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喊話完畢,聯軍營內一片騷動,顯然,這些大頭兵心動了!主子都跑了,自己還拼個什麼勁?有什麼意義?不如投降,能活命,更能吃肉!
但是,剛纔徐盛出營的時候那般驚險,若不是徐盛武藝高超,智慧過人,肯定會被放倒在地,所以,衆人又都躑躅不前。
莊少遊對着旁邊的親兵簡單說了幾句,那親兵跑到喊話團那裡傳達了指令,喊話團又扯開嗓子開始喊了:
“裡面的將士們,你們爲那些主公出生入死,但他們卻拋棄了你們!現在,莊將軍給你們一條活路,但卻有人百般阻撓!但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你們要自己解決!
將軍大人雖然仁慈,但耐心也不是無限的,再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你們還不投降,那就對不住了!
另外,剛纔這個小將軍出營的時候,有人放冷箭傷人,現在這位小將軍已經被我家將軍大人任命爲步兵第一軍團副軍團長,軍銜准將!剛纔放冷箭的那些人都是我們的敵人!
凡是抓住一名兇手者,賞錢五十萬!
抓住主謀者,賞錢五百萬!
不論死活!”
如是反覆三次,聯軍營內聽得清清楚楚,爾後一名士兵走到徐盛所在的位置,點上一炷香,插在地上,開始計時!
與此同時,包圍聯軍的四路人馬分別向前推進一百步!弩車營、火弩營、投石營都擺着陣勢,裝填完畢,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顯然,一炷香後若是聯軍還不投降,那就等着開戰吧!
營內聯軍士兵的心頓時揪了起來,無比的糾結,而營外,莊少遊也是心中忐忑,如果一炷香後他們真的不降,難道真的要動手麼?
一旦動起手來,那可真是魚死網破啊!
營內的吳胖子頓時慌了神兒,因爲身邊的手下看向自己的時候都是雙眼放光,那圓滾滾的腦袋好似一個金燦燦的大豬頭!
最要命的是那句,死活不論!
人家懸賞,活的都比死的值錢,莊少遊這邊則是死活不論!太缺德了!
不用說,那些士兵既然肯跟着那吳胖子這種貨色的,一般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節操忠誠神馬的,都是浮雲,早就碎了一地!
吳胖子慌了神兒,色厲內荏地說道:“你們這羣兔崽子,想幹什麼?老子平日裡帶你們不薄,你們竟然敢大逆不道!罪該萬死!當誅九族!”
吳胖子語無倫次地罵着,周圍的士兵皆是惱了,其中一名兇悍的士兵推了吳胖子一把,那吳胖子一個趔趄,坐倒在地上。
那兇悍的士兵唾了一口,罵道:“還敢說待我們不薄?你這吳扒皮,哪次不是想着法兒的剋扣我們的餉銀?我們殺敵得到賞錢一個子都撈不着,全他孃的進了你這頭肥豬的口袋裡!先前還指望你吃飯,才敷衍敷衍你,你真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了?啊呸!”
那士兵罵完,擡頭對着四周的弟兄說道:“弟兄們,只要咱們殺了這狗孃養的死胖子,拿了莊少遊的賞錢就遠走高飛,找個偏僻地方過逍遙日子去!不比整天給人當狗裝孫子賣命強多了!”
四周的十來名士兵皆是點頭應是,衆人雙眼放光地盯着吳胖子,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待人兒親!
吳胖子徹底慌了神兒:“你們這羣雜碎想幹什麼?!老子是會稽吳家的人,你們若是敢。。。啊!~我投降!救命。。”
領頭的士兵一刀多下吳胖子的腦袋來,然後掃視了衆人一眼,冷聲說道:“待會兒出去嘴巴都嚴實點!如果能領到賞錢,那最好,如果領不到,咱們就先投降,然後找機會逃回江東去!都記住了麼?”
“記住了!老大,你就放心吧!弟兄們以後就跟你混了!”
領頭的士兵對那句老大十分的受用,於是便拍了拍那名獻媚的手下,然後提着吳胖子的腦袋就往外走,身後十幾名士兵躑躅了一下便迅速跟上。
附近的聯軍士兵都將目光投了過來,當看都爲首令人提着的腦袋之時,頓時爲之一愣,但旋即又醒悟過來!
那就是懸賞的標的!五百萬哪!
營內微起波瀾,五百萬對於尋常百姓自然是不可想象的天文數字,足夠花幾輩子的了!不少人盯着那顆人頭,都是眼紅了起來。
待得營內有人開始動作,想要劫胡的時候,那一行十幾人已經出了大營,開始繳械。
那些蠢蠢欲動之人頓時縮了回去,同時又心中暗恨自己爲何不早些動手!
爲首的大漢走到莊少遊跟前,跪地行禮,身後十幾人也跟着跪地行禮,奉上吳胖子的腦袋,說道:“將軍,此人是揚州會稽郡吳家族長,方纔就是他下令放箭的!”
莊少遊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大漢一眼,說道:“來人!拿賞錢給他們!”
那大漢和後面的十幾人一聽,頓時大喜過望,情緒十分激動,竟然真的領到賞錢了。
但是爲首的大漢很快便冷靜下來,五百萬錢?且不說內部會不會有人動了殺心,就算這十幾號人團結一致,也絕對帶不走五百萬錢,到時候不但錢財沒了,命也得搭上!想到此,那大漢一咬牙說道:“將軍!小人不要這賞錢,但求將軍大人收留!小人願爲將軍大人馬前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莊少遊冷哼一聲:“怎麼?你是擔心本將軍事後反悔,滅你的口?你覺得本將軍會爲了五百萬錢失信於人麼?”
那大漢十分惶恐,趕緊磕頭解釋:“將軍恕罪!小人沒有那個意思!將軍大人海內第一號人物,無人能比,小人是真的仰慕將軍大人!”
莊少遊淡漠地說道:“本將軍不喜歡賣主求榮之人!”
大漢一聽,頓時心神一顫,但旋即又解釋道:“將軍!那吳胖子一直苛待我等,變着法兒的剋扣餉銀,這次來濮陽,弟兄們爲他出生入死,聯軍發下來的賞錢卻是一個子兒沒有,全被那死胖子夠貪去了,他姓吳的不把我等當人看,那我等又憑什麼爲其盡忠?”
莊少遊呵呵一笑:“有道理!不過你這樣人,本將軍不敢用啊,一不小心會扎到手的!”
大漢一聽,還不死心,再頓首,信誓旦旦地說道:“將軍!我秦狼自幼父母雙亡,一直遊手好閒,當年一怒殺過貪官,被迫上會稽山落草爲寇,做了山賊,後來又下水做了兩年水匪,壞事兒沒少幹,但我秦狼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只要將軍大人肯收留,秦狼這條命就是大人的!還請大人務必給一個機會!”
就在這時,徐盛撫着圓滾滾的肚子,走了過來,好奇地說道:“咦?這不是秦兄弟麼!秦兄弟好厲害,殺了吳胖子,這下發財了!五百萬哪!想想就讓人眼饞!我咋就沒那麼好命!”
莊少遊哭笑不得,這個徐盛還真是,竟然是個自來熟!
秦狼的感受卻是完全不同,見到徐盛,先是疑惑,但旋即又大驚失色,怪叫一聲,以手指着徐盛,嘴裡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
徐盛嘿嘿一笑,一邊走上前,一邊搓着手說道:“秦兄弟,你又哪不舒服?要不要兄弟我幫你瞧瞧?妙手回春,包好!”
秦狼嚇得趕緊撲倒在地拽住莊少遊的褲腳哀求道:“將軍,救命!”
莊少遊腦袋有點短路,琢磨着,這兩個人有故事啊!
身後的田豐仔細打量了徐盛和秦狼一眼,擅長相面的田豐心裡盤算了一會兒,說道:“秦狼,你說你要投靠將軍,那有何本事?”
秦狼一聽,頓時精神一振,有戲!趕緊收攝心神,整理一下思路說道:
“大人,小的雖然沒讀過書,但對打仗也略懂一些,自認指揮個千八百人不成問題!”
“哈哈哈!千八百人?就你?你是說你統一會稽山賊的那會兒?一幫烏合之衆,你也好意思說!”
徐盛突然哈哈大笑,開始無情地揭露秦狼的底牌。
秦狼一聽,大囧,差點惱羞成怒,但卻對徐盛一點脾氣沒有。
見到秦狼那付德性,徐盛接着說道:“將軍!這秦狼以前是會稽山的山賊頭目,後來下山搶劫的時候遇到屬下,屬下將其打跑,這傢伙失了威望做不成頭領,又改行去曲阿做了水匪,這兔崽子不長眼,搶劫搶到老子頭上,結果被老子,被屬下下了餃子!這小子竟然能活過來,這一點,的確是不小的本事!”
經過徐盛這一番輕描淡寫的描述,莊少遊心中頓時瞭然,這秦狼是個山賊頭子,能統一會稽山,自然是有些本事,又去當水匪,後來又投靠這吳胖子,來了這濮陽,作爲一個小豪強手下的小軍官能在這場血戰活下來,而且還生龍活虎的,應該是有些本事的!
一旁的田豐摸着短鬚笑道:“將軍,我觀這秦狼雖然煞氣甚重,但並不似奸佞不化之徒!”
秦狼一聽,頓時大喜,對着田豐納頭便拜!
但是還沒來及高興,田豐下句話又將他打進了冰窖裡:“將軍,不如就將這秦狼調到徐盛的手下,這二人也是老相識了,比較熟悉,配合起來也有一定默契!”
莊少遊心中大樂,田豐這老小子竟然也這麼惡趣味!不過也好,一物降一物!徐盛面善得很,雖然有些自來熟,但應該是忠義之士,有他看着,秦狼肯定也反不了,就跟那扈三娘吃死墨十三差不多!不過區別就是墨十三是痛並快樂着;而這秦狼除了痛,還是痛!
“如此甚好!就這麼定了!”
秦狼慘叫一聲,差點暈了過去,但卻無人在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