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絲毫沒有猶豫的說道:“自然是於界橋之南決戰,我此戰的目的是全滅公孫瓚大軍,一舉攻佔整個幽州。此戰,我不在乎損傷,不在乎過程,我只要將公孫瓚全滅於此。正南,能做到嗎?”
審配面容桀驁道:“陛下放心,當初我能滅掉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今日我就能讓公孫瓚的大軍埋骨於此。”
“好!這次大軍指揮權我依然全權交託給你,所有人任憑你調配,包括我在內!”袁紹沉聲道。
“請陛下放心,此戰必勝。若敗,我審正南自裁於此!”審配面露感動之色,目光堅毅道。
逆境狀態之下的袁本初可說是有魄力的嚇人。平日老是玩着權衡手段的他每次在大戰之時卻都能將整個大軍交給麾下最擅長軍團作戰的審配,毫無保留。
......
次日,公孫瓚帳內,袁紹的使者帶着一封戰書來到了此處。
“譁!”
將戰書瀏覽一遍後隨手拍在桌上,公孫瓚看着帳中面色平靜的使者,嘴角噙着一絲輕笑。
“怎麼?袁本初遊擊玩不過,認慫了?”
帳內公孫瓚的文武聞言紛紛朗聲嘲笑道:“哈哈,袁本初還號稱是天下楷模,也不過如此嘛!”
“連我主麾下的白馬義從都對付不了,還敢與我軍決戰?袁本初還真是自不量力。”
“話不能這麼說嘛!打游擊打不過,正面說不定他們還有一絲勝利的可能呢,總不能讓人家就這麼繳械投降吧?”
“是啊!對方好歹也是一方霸主,總得給對方留些顏面,打敗了再投降也不算丟人。”
聽着周圍之人的不斷嘲諷,袁紹的使者卻面色平淡無比,絲毫無羞愧畏懼之色。
位於主座的公孫瓚看着對方如此平靜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讚揚,心中暗道:如此淡定,果然不愧是袁本初的使者。
袁紹的使者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帳中,平靜無比,對周圍的嘲諷置若罔聞。
“好了,不要說了,也給袁紹的這位使者留些顏面。”公孫瓚淡淡道。
周圍的聲音紛紛平靜下去,袁紹的使者這才輕聲言語:“伯珪將軍果然御下有方,不過就是這些手下,有些名不副實啊!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方面佔了點便宜就沾沾自喜,只有弱者才喜歡嘲諷別人,伯珪將軍的手下看來是心裡虛的很啊!”
“大膽狂徒!竟然敢直呼陛下表字!”
“陛下,此狂徒竟然如此侮辱我等,還望陛下允許我殺了他!”公孫瓚麾下脾氣急躁的武將紛紛怒喝道。
公孫瓚面色平靜的看着下方的文武吵鬧,並不言語,而其麾下的武將盡管面帶憤怒的不斷請命,但也不敢有絲毫動作。
良久,待諸將平靜下來後。公孫瓚這才緩緩道:“袁本初讓你來,就是讓你來挑釁我麾下的武將送死的嗎?”
“自然不是,不過是將軍麾下的文武太過吵鬧,某這才替將軍稍微教訓一二。此次某前來,是替陛下來向將軍宣戰的。”袁紹的使者淡淡道。
“宣戰?他有什麼資格宣戰?”公孫瓚冷笑道:“號稱坐擁三十萬大軍,卻連朕的三千白馬義從都奈何不了?如此廢物還有資格和我決戰?等他消滅了朕的白馬義從再說吧。”
袁紹的使者並無惱怒:“看來白馬義從的得勝讓將軍很志得意滿啊!那另外兩路大軍的戰敗將軍就不記得了?”
隨後向着左側的武將羣衆看去,語氣輕佻道:“前日被我大趙顏良文丑擊敗的兩位將軍是何人來着?好像一個叫單什麼,還有一個叫田楷的是吧?卻不知二位將軍身上的傷勢好了沒有,某這次來的倉促沒有帶御醫,還望陛下見諒。”
“你!”單經和田楷被這麼侮辱,面色羞怒無比,滿是殺意的說道:“陛下!還請陛下允許朕殺了此人!”
“呵呵,在戰場上打不贏就會在這種時候顯示武力,二位將軍還真是‘勇猛’!”袁紹的使者卻好似沒有發覺這二人的殺意一樣,毫不在意的再次挑釁道。
“好了。”公孫瓚淡淡的說道:“這種挑釁的話就不要說了,如此小伎倆沒什麼意思。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道理朕還是明白的,你放心,朕此時不會殺了你,但等朕擊敗了袁本初後,朕會將你交給這二位將軍隨意處置,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還有你們,不要給朕丟人了。敗了就是敗了,有什麼不服的?接下來打贏就是了。”
聽到公孫瓚的話,袁紹的使者眼中閃過一絲敬佩和忌憚,語氣略緩道:“將軍果然英明神武,不愧是被陛下稱之爲可比衛霍的英雄。既然將軍如此開明,那在下就不多廢話了。三日之後,界橋之南,一戰以定河北,誰敗了,誰就率衆投降,不知陛下敢不敢?”
“呵呵,如此拙掠的激將法,有意思嗎?”公孫瓚語氣嘲諷道:“且不說朕只要維持現狀,袁本初就無奈朕何,就是朕贏了,袁本初真的會遵守承諾嗎?”
最瞭解你的或許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鬥了這麼多年,公孫瓚與袁紹對雙方的瞭解都極爲深刻。若是應了此事,他敗了定然是不會違背諾言,而袁本初卻鐵定不會的。無非就是找個藉口、換個名頭再打下去罷了。
“陛下真的以爲單憑白馬義從就能應付我主?之前不過是沒有防備罷了,若是將軍再如此,這三千白馬義從我軍對於將軍的這支王牌大軍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哦?那就試試看。你不要忘了,朕麾下可不止有白馬義從這一支騎兵,論起騎兵,袁本初怎能比的過我大燕鐵騎?”公孫瓚不屑道。
“將軍若是執意如此,我軍確是難以應對,但以如此無賴行徑取勝,恐怕將軍就是勝了也不開心吧。”袁紹的使者淡淡道。公孫瓚的優勢是顯而易見的,若是用這種無賴的戰術袁紹確實是無可奈何,他也懶得狡辯。
“成王敗寇,我軍只要取勝即可,何來開心不開心的?我主豈會因一己之喜怒而枉顧我大燕的諸多將士?”一直一言不發的田豫冷不丁的說道。
“哦?”袁紹的使者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公孫瓚,輕笑道:“好吧!就算如此。但將軍所欲奪得的天下是大漢之天下,還是這區區河北一地?若是將軍以如此行徑取勝,我主卻是無奈,但須得數年方能成功,而且到時整個冀州和幷州都會衰敗無比。恐怕得利的不是將軍,而是在遼東早已落子的黃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