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門外龐將軍來報,發現許靖準備越城而老,現在已經將許靖及其家小全部被抓住了。”
就在劉璋彷徨無措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護衛的聲音。
這一句尋常的話,尋常的事情。因爲今夜劉璋已經聽到太多太多這樣的消息了,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這幾乎就是壓垮劉璋最後那麼一點信心的稻草。
許靖何人?天下名士,劉氏父子善待的人。現在危亡時刻,許靖居然也打算逃走,難道我真的離心離德至此?
劉璋忍不住閉起了雙目,眼角處留下了一道渾濁的淚水。
此刻,劉璋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還請君上示下,如何處置?”門外護衛見劉璋久久沒有做回答,不由再次說道。
“危亡在即,何必多造殺戮?此人就先軟禁起來吧。”劉璋聞言臉上稍微有了點表情,嘆了一口氣,說道。
剛纔,他已經殺了不少打算逃走的人了。現在殺到許靖,卻是拿不動刀了。因爲劉璋已經接受了現實,他的蜀國完了,被楚國給滅了。
“諾。”門外的護衛對於這個結果十分詫異,但這也是劉璋親自下達的命令,因此,護衛應諾了一聲,離開了。
這時,一箇中年美婦從內走了出來,來到了劉璋的旁邊。看着劉璋那惶惶不知所措的摸樣,不由疼痛道:“老爺。”
正是劉夫人。
“我不知命在何時?”劉璋聞言擡頭看去,流淚道。
劉夫人也忍不住落淚,但她稍顯堅強,說道:“聽說楚公乃是仁德之主,昔日削權屢次興兵攻打楚國,但到滅亡時,也還是留下了一條命啊。”
“我與孫權不同啊”孫權怎麼說也是寇封的妻兄,而我與他毫無瓜葛,最好的下場恐怕也是被毒殺。”劉璋聞言眼前微微一亮,但隨即卻嘆息道。
想起張魯被活活燒死,劉璋頓時打了個寒顫。
“這。”劉夫人也無言以對了”在旁流淚不已。危亡在即,這兩夫妻就這麼相對無言。
次日一早,睡了個安穩覺的張鬆,很是舒適的起牀,而後用了膳。與孟達一起出了大營。
大營口,張鬆跨坐着一匹矯健的戰馬,臉上神采飛揚,說不出的自信。旁邊孟達卻是比較擔憂。
“小心一些。”孟達低聲說道。
“放心。”張鬆點了點頭”隨即勒馬朝着成都城而去,旁邊有兩個隨從,緊跟向前。孟達大營與成都的距離非常近。
只片刻,張鬆就來到了成都城下。
“什麼人?”此刻,成都城內的兵丁,也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只聽城下馬蹄聲,就以爲大軍殺到了。爲首的守將一個激靈”立刻站了起來。隨即,見只是張鬆三人,不由大喝道。
“楚國侍中,張鬆特來求見蜀侯。”城池上,劍拔弩張”不知道多少支箭矢對準了他,但是張鬆面無懼色,舉拳大聲道。
張鬆不乏才能”不乏膽色,缺少的只是重用。而寇封恰恰垂用了他。
“什麼?張鬆?”城池上,頓時一片譁然。
就是那個與法正,孟達一起害了張任將軍,使得寇封大軍可以長驅直入,攻打巴郡,間接導致巴郡失守的人?
那個可恨的叛臣。
“奸賊”逆賊。”
“殺了他,射殺了他。”城池上”無數士卒羣情激奮,大吼道。
但是爲首的守將”卻沒敢下令,因爲如今的張鬆乃是楚國的侍中,而蜀國滅亡在即,這個時候若是殺了張鬆,痛快走痛快了。但來日他就要被殺了。
因此,臉上陰晴了片刻,守將大聲訓斥道:“住口。”
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士卒們全都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守將。對於士卒們的疑惑,守將視而不見,反而舉拳對着張鬆說道:“先生稍等,容我去通報。”
“多謝。”張鬆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之色,舉拳道謝道。
“不敢。”守將很客氣的道了一聲,隨即對着四周冷哼道:“若是誰敢乘我不在,而射出箭矢,等我回來,定斬不饒。”
威脅了一聲後,守將才敢放心的走了。
來到城下後,守將跨坐上戰馬,朝着蜀侯府策馬向前。心中說不出的期待。這些天前方的壞消息接連不斷的傳來,再加上孟達陳兵在外虎視眈眈。
劉璋是感覺到天塌了一般,他們何嘗又不是呢?明知道要滅亡了,守城還有什麼勁道?
雖然守將確實不得不承認,劉璋是一位仁德之主。但是他比不上楚公寇封的英明神武,能征善戰啊。
蜀國他沒保住,怨不了誰啊。而今滅亡在即,選擇投降,大家和和氣氣的不是更好?
守將以前是這麼想的,而今張鬆到來,守將自然是喜出望外的。如今局勢,不是來勸降的,難道是來和談的?
懷着期待的心情,守將來到了刺史府的外邊,經過通報後,來到了大廳見劉璋。當他看到劉璋的時候,忍不住吃了一驚。
太憔悴了,簡直就像是死了爹孃一般了。
“君上,張鬆在外求見。”雖然心中吃驚,但是守將沒敢表現出來,只是恭敬的說道。
“張鬆?他還有臉來見孤?”劉璋聞言勃然大怒,一掃剛纔的頑廢。說起張鬆,那是劉璋最痛恨的人啊。不過,怒了片刻後,劉璋就又頑廢了下來。
因爲現在形勢比人強,張鬆乃是寇封跟前的大臣,而他不過是一個即將滅亡的蜀國侯罷了。相差何止千里。
平復了一下心情後,劉璋開始思索張鬆的來意,很快就明瞭了其中緣故。不由嘆了一口氣,說道:“請進來吧,恭敬一些。”
“諾。”見劉璋並沒有太過激的反應,這守將心下不由一喜,應諾了一聲”立刻折返了回去。
“見昔日叛臣,也不能如此衰弱啊。”守將走後,劉璋去了內屋,照着鏡子,看了一下自己憔悴的摸樣,嘆了一口氣道。
昨晚上他與夫人都一夜沒睡。
隨即,劉璋喚來了一些侍女,用冷水敷面,繼而洗漱了一下,穿戴了整齊,才又出了內屋來到了大廳內。
很快,張鬆走了進來。
昔日一對君臣,今日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二人看着對方都有些複雜。只走過的,就走過去了。如今劉璋是劉璋,張鬆是張鬆。
劉璋很快就收起了臉上的複雜,對着張鬆說道:“不知張大人入城求見,有何事?”
“無他,只是想請蜀侯放棄成都,入楚爲臣。”張鬆淡淡的說道。
張鬆淡然的摸樣,讓劉璋心中的火又跳動了起來。冷笑道:“你就這麼有把握”拿下成都?”
張鬆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城中尚有三萬精兵,都是忠於蜀侯的。糧食也很充足,若是一般人,恐怕能守一年。但是蜀侯面對的卻是楚公”楚公乃命世之英,帳下精銳都是驍勇無匹。若等楚公揮兵南下,不足一月。成都恐怕就要城破了,到時候,蜀侯也就不好周旋了。”
這番話,是從分析形勢,而後到隱含威脅。若是這個時候不投降,到時候就沒有什麼餘地了。若是一個性格剛硬等人,沒準已經下令殺了張鬆,而後與寇封決一死戰了。但是劉璋偏偏就是一個軟弱的人。
聽着張鬆的話”劉璋心中才升起的一股怒火,被瞬息間剿滅了。很頑廢。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啊。
“張魯前車之鑑,我不敢如此。”劉璋此刻心中是一千個”一千個想要投降了,但是仍有顧慮,不由說道。
“蜀侯可知張魯爲何而死?”張鬆聞言一笑,說道。
“爲何?”劉璋聞言不由問道。
“威望太高,五斗米教太盛。而相比於張魯,蜀侯就平平了許多。有時候,平平反而能保住性命。”張鬆笑着說道。
雖然張鬆的話,不怎麼好聽。但是此刻,劉璋卻是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說道:“公能保我?”
“能。”張鬆肯定苒回答道。
劉璋是不會被殺的,他在益州有些威望,殺之不祥。再則,劉璋沒能力,沒膽魄。以寇封的雄才大略,在劉璋還有勢力的時候,尚能夠悍然伐蜀,更何況已經是投降了的劉璋?
所以,張鬆回答的如此肯定。
劉璋聞言頓時猶豫了起來,不過也只是片刻,隨即,就拍案而起道:“好,我就舉蜀國併入楚國。”
隨即,劉璋又轉過頭對着張鬆道:“公與我同出?”
此刻的劉璋,如同獲得了新生一般。只要能保住性命,劉璋什麼都能放棄。如今正是得償所願。
率領成都三萬之衆投降,又有何不可?
“固所願也。”張鬆微微一笑,說道。
隨即,劉璋命人準備了馬車,與張鬆同坐一車,緩緩的來到了南城門。親自下令打開了城池大門,來到了楚軍大營前。
這一刻,不管是孟達,張鬆,劉璋,還是楚軍將士,或者是蜀國的三萬精兵,都是鬆了一口氣。
因爲,蜀中又迎來了和平。
雖然是蜀國滅亡了,讓有些人隱隱作痛。但是更多的人,卻是慶幸不用再打仗了。這一刻,也意味着寇封入蜀,功成了。
討伐蜀國數月,下涪陵,生擒張任。下巴郡,生擒嚴顏。破張魯,火燒之。最後,成都劉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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