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弩車自誕生以來,經歷了高句麗水戰、青州平黃巾兩次大戰,立功無數,全軍上下一致誇讚。鍛造廠也是抓緊時間趕製,短短兩個月,又弄出來一百多臺。目前濮陽城中有火箭弩車八十臺,西門的這裡就配備了四十臺!東門和南門各二十臺,水師那裡有六十臺,青州的魯東郡和泰山郡也配給了一些。
濮陽西城上的四十臺火箭弩車一起發射,二對一,專門招呼近前的井欄,前鋒第一批的二十臺井欄中頓時燒着了將近一半!
城樓內莊少遊與諸將也在透過瞭望口觀戰,看到原先還氣勢洶洶的井欄陣似乎有些混亂,但卻更加急切的朝着城牆推來。很顯然袁紹是抱了一絲期待,根據常理來分析,這種新兵器以前從來不曾見過,顯然是新弄出來,看發射密度,也不是很大,顯然數量也不多,而且威力這般大,想來發射間隔肯定要比弩車大吧!
可惜,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常理也是用來給奇蹟墊腳的!
黃忠神色如常,繼續下令:“繼續發射!將第一波井欄全部幹掉!”
不多時,城頭上的火箭弩車完成裝填“嗖嗖嗖~”
漫天火雨再次降落在井欄方陣之中,又有數臺井欄失火,至此,第一波二十架井欄燒着了大半,城頭上的守軍響起一片歡呼之聲。攻城的袁紹軍士氣頓時大挫,後隊的二十臺井欄一邊趕緊降低速度,一邊祈禱着上頭趕緊下達撤退的命令。
遠處觀戰的袁紹依舊面無表情,顯得沉穩異常,似乎並沒有被這不利的戰況激怒,頗有幾分大將風度。
旁邊的韓馥則是面無血色,這井欄陣可是鄴城主力啊!被聯軍寄予了無數期望的雷霆一擊竟然這般瞬間土崩瓦解。
河內太守王匡神色凝重,倒吸一口涼氣,但依舊冷靜地說道:“盟主,讓井欄撤下來吧!”
韓馥這纔回過神兒來,頭點的如小雞啄食一般說道:“是啊,是啊!再不撤就回不來了!”
袁紹瞳孔微縮一下,說道:“傳我軍令!鳴金收兵!長槍佈陣,防止守軍出城來攻!”
韓馥長舒了一口氣,趕緊去下令召回自己的主力了。
城頭的火箭弩車一共發射了三輪攻擊,聯軍第一波的二十臺弩車被燒着了十七臺!剩下的三臺也是惶恐不安,進退失據。就在這時,聯軍後方終於開始鳴金,井欄陣的將士大喜過望,開始撤退,在將領的指揮下倒也井然有序。
聯軍後方涌出許多長槍兵,開始佈置防禦。
城樓內衆將見狀皆是大喜過望,第一回合,大勝!雖然殺傷不大,但己方可是安然無損!更重要的是這一仗打出了士氣!二十萬聯軍又能如何?
城樓內,莊少遊和田豐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然後呵呵一笑,轉過頭對早就躍躍欲試的太史慈說道:“子義,五千人馬出城追擊!但是,只能發揮五成戰力!”
太史慈聞言先是大喜,但是旋即又不解的問道:“將軍,這是爲何?”
莊少遊面容一肅:“這是命令!一旦超過五成,除非濮陽城破,否則你就別想再出戰了!”
太史慈雖然不解,但見到莊少遊那堅決的神態頓時嚇了一跳,城不破,不能戰?太狠了!一言不發,行了一禮就匆匆下城樓而去。
頃刻間,濮陽城西門大開,一隊騎兵呼嘯而出。
太史慈騎在馬上,神色陰晴不定,似乎在琢磨着什麼,看着越來越近的聯軍,太史慈看到前方一個個的長槍方陣,頓時眼前一亮,大喝一聲:“二龍戲珠!”
城樓上,莊少遊看着城下的戰場,但見跟隨太史慈出城的五千鐵騎,在距離長槍方陣三百步的地方一分爲二,猶如兩條長龍一般朝着相反的兩側開始移動。
莊少遊眉頭微皺,嘀咕了一聲:“這個太史慈,這麼不聽話,竟然將我的命令當成耳旁風,看回來不扒了他的皮!”
軍師田豐呵呵一笑:“將軍,您若是想治子義將軍的罪,怕是很難!”
莊少遊轉頭問道:“軍師何出此言?”
周圍的衆人也是好奇地看向田豐,雖然不可能嚴懲太史慈,但象徵性的懲罰怕是免不了!但軍師田豐卻是突然這般說,衆人想不好奇都難!
田豐微微一笑:“騎兵第一師能衝鋒,擅騎射,還能步戰!如今這二龍戲珠陣只發揮了騎射,就算騎射是騎兵的最強項,也勉強只能算四成實力,而將軍的命令是發揮五成戰力之內,故爾將軍不能治其罪!”
聯軍後方,袁紹與幾位諸侯見到城中果然有騎兵殺出,而且陣型整齊,裝備精良,顯然是訓練有素的精銳!衆人的神色都是有些擔憂。
但見到騎兵竟然一分爲二,在遇到長槍陣之前便朝着兩側移去,又都鬆了一口氣。
韓馥呵呵一笑:“盟主料事如神,這莊少遊騎兵雖強,但畢竟數量有限,他可捨不得跟長槍火拼!”
袁紹沒有說話,但心裡卻是萬分贊同,方纔讓長槍結陣的時候就是這個意思!槍兵克騎兵,而且十分廉價!看莊少遊騎兵這架勢,一個騎兵的成本足夠招募一百個長槍兵!但是一個騎兵絕對殺不死一百個長槍兵!所以,無論怎算,都是穩賺不賠!
想到此,袁紹不想再看下去,拍馬轉身就欲離去。衆人雖然有些愕然,但很快就哈哈一笑,也要打馬回營。
但剛走了沒幾步,身後就傳來一陣密集的“嗖嗖嗖!”聲,緊接着就是一連片的慘叫!
袁紹勒馬停步,轉頭看去,衆人也是愕然地回頭看去。
城頭上莊少遊無奈地看着戰場上兩軍對壘處,聯軍的的長槍陣依舊按兵不動,而太史慈的鐵騎則是一邊往繞着長槍陣奔馳,一邊彎弓搭箭拋射,動作異常整齊,極其的默契。
袁紹見狀再也不復先前的從容,當即大喝下令:“快!長槍陣出擊!銜尾追擊騎兵,糾纏騎兵,王太守,調你的弓手前去支援!”
聯軍後陣想起震天的鼓聲,九霄震動,方纔有些散亂的長槍陣頓時士氣一陣,在將領的指揮下終於開始出擊!而河內太守則是迅速調動其麾下的三千弓手,趕去支援。
太史慈見狀嘀咕了一聲:“可惜!”
太史慈的話音剛落,城頭上就響起了鳴金聲。
兩條長龍圍繞着長槍陣繞了半圈,一連射出十幾輪弓箭,聽到鳴金之聲,趕緊繞了個大圈,向濮陽回撤。
一刻鐘後,濮陽城西門打開,太史慈騎馬立在門口,看着麾下騎兵呼嘯入城,恨恨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打馬進城。
袁紹騎在馬上,臉色鐵青,長槍陣雖然是輕裝步兵,但兩條大長腿再長,也不可能快過四條腿兒的,弓手就更不用說了,剛列好陣地方就已經跑了!
濮陽西城門樓上,莊少遊面無表情地看着快步走來的太史慈,突然臉色一肅,冷喝道:“太史慈,你可知罪?”
太史慈神色平靜,上前單膝跪地行禮道:“將軍,屬下方纔未能一舉擊潰敵軍,請將軍責罰!”
莊少遊頓時一滯,又好氣又好笑,竟然被太史慈給反將了一軍,但臉上依舊肅然地問道:“少胡扯!出戰之前本將軍是怎樣囑咐你的?”
太史慈臉不紅心不跳的辯解道:“將軍,騎兵訓練多年,步戰、騎射、衝鋒皆勉強過關,今日一戰騎兵只用了騎射,當然騎射是騎兵最擅長的,但頂多只能算四成戰力,絕對不會超過五成!”
莊少遊臉上再也堅持不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田豐、樂進、孫乾、喬瑁等人也跟着大笑起來,剛剛結束戰鬥,從南面和東面趕來的孫觀和管亥二人則是不明所以,而太史慈也是莫名非常。
莊少遊無奈地一笑:“果然不出軍師所料,子義不但打仗是把好手,沒想到還如此能言善辯!子義啊,不是本將軍不想讓你出手,而是現在還沒到時候,騎兵是濮陽的一張王牌,可不能隨便被別人探聽虛實!”
太史慈起初是有些得意,面帶微笑,但聽到後來,也是臉色肅然,低頭再次行禮道:“屬下知罪!”
莊少游上前將太史慈扶起:“子義請起,此事也怪不得你,何況本將軍相信,今日騎兵只發揮了一成戰力!”
太史慈聞言,頓時心神激盪不已,眼圈微微有些發紅,行大禮道:“爲將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騎兵就是將軍手中的利劍,將軍指到哪裡,騎兵就殺向哪裡!”
袁紹回到中軍大帳,負責圍攻濮陽南面和冬眠的各路諸侯盡皆聚集在一起,今日動用了八十臺井欄,數萬大軍,卻是連濮陽的城牆都沒摸到!簡直是奇恥大辱!
莊少遊的新兵器亮出來竟然有如此威力!打了聯軍一個下馬威。
帳中的羣雄都是面色陰沉,袁紹一派也好,騎牆派也罷,都是心情不佳,莊少遊竟然如此強悍,每個人都是心神不寧!爭霸天下才剛剛開始,但莊少遊卻給羣雄一種望塵莫及的感覺。
“哈哈哈哈!”
突然帳中響起一陣大笑之聲,衆人都是有些惱怒,袁紹也是神色不悅地循聲望去,看到不遠處的那人,臉上陰晴不定,但很快就眼睛一亮,問道:
“公與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