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劉玄德贏了!”曹操陰沉着臉、咬着牙說道。
“文若的處理很好,將三郡之地讓與劉玄德又如何?區區一個織蓆販履之徒罷了,根本不足爲慮。”
“來人,傳令下去,命先鋒夏侯淵疾行進兵,務必在十日之內攻至下邳城下,我要在一月之內將徐州拿下。”
曹操面色猙獰的狠聲道。
“主公英明!”程昱和戲志才齊聲道。
而戲志才心中卻依然有幾分擔憂,荀彧所說的袁術一事實在讓他心憂,他根本想不出袁術有何辦法能拿下關中。
李榷郭汜雖然都是腦子有坑的莽夫,但論起領兵作戰能力那可是一等一的。當年就是在董卓麾下,這二人亦是董卓最爲倚重的武將,就是華雄的地位比之二人而要遜色不少。
再加上關中諸多易守難攻的關隘,戲志才根本想不出袁術如何迅速拿下關中。
要知道,曹操和劉備等人可一直在防備着袁術,如果袁術不能在二人反應過來之前拿下關中,那一切都不過是做無用功。
戲志才唯一能想到的袁術能迅速拿下關中的辦法恐怕就是挑起李榷和郭汜雙方的內鬥,等到雙方兩敗俱傷然後趁機拿下關中。
不過這麼一來,新的問題就出現了。劉備和曹操可都臨近關中,長安出現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驚醒這二人,到時候誰能拿下長安還說不定呢。
曹操選擇的聯同劉備拿下南陽,就是爲了切斷袁術拿下長安最便捷的一條路。而從益州出兵的話實在是太慢了,恐怕袁術的大軍剛在半路,曹操的大軍就到長安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戲志才也隱隱感到十分不安。
這麼淺顯的計謀恐怕不是荀悅所隱瞞的消息,袁術恐怕還有自己並不知道的後手。
但戲志才確實也想不到袁術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拿下長安,就是劉邦當年採用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都不足以令袁術迅速拿下長安啊!
現在戲志才也只能選擇以不變應萬變。不管如何,先削弱了袁術的勢力再說。
……
“先生,我等這又是要去哪裡啊?”陳到無奈的問道。
一開始說是前往青州與呂布結盟,結果在荀悅的指揮之下,他們兜兜轉轉先去了趟兗州,現在又跑到戰火連天的徐州來了。若不是荀悅的威勢過重而且是此次外交的核心人物,陳到真有想要一拳把他打暈帶到青州的想法。
“曹操打徐州,我們自然要去找陶謙談談價錢了。呂布那個莽夫,不用我們提醒都會找曹操麻煩的,只要一封書信過去就可以了。”荀悅不在乎的說道。
“那你爲何對主公說要前往說服呂布?”陳到語氣莫名。
荀悅掀開馬車的簾子,淡漠的看了陳到一眼。那恐怖的眼神,看的如今尚且稚嫩的陳到心裡發毛,連忙低下了頭。
“我出來確實不是爲了聯絡呂布。一方面,我是想看看這中原羣雄,怕主公擔心。另一方面,單從呂布下手並無益處,只有從陶謙和曹操身上下手,才能取得更大的利益。”
要知道,呂布身邊可是有個陳宮在呢!聯盟一事都不用荀悅親自前去,一封信件足夠了。
本身雙方勢力之間就沒有什麼聯繫,而且在荀悅看來除了這次聯合壓制曹操,日後雙方真的沒有再聯合的必要。
因爲劉備所在的豫州可是防備袁術的前線,曹操只要不傻就不會在拿下呂布之前攻打豫州,所以聯盟的話只是對於呂布有利,對於劉備來說反而是種拖累。
雖然在絕大多數人眼中劉備和呂布面對曹操的強勢,現在是脣亡齒寒的關係,但荀悅卻並不這麼看。
在他看來如今的袁術已經一統南方,而且關中也是其掌中之地。劉備既然沒有同意他破釜沉舟、轉戰關中的建議,那麼現在就唯有一統中原與袁氏兄弟三分天下一條路可走了。
要是不能在三五年內迅速吞併中原,就是穩住了現在的局面也不過是爲王前驅。荀悅現在根本沒有想要和曹操、呂布耗下去的意思。他謀劃的就是在曹操攻打呂布的時候一舉鯨吞中原,最少也要拿下兗州或者徐州。
“可是,我等如何與主公交代啊?”陳到有些猶豫道。
“無妨,此事我已用書信通報主公。而且我等剛剛的兗州一行已經爲主公爭取了三郡之地,足以令主公滿意了。”荀悅淡然道。
“什麼?”陳到睜大了雙眼:“三郡之地!”
陳到滿臉震驚的盯着荀悅:“軍師你此言當真?”
“自然!要麼我爲何前往兗州荀府一趟?”荀悅的語氣中也包含着一絲意味深長。
陳到聽出荀悅語氣中的不尋常,臉上略顯尷尬,最後歎服道:“軍師真乃天人也!”
“這沒什麼,無非是言明利害、聯弱抗強罷了,曹孟德和荀文若都是聰明人。只要有袁術這個威脅在,曹操對我們就要忍讓一二,更何況其中的兩郡本就是我們豫州之地。”
陳到雖然聽得不太明白,但還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而荀悅心中卻略帶一絲苦澀。別看他說的這麼簡單,但實際上曹操的這種理智根本保持不了多長時間,聯盟永遠都是靠不住的。
當年六國合縱齊心對抗秦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誰都能看得出來秦強六國弱,如果不聯合就會被逐個擊破,但到最後聯盟還不是被分化瓦解,秦始皇一統了天下?
荀悅現在以袁術的強大脅迫曹操讓出更多的利益,亦是在磨滅曹操的耐心。
劉備一旦嚐到這種脅迫的甜頭的話,接下來的舉動會越來越過分。而曹操也會慢慢做出同樣的舉動。
經常這樣做的話,總有一天曹操會忍不住不顧全大局和劉備幹起來的。
“外交聯盟終究是小道,自身的實力纔是根本。我等若不能擴大勢力,依然在原地踏步的話,終究不過是袁術的嘴邊之肉啊!”荀悅喃喃道。
“軍師,我們此去徐州,是爲了協助陶謙對抗曹操嗎?”
“不,陶謙已經是冢中枯骨,救他沒有意義。我們此行是爲了接手陶謙麾下的大軍。”
“什麼?”陳到不可置信的看着荀悅:“軍師你在開玩笑吧!”
“陶謙老邁,膝下二子皆是庸碌之輩,早有將徐州託付他人之心。當初我曾經暗中聯絡過此人,若不是曹孟德現在下手,徐州不出一年就會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只可惜!”荀悅嘆息道。
而陳到完全聽呆了,早知道自己的這個軍師是個頂尖的謀士,但沒有想到竟然恐怖到這種程度,這麼長遠的謀劃,真的是人力可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