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五日後,張鬆獲得了天子賜給的蜀侯印信,以及綬帶,侯服等等,除此以外,還有一張正式封劉璋爲蜀侯的詔書。
只是對於能不能建國稱藩,詔書上則是有些模糊。
沒有明說。其實也不需要細說了,現在天下自行稱侯者就有楚。秦,涼,燕這麼多,天子劉協想阻止,那也不可能了。
更何況劉璋在蜀,山高偏遠。更加如此了。
這封詔書一到益州,劉璋就估計稱侯,而且建國以凝聚人心,抵抗張魯了。
不過,張松本人卻是並沒有如約的直接從鄴城返回蜀地。
張鬆等人從虎牢關而入,這日來到了洛陽附近。
洛陽。
昔日的帝都,如今卻是非常的頹廢。不僅四周沒有多少人,而且洛陽城中的人口也不太多。
實在是董卓的一把火燒的太惡毒了。
這是張鬆第二次看到洛陽的慘況,但仍然心有餘悸。遙想當年,這座帝都內的廝殺血腥,真是讓人不寒而粟。
“走,去弘農。”張松下令道。
經過洛陽後,一直向西就是潼關了,就可以返回蜀地了。而經過弘農,卻是走偏了。這命令有些奇怪。
但是護衛隊長卻不敢有絲毫的折扣,也不敢提出來。
諾了一聲,命隊伍換了方向,前往弘農。
既然盛意拳拳。那老夫就去見一見這個楚國寇公,感受一下世人稱道的楚國繁華。
馬車上,張鬆的目光一閃,心中暗道。
卻已經下定了決心去楚國一趟了。
弘農。昔日少帝劉辯被廢后,就封做了弘農王。也是處在司隸之內。這座城池,與大部分司隸境內的城池一樣,受到了很大的吹殘。
不過,總比洛陽那邊好多了。
張鬆來到這座城池的城門附近的時候,就有人迎子上來。
這是一箇中年人,腰桿筆直似乎是行伍出身。立刻引起了張鬆身旁護衛的高度警惕。
“敢問先生可是張子喬,張別駕?”中年人恭聲問道。
張鬆先是吃了一驚,隨即身體隱隱發涼。這中年人居然提前知道了他來到了這裡,並且派人等候。
那肯定是一路上跟蹤他的了。
想起寇封在蜀地把滿寵這個曹魏大將給俘虜了。張鬆又怎麼能不覺得遍體發涼呢?
這肯定就是張蘭的人了。
幸好張鬆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身體發涼的同時,迅速的調整了起來。鎮定道:“帶老夫去見張蘭吧。”
中年人應諾了一聲,迎着張鬆進入了弘農。
街道上比較清冷,一行人匆匆而過後,來到了一處尋常的府邸內。
張鬆在中年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大廳內。此刻,張蘭穿着一身素白衣服站在大廳中滿臉的喜悅之色。
“別駕能來真乃我楚國之福。”張蘭對着張鬆深深的一鞠躬由衷道。
“廢話不說了,老夫想見見楚公。另外,老夫的這些護衛中,多數是劉璋派遣過來護送老夫的。若是老夫入楚,定然。”張鬆深意道。
亂世之中,竊據於一州別駕地位的。沒一個是善茬,事關身家性命,張鬆自然也要狠辣一回。
“好。有在下解決。”張蘭領會到了張鬆的意思痛快道。
不久後,張松本一行數十人的護衛,只剩下了寥寥的幾人。都是張鬆自己的家奴。與張蘭一起回合後一行人朝着楚國出發。
大約三日後,一行人來到了宛城境外“張別駕,再過去之後就是宛城了。城池外,有我楚國右軍師將軍徐庶率領大軍五萬餘鎮守。”
此刻,張鬆坐在馬車內,而張蘭策馬在外。張蘭指着前方,笑着道。
“右軍師將軍徐庶,早已聞名已久了。”張鬆點了點頭,說道。
徐庶其實沒有什麼驚人的戰績,而是作爲寇封的老師,而名聞天下的。但天下人也都不敢小瞧了他。
畢竟能教導出寇封這樣的弟子,就是一種本事。
張鬆一路走進來,對於北方的城池分佈,也已經瞭然於胸。知道徐庶屯兵在此,幾乎就是一把利刃,橫在曹操的胸口。
令其寢食難安。在這一帶,寇封佔據上風。
隨即,一行人繼續向南。當快要到達宛城境內的時候,卻見前方出現了一隊人馬。當中,有一輛馬車。
車上坐着一個面相英俊,非常有氣度的男人。
正是徐集“可是益州張子喬在前?”徐庶見前方馬車出現了,不由舉拳而笑道。
“正是在下,不知足下是?”張鬆見徐庶的氣度,不敢小瞧,不由小心問道。
但也是沒想到,此人就是寇封帳下,手握重兵,威風赫赫的右軍師將軍徐庶。
“在下是此間將軍徐庶,早已經聽聞子喬大名,聽聞子喬從中路過,特來相見。”徐庶哈哈一笑,下了馬車道。
“原來是右軍師將軍徐元直將軍。”張鬆聞言即是震驚,又是非常覺得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去了北方後,一路默默無名的來到鄴城。帶着朝聖的心思,去面見曹操,卻被曹操一個稍縱即逝的眼神給打敗了。
而楚國不僅派遣了張蘭前往接觸,而且入了楚國境內後,有赫赫有名的軍師將軍徐庶前來迎接。
這是何等的隆重。
張鬆日爲冒醜,而非常在意別人的目光。若是別人因爲他的醜陋,而疏遠。他不說懷恨在心。
但也不會與之結交。
反而若是別人不在意他的容貌,與他真心相交,張鬆就會與之成爲好友。張鬆與法正友善,也正是如此。
而此刻雖然張鬆與寇封沒見面,但是心中卻也因爲寇封派遣了張蘭前往北方迎接,派遣了徐庶在外迎候。
都讓張鬆覺得非常的溫暖。
說着,張鬆也走下了馬車。
二人在一邊久仰了片刻。徐庶才仔細的看了一下張鬆,這其貌不揚的人,如此被寇封看中,恐怕真的是有大才的。
寇封乃伯樂,幾乎當世聞名。徐庶這個做老師的,就更加清楚寇封在發掘人才上的能力了。
因此,一接到寇封讓他迎接張鬆的時候,徐庶毫不猶豫的率人走了出來。以楚國國君老師的尊貴身份,屈尊迎接張鬆。
仔細的看了一下張鬆之後,徐庶就被那一雙精明的眼神,給吸引了過去。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肯定不是凡人。
徐庶心中想着。
徐庶打量張鬆,張鬆自然感覺得到,不過徐庶卻是盯着他的眼睛看,而且眼中有些讚賞。
這與曹操給他的那種感覺就不一樣了。
一雙眼睛。有人曾經跟張鬆開玩笑說,子喬這渾身上下,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雙眼睛了。
並不是多美,而是透着一股精明幹練,非常有神。
當然張鬆也在打量徐庶,只覺得這個楚國的重臣,果然是大氣磅礴,很有氣度。
隨即,二人寒暄了幾句。徐庶邀請道:“子喬既然到了宛城,就讓在下儘儘地主之誼吧。”
徐庶非常有誠意。但是張鬆卻搖頭道:“原直美意,我心領子。只是趕着去面見楚公,不宜久留。”
感受着徐庶的態度,張鬆越發期待與寇封見面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做挽留了。有機會再見庶點了點頭,抱拳道。
“保重。”張鬆對徐庶抱了抱拳,再次上了馬車,一行人繼續朝着襄陽而去。
“張子喬。”隊伍的後邊,徐庶撫摸着鬍鬚,面含笑意。不管寇封在打什麼主意,這個人應該是一個人才。
路過南陽宛城之後,寇封就沒有再安排人去迎接張鬆了。給人印象好是一回事,如果太過,就有一種無事獻殷勤的感覺了。
不過,張鬆一路上卻並沒有閒着。而是仔細的體現了一番楚國的風情。當年,寇封掠了南陽全郡,因此宛城一帶,百姓較爲稀少。
但是一到達襄樊的時候,百姓就稠密了起來。是非常非常的濃稠,百姓的臉上也都是非常的健康,臉上笑容比較多,看似很幸福的樣子。
本來,張鬆覺得曹操治下的州郡,比較出色。但是一到達楚國後,卻感覺到了楚國有一種益州的安逸,以及人口的稠密。
有一種盛世的感覺。
爲什麼張鬆不願意益州落入張魯那種人的手中?正因爲他對於益州的安穩富足非常的自豪。
如今在夭府之國以外,天下居然還有如此的盛況。這讓張鬆的心中,對於楚公寇封充滿了敬意。
如果說,以前張鬆感覺到了寇封的誠意,以及知道寇封領兵打仗非常有一手。但是權謀卻較少。
而這一次,張鬆卻感受到了治國的能力。一般人,如馬騰,韓遂等人,他們有這麼大的能力,把治下的領地治理的這麼出色嗎?
不能。
入過新野樊城後,張鬆渡過了襄江,沒有到達襄陽,但卻已經感受到了襄陽的繁華。襄江上,舟船如雲。
有大片大片的商船路過。
非常的繁榮,繁盛。
當張鬆在襄陽北方渡口下船的時候,更是被眼前的一幕繁榮景象給吸引住了。無數車馬,無數舟船。
南北商人積聚在一起,那種盛況,實在是如今亂世少見的境況。
楚國。
還未見寇封其人,但是張鬆心中就充滿了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