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平蠻圖冊

陳林與吳班,在路上的時候就聽到了關於沙口秦軍大敗的消息,更讓陳林擔心起來,沙口一戰具體情況陳林還不得而知,但是路上北逃的百姓卻傳說大都督陳到都是身受重傷,一萬大軍死傷殆盡。吳班一聽,急忙對陳林說道:“主公,百姓惶恐,大都督武藝高強,謀略過人,蜀人士族叛亂,大都督不費吹灰就平定,大都督豈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人。”

陳林心中無奈,吳班啊吳班,蜀中士族的叛亂豈能跟南蠻叛亂相比啊,不過吳班這麼一說,陳林多少有點安慰。假忙下令加快了行軍速度,不日就過了江陽,書信一封,急令朱提郡太守法衍趕來江陽,從今往後開始負責南方大戰糧草調度。江陽,成爲了臨時的糧草中轉中心,同時陳林還令法衍在朱提郡募兵。現在不僅是朱提郡了,現在北方各郡,廣漢巴西蜀郡等地太守都接到了陳林的命令,就地募兵,然後送來前線。陳林知道,這是一場長期的大戰啊,這一次就算打贏南蠻,只怕蜀中也要五年才能恢復元氣,而且還得是在兩年之內打贏這一戰的前提下。

陳林在江陽下了幾個命令,並沒有多做停留,立即有趕馬南下,越往南,道路越是難走。蛇蟲無數,蚊蟻滿地,陳林在南鄭城下被李茂射中三箭,都不過是一個來月就跳了起來,可是現在進入了南中之後,被蚊子咬兩口,陳林卻足足在擔架上躺了七天,嚇壞了賈詡高順等人。很多北方士兵也開始出現頭暈嘔吐等不良反應,賈詡一看,大叫:“主公,此乃北人南往之水土不服,宜立即停止進軍,令全軍將士就地取泥土和水攪合,喝下去,休養三無日方可無事。”

恰好現在陳林也是被那隻南方蚊子咬的頭暈不止,急忙下令全軍紮營。大肆的招募附近的郎中大夫等等,爲大軍的水土不服治療,不得不說,南人大夫對這種情況處理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沒有三日,全軍上下全部止住了嘔吐等現象,除了士兵還有點疲軟之外,並無其他。陳林也慢慢的好了起來,招來衆將,說道:“此處是何地面,距離建寧還有多遠?”

賈詡:“主公,此已經是建寧郡管轄,名破山,是建寧房縣所管,但是房縣卻在破山另一側,要繞過去才能進城,有百里之遠,前日房縣縣令還命人送來一批物資支援大軍。我等見主公昏睡,就讓縣令回去了,因此沒有得以接見,距離建寧城還有十二三日路程。”

陳林:“大軍已經在此浪費了三四天了,大軍再休養一日,明日開始進軍,一日不到建寧,孤王心中總是不踏實啊。”陳林沒想到,這一路從南鄭走了,要用兩個月的時間才能來得到南蠻跟前。加上之前的三個月,總共就是五個月了,陳到憑着區區四萬不到的士兵硬是將十萬蠻兵擋在了建寧,陳林心中大爲欽佩同時也是安慰不已。

建寧城外,陳林已經多年沒有見到陳到了,滿是剛毅的大都督陳到,已經不再是當年只懂得追在陳林屁股後面喊着大兄大兄的小屁孩了。兩人見面,一語不發,滿是微笑,相擁在城下,久久不放手。許久,陳林才猛的一拍陳到的後背,千言萬語,最終卻只有一個字:“好。”

陳到含淚點頭:“父親母親都還好嗎?兄長呢,斌兒可還是那麼調皮?”這時候沒有什麼君臣之誼,只有一家人濃濃的感情在流露。

一衆文武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纔有機會上前拜見。陳林一看,吳懿,楊懷,楊白,高沛等人無不在場,還有好多陳林自然是不認識的。最後陳林看到了一個觸目驚心的滄桑身影,一動不動的跪在陳林面前。

劉華,劉子夏,雲南太守。陳林破是沉重的走過來,衆人紛紛讓道,陳林打心裡就沒有怪罪劉華的意思。南蠻入侵,豈是無兵無將的劉華所能抵擋的。陳林慢慢扶起劉華,但見劉華滿是淚痕,卻無聲。陳林:“子夏,孤王不怪你。”

陳林不說話還好,一說,哇的一聲,就見劉華哭喊出來,又是重重的跪下:“臣,有罪啊,有負主公重託,臣有罪啊。”陳林大驚,看着劉華猛的不停的磕頭,心都出血。陳林大喊着抓住劉華雙肩,用力抱起來:“子夏,是孤王負了你,這些年,是誰爲孤王獻上了互市的建議,是誰,頻入深山與夷人交涉,是誰讓數萬夷人在我漢中安分守己,是誰爲了孤王全族上下被歹人滅口,又是誰在滅口之後不到三個月再次投身政務,是誰不遠千里帶着不滿週歲的孩子來到南蠻這不毛之地,想要在這蠻胡遍地的地方再次創造一個蠻漢一家的太平世界,是誰在南蠻侵入之後憑着一介書生之手收攏了五千百姓青壯從雲南帶回了無數的物資。是你,是你劉子夏,孤王的大忠臣。這些,孤王都記在心裡,清清楚楚,一件又一件。孤王正式下令,劉子夏有功無過,賞金百兩,蜀錦百匹,耕牛十頭。”

陳林不由的想起了劉華爲漢中爲益州所作的一切,說道情真處,也雙眼含淚,大聲對着滿城門的大官和城上看着的士兵給了劉華肯定。一方面是真的肯定劉華,另一方面,陳林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所做的,我都看着呢,都記着呢,我陳林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果然,陳林一喊完,所有人無不是立即跪下大喊:“主公英明,願爲主公萬死不辭。”

賈詡微笑着跟在陳林身後入城,這一手,做得好啊,建寧之內,人心安定不少啊。大軍就在城外紮營,爲首者立馬被陳林召集過來議事,衆人坐定,陳林首先開口:“叔至,你說一下現在的情況。”

陳到:“是,現在蠻兵將近十萬,聚集在沙口,雲南,俞元,三江,從北到南這一條線上,離我軍最近的沙口,雲南算是蠻兵的前線,兵力在六萬上下。自一個月前某到建寧之後,與蠻兵作戰不下八次,蠻兵,厲害。如今我軍西面瀘水防線因爲瀘水天險,由楊任將軍防守,兵力在八千上下。建寧郡中如今南部數縣已經全部北遷,這建寧城成了前線,往南百里,不再有任何百姓。建寧城中現有我部長槍兵五千不足,吳太守有三千守軍,楊念先將軍所部兩千,還有兩千雲南郡回來的兵馬,全軍才一萬餘。”

“另外,如今東南方向四百里的興古一帶以雍門叛賊爲主,漢人叛軍約有三萬之數,大多都是建寧,雲南,還有蜀郡的叛軍。被王君喬和呂季平大軍阻擋在興古,人數大概也就是四千左右,這段時間正與諸位大人商議,讓興古大軍放棄興古,撤軍建寧。”

陳林一聽,勢力懸殊啊,站起來衝衆人一拱手:“這幾個月來,南中局勢如此艱苦,幸得諸位鼎力相守,孤王替數百萬蜀中百姓謝過諸位了。”衆人大驚,急忙出列回禮,這時候陳到:“大兄,建寧防守,有一人功不可沒,李恢李德昂,不僅是平蠻策,還在與蠻兵爭鬥的過程中獻計無數,才使建寧得以倖存到今日,望大兄封賞。”

能爲人求賞的,只怕也只有陳家兄弟了,陳林一聽,大驚,看來這個李恢不是一般人啊。於是說道:“德昂可在?”就見一個年輕人闊步上前,身高八尺,甚是氣派,陳林大爲喜歡:“李恢拜見主公。”

“你現如今官居何職?”陳林問道。李恢不卑不亢,絲毫不爲自己官小卑微而有所變色,說道:“稟主公,現居雲南郡功曹門下吏。”陳林一聽,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官吏啊,陳林:“你的功勞孤王都知道了,現暫封你爲軍師祭酒,受蜀中都督節制,今後就在都督府聽命吧。”軍師祭酒,說白了就是軍師的權力,一躍千里啊。陳林特意觀察了李恢,卻見衆人無不是大驚,李恢卻只是微微一愣,然後就恢復了正常,陳林心中大叫一聲好,榮辱不驚啊。

陳林:“孤王聽說這興古城中現與叛軍對抗,以區區數千臨時招募的兵員就將數萬叛軍擋住的王伉呂凱兩人同樣只是縣官之職?”

陳到一聽,急忙出列:“是的,大兄,半個月前,呂季平向某獻上了一副平蠻圖冊,其中盡記錄了南蠻各部落的分佈,以及近三年的人口情況。”

沉默的賈詡和法正兩人同時一擡頭,這東西,平蠻圖冊。陳林也是大驚,要是這東西是真的,那對於平蠻來說豈不是事半功倍。

不一會,就有人將一副長寬都有一丈的蜀錦拿上來,陳林打開一看,頭頂四個大字:平蠻圖冊。而下盡是山水道路,清晰詳細。陳林急忙招呼:“文和,孝直,上來。”兩人本來在下面伸長了脖子就想看看,現在陳林一說,飛的上來,一看,只見賈詡:“敢問都督,呂季平從何而得這副圖冊?”

陳林也是望着陳到,陳到:“據呂季平上書所言,早在兩年前呂季平就猜得到,蠻子總有一日不安分,因而藉着家族的勢力與蠻子做生意,四處走奔,親手做出了此圖冊。”

陳林:“親手?”

“好,好,賞,必須賞。”大手一揮,兩個大官的頭銜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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