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的異動,黃忠很快就感覺到了。眼中不由閃過幾分訝異。還真是敢做啊。居然放棄了一半的城牆。
不過,黃忠也不怎麼在意。
也立刻的下達了全軍進攻,但也是下令投石車停止攻擊。
當雙方的士卒混紮在一起的時候,再用投石車就有點不太好了。
但是這並不表示,寇封這邊的優勢就沒了。恰恰相反。他們現在基本上是在與于禁在打野戰。
城牆的優勢,于禁幾乎沒有了。
而他們卻還有十餘輛井車。井車上的士卒們不斷的飛射出箭矢。
“攻入襄陽,恐怕真的就在今日了。只是要付出多少的代價呢?”黃忠擡起頭,喃喃道。
但是片刻後,黃忠的眼中決然一閃而逝。他翻身下了戰馬,對着身前身後的所有將領道:“走,我們也上去督陣。看他于禁的二三萬人能夠抵擋多久。”
“諾。”齊齊應命了一聲,衆多將領都翻身下馬,跟着黃忠去爬雲梯。
前方的異動,也很快的就被寇封給察覺到了。
爲了免遭投石機的威脅,居然讓出了城牆。寇封的眼中不由閃現了幾分訝異,以及佩服。
恐怕下達這個決定的人,對於他們的軍隊的戰力是很自信的。
以兩三萬人的代價,與他寇封在這襄陽城內鬥一場。能消耗他多少人馬,就消耗他多少人馬。
這總比守卒被箭矢,被飛石給禍害了乾淨要好的多啊。
“戰場上瞬息萬變,總是趕不上變化啊。”寇封感嘆了一聲,轉過頭對着身邊的張飛道:“還請叔父上陣,助老將軍破城。”
“諾。”此刻的張飛是戰將,一絲不苟的應命道。隨即,大吼了一聲道:“殺進襄陽。”一聲大吼,五千名整裝待發的士卒隨着張飛殺向了城頭。
“你也去。儘量的殺敵。”張飛走後,寇封對着陳大道。
“諾。”陳大道了一聲,也率領八百破軍營士卒跟上。
“殺,殺,殺。”一方面是于禁所率領,軍紀極爲森嚴,放棄了半個城牆,要與寇封在城頭上拼一場的曹軍。
另一方則是隨着黃忠而上的楚軍。兩方軍隊在這襄陽城頭,血拼了起來。
這一戰殺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從清晨開始,足足殺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滾燙的鮮血幾乎染紅了整面城牆。
那驚天的喊殺聲,讓城中的百姓摟着家人,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以爲末日降臨。
當終歸還是寇封的軍隊佔據上風,不管曹軍多強,但寇封的軍隊卻是曹軍的五六倍之多。更兼強將如雲。
黃忠,張飛,文聘,魏延,沙摩柯等都是一等一等的強將。他們勇悍無比,所帶出的來的兵丁,所擁有的血氣之勇,冠絕天下。
“殺。”又是一陣整齊的喊殺聲,城池上的楚軍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甚至於,代表了大楚的“楚”字帥旗,都被將士們插在了城頭上。
而反觀曹軍士卒只剩下了短短的數百人。一共八九千人,在這一個時辰的時間內,一戰而絕。
“將軍,今日也是殺的夠本了。走啊。”于禁還活着,廝殺中他被自己的親兵死死的護衛在當中。
此刻,眼看敗勢已成。于禁的副將,打算拉着于禁一起返回北方。
“今日一戰,我與周瑜,高覽盡二萬五千大軍鎮守襄陽,卻被一戰而殺了個精光。就算是返回北方,我又有何面目去見明公?”于禁極爲狼狽,他的身上多染鮮血,頭上金盔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全軍將士效死力,于禁當然也有衝過去廝殺過。只是黃忠太強,于禁數次發動反衝,想要把這幫人整體推下城牆。
但結果都是鎩羽而歸。
苦笑了一聲,于禁道。
“此戰非戰之罪,而是寇封太強。那頭上的飛石,猶如星辰落下,士卒畏懼。怎能夠抗衡?將軍無奈之下,也只能放棄半個城牆,與寇封決戰。如今廝殺殆盡,逐漸不敵。相信就算棄了城池,明公也不會責怪將軍的。”副將滿臉恨恨的勸說道。
說的絕對是事實,若是沒有那投石車。就算頭上有井車,于禁也能組織起弓箭手,與其對射。
雙方能達到一種平衡。守城的一方,優勢仍在。但是那整整數百架的投石車,這華夏曆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大規模攻城器具的運用。
讓寇封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要怪也只怪他們只有二三萬人,若是有十萬人,于禁就放棄城池衝殺過去了。就算是能守住一日,等到黑夜的時候,于禁也會率軍衝擊寇封的軍營試試。
但事實是他們靠着襄陽城堅固的城池,以及數萬的兵馬,連一天都沒有守完。
一天都沒有守完啊。一個時辰,短短的一個時辰的時間。
曾經于禁打心眼裡看不起周瑜,因爲周瑜空有六萬大軍,但是被寇封一戰而下。什麼大象陣,在於禁看來可能是周瑜誇大其詞了。
現在才知道,寇封這人端是詭異無比。
周瑜瞬間被擊敗,他依靠襄陽城牆,則勉強與寇封廝殺了一個時辰,如今道路也絕了。
當真是手段不窮,變化多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就在這時,東城方向忽然傳出了一陣歡呼聲。
“城破了,城破了。大楚威武,大楚威武。”
如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讓于禁整個人爲之一寒。東城,乃是高覽守備的城牆。高覽河北名將,但畢竟不是曹氏舊臣,而是昔日袁紹的舊將。
能夠守備這麼久,已經超出了于禁的意料之外了。但是最終,還是城破了。
他們這些強兵悍將,能夠做的只是抵擋寇封片刻。儘量的消耗寇封的勢力而已。
嘴中含着一絲苦澀,劃入了肚腹。于禁整個人都是一陣恍惚。
“走啊,將軍。”這一瞬間,士卒又被斬殺了過半,如今所剩下的不足二百人。那副將一陣膽寒,拉着于禁就走。
如今剩下來的可以說都是于禁的死忠,頓時都擋在了于禁的身前。
“賊將修走。”左邊張飛手持楚刀,砍翻了一個曹軍,眼見於禁逃走,不由大吼道。
張飛蓋世猛將,此刻整個人如同血中走出來的一般,散發着濃濃的血腥味,雙目如銅陵,威風直衝雲霄。
一聲大吼,無人不爲之膽寒。
廝殺了近一個時辰,張飛早已經進入了狀態。
乘着剩餘曹軍一陣膽寒中,張飛手持楚刀,連連大喝。砍翻了十餘人,衝向于禁而去。右邊,黃忠的表現一點也不比張飛差。
老將軍頭盔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滿頭白髮,幾乎被染成了血色,表情冷酷。身後揹着一張巨大的弓,手起刀落,凡是擋在前邊的曹軍,皆成了兩半。
無人能擋。
雙方一左一右,迅速回合,當二人回合以後,他們的前方再無敵人,只有率領着數人走下了城牆的于禁。
“追。”張飛一聲大吼,就打算衝出去。但是黃忠卻快了一步,他拿出了背後的弓。背上除了弓以外,還有一個箭壺。
箭壺內,只餘下五支箭矢。在這一個時辰的廝殺內,黃忠數次射殺于禁。但都因爲曹軍士卒拼死抵擋。
于禁又躲在士卒中間。黃忠五射都被人冒死擋住。
此刻,于禁正翻身上馬,打算勒馬向北方逃去。圍三缺一,襄陽城的北方無寇封大軍,也是他們唯一能逃走的路途。
黃忠迅速的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上。
“嗖。”幾乎片刻,黃忠就放開了搭在弓弦上的手,箭矢在一聲輕嘯中,快速飛向于禁。
戰馬上,于禁忽然感覺到了一陣驚秫,他是戰場老將,在這場戰爭中,更是躲過了黃忠的數次偷襲。
頓時就察覺到了。
整個人立刻趴在了馬背上,躲過了這絕殺的一箭。但是黃忠的箭卻還有四支。只見輕嘯連連,黃忠的箭矢一支接着一支射向于禁。
四隻箭矢幾乎封鎖了于禁所有躲避突進。于禁心中亡魂大冒,勉強躲過一支箭矢後,背後連中二箭。最後一支箭矢,射穿了于禁的脖子。
從後方幾乎射穿了他的脖子。
一代名將,就此氣絕。
“將軍。”于禁身邊僅存的將領,親兵頓時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大叫聲。猶如喪鐘。
“老將軍好箭術。”張飛眼見於禁身死,由衷讚了一聲道。昔日在新野的時候,聽說黃忠在萬軍從中,一箭射殺了黃祖。
那個時候,張飛還以爲是誇大其詞了。但今日一見,當真是名不虛傳。
“呵呵,雕蟲小技罷了。”黃忠搖了搖頭,謙虛道。
“二位將軍,還是先迎主公入城吧。”一旁,同樣是滿身鮮血的陳大,道。
“哈哈,到是忘記了。去開城門。”黃忠一陣大笑,大手一揮道。
“諾。”一個將領應諾了一聲,立刻帶着大批的士卒走下了城池,打開了城門。在一陣陣的輕響中,吊橋被放下。
最終一聲轟響中,襄陽城的城門被打開。
十三萬大軍,圍攻一座擁有二三萬精兵守備,並且積聚了于禁,高覽,周瑜等名將的高大城池,居然被寇封一日之間攻破。
這幾近於不可能完成的破城戰,若是傳遍天下,定成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