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將軍,此次戰敗,並非將軍之罪,而是劉焉無能。將軍無需自責,我主乃天下少有的明主,正需要將軍這樣的忠勇之士相助,還望將軍能夠棄暗投明,加入我軍!”
死裡逃生的太史慈並沒有對於嚴顏冷嘲熱諷,十分真摯的邀請道。
雖然險些死在對方的手上,但心胸寬廣的太史慈對嚴顏並無怨憤。畢竟雙方各爲其主,自己實力不濟,就是被殺也是活該。
相反,正是由於險些死在嚴顏的手上,太史慈對其更加的敬服了。
雖說自己是大意之下才被對方得手,但戰場之上,大意從來不是理由,此次的險些喪命現在讓太史慈至今都餘驚未消。
嚴顏剛正的面容略顯頹敗,語氣略顯低沉道:“某乃益州之將,絕不降於外人。”
這話明面上是拒絕,但聽這語氣太史慈瞬間心領神會:“也好,將軍且在某軍中稍等數日,待我等拿下成都,定向主公請命,重用與將軍。”
嚴顏聽後,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再次低下了頭。
如今的他不過是一劉焉麾下的普通校尉,其實弄這一出,一方面是爲了內心的堅守,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展現自己的才能,另謀他路。
劉焉是個什麼貨色他看的很清楚,所以其實嚴顏一直都不是忠於劉焉,他這麼做只不過是爲了維護益州文武的尊嚴。
這一路上益州守將的表現真的太不堪了,要是真的沒人站出來,將來誰還會看得起益州將領?
本來他是打算爲難黃忠一下,堅守兩天後再迫於形勢投降與其的,這樣方能展示其才能,日後投奔在袁術麾下也好獲得重用。
結果沒想到黃忠太剽悍了,別說堅守兩天,自己僅僅半天就被攻打下來,剛纔那一箭若是射的不是頭盔,自己已經身死了。對方都做到這種程度,嚴顏要是再不識時務,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來人,將嚴將軍帶下去,無需監禁,好生招待。”太史慈對着跟上來的親兵吩咐道。
“諾!”
看着嚴顏被親兵帶走的背影,太史慈喃喃道:“看來益州武將也不都是之前那些懦夫,亦有此等良將啊!”
“那是自然!”不知何時,黃忠來到了太史慈的身邊:“天下英雄何其多也!益州似嚴顏這等英豪亦有不少啊!只不過在劉焉這等庸主麾下無法得以重用罷了。”
黃忠可是深有感觸,不像太史慈一樣現在年紀輕輕就得以重用,如今的他已經四十有餘。雖說現在手握重兵,深得袁術信任,但三年多前他也不過是荊州的一個普通校尉罷了。
所以說空有本領也無用,還是需要機遇,需要一個英主賞識才能一飛沖天。
趙雲那麼優秀也不是隻在劉備身邊當了個保安隊長當了半輩子嗎?空有本領,但卻無處發揮,等到垂垂老矣卻是大勢已去。
“好了,此關算是輕鬆拿下了,我等繼續前進吧。雖說劉焉現在不過是冢中枯骨,但還是要防止發生其他意外。”黃忠道。
“接下來你走哪路?是前往漢中還是前往成都?”太史慈問道。
“你對付得了張魯嗎?”黃忠一臉嚴肅的問道。
剛剛要不是他一直在防着嚴顏,恐怕現在太史慈早已掛彩了。
太史慈心中略顯羞臊,剛剛他確實是有些衝動。在交州那個不毛之地縱橫無敵久了,他有些小視天下英雄了。
“漢升你放心,此次討伐張魯我必定謹慎再三,絕對能夠拿下漢中!”太史慈正色道。
知恥而後勇,太史慈只不過是一時大意罷了。性格並非暴躁的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鄭重承諾道。
黃忠點點頭:“既然如此,那麼你就率領三萬精兵前往攻打漢中,我帶領剩下的大軍前去成都。”
漢中雖然十分重要,但益州纔是根本。雖說世家已經投誠,但益州現在人心惶惶、流寇遍地,而且南方蠻族也開始躁動不安,黃忠只有親自前去坐鎮才能放心。
“子義,漢中現在張魯不過剛剛自立,人心不穩。你前往漢中須得大張旗鼓纔好,切記一定要打出氣勢。只要前面幾戰勢如破竹,後面的關卡傳檄可定。”黃忠叮囑道。
“漢升你且放心,張魯不過一介方士,我定可將其拿下!”
“把嚴顏帶上。他是蜀中之人,或許對你會有不小的幫助。”
“好。”
......
益州成都,州牧府內。
“砰!”
一個杯子被劉焉狠狠的擲在堂下,摔得粉碎。
“廢物!都是廢物!朕怎麼就養了你們這羣窩囊廢?”
“袁術小兒都快打到成都了,你們到現在連個對策都想不出來!朕要你等有何用?”
此時的劉焉面色猙獰,一點都不復當初稱帝之時的意氣風發。
稱帝一時爽,事後悔斷腸。
劉焉就不明白,自己就稱個帝,朝廷都沒說什麼,爲什麼益州會變成這樣?
張魯自立劉焉認了,畢竟這其中還有他暗中攛掇的原因。只要把漢中堵死,益州就是個獨立於天下的小世界,就是個專屬於自己的王朝了。
可益州的賊寇和蠻族都開始作亂了是什麼鬼?自己稱帝和他們可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這些人跟着湊什麼熱鬧?
不說那些基本大字不識一個的賊寇們,那些連大漢是什麼都不太清楚的蠻人是怎麼想起來作亂的?
短短几個月,似乎整個益州到處都是賊寇和叛亂,越鬧越大,怎麼都剿滅不了。
而就在劉焉焦頭爛額的時候,袁術又來了!
易守難攻的益州在袁術大軍面前彷彿是個笑話一般,被輕輕鬆鬆的突破了。
各地的守將遇到袁術都紛紛投降,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簡直不要太乾脆。
“還請主公息怒,雖然各地守將皆是不堪之輩,然我成都依然有精兵五萬,足以抵擋袁術大軍。”臺下的一個大臣寬慰道。
“此次前來攻打我成都的袁軍約有七萬,你讓我如何不擔心?”
“縱使我有五萬大軍,你等誰敢領兵退敵?”劉焉怒喝道。
臺下諸多武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相視無言。
“怎麼了?都啞巴了?平時爭奪兵權軍械你們不是很積極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候都不說話了?”
劉焉看到下面的人都一言不發,臉色更加難看了。轉而看向自己的大將軍:“吳懿,你有什麼看法?”
吳懿無奈的站了出來,聰慧如他怎麼可能看不清現在的形勢?劉焉現在是命不久矣,說什麼都晚了。現在他想的是如何討好袁術,在接下來的利益分配中分一杯羹。
“主公,正如張太傅所說,我等城中還有五萬大軍。只要有良將統領依靠成都城穩固的防守,想要擋住黃忠的七萬大軍還是不成問題的。主公無需擔憂。”
一聽吳懿這話,劉焉的心都冷了。
自己已經衆叛親離、四面楚歌了嗎?連自己的親信都對自己如此敷衍了事了。
劉焉雖然無能,但是不傻。他當然知道爲什麼自己稱帝,這些數不清、扯不上的麻煩紛紛找上門來。
這一切都是益州世家在暗地裡操控的,要不然自己怎麼可能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既然你們不仁,就休怪我無情了!
劉焉心中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