還毆打士卒,已經觸犯了軍令,我怎能容你在此撒野?你的武藝很厲害是嗎?今日我便想你領教領教,不知道你可敢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