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自稱叫作祝融的蠻族女頭領,長的確實是美豔動人,就連勾踐這等內宮佳麗無數的蜀王,都一時看到發呆。
舉目望去,只見堂前這美豔的女人,上身裹着件七彩麻布衣,一雙雪白有力的臂兒,就那麼赤袒在外,下身則只套着件剛剛到膝蓋的獸皮裙,雪白的小腿肚子,就那麼張揚的暴裸在空氣中。
她那件獸皮裙,甚是緊緻,再加上她的身材頗爲豐腴,那緊緊繃起的翹臀,呼之欲出的雙峰,不堪一握的蠻腰,盡顯出她豐盈卻又窈窕的身段。
祝融這麼一出現,大堂之中,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在了她的身上,光彩奪目照人。
“這個女蠻子,頗有些風情姿色,本王正準備納一位南蠻女子爲妃,以拉批蠻人,這個祝融正合我意……”
勾踐思緒飛轉,嘴角悄然揚起一抹別有意味的笑容,腦子裡已對眼前美豔的祝融,打起了心思。
這時,陪坐於階下的孟獲,看到勾踐如此眼神盯着祝融,臉色頓時便不高興了。
當下他便將手中灑杯,“咣”的一聲往案几上一放,悶悶不樂道:“我說蜀王啊,你就別盯着祝融看了,也別想打她的主意,祝融她已經跟我盯下了婚約,是我的未婚妻,一回南中我就會娶她的。”
孟獲爲蠻人,本就沒那麼多漢家禮儀,說話素來是口無遮攔,哪怕已臣服於勾踐,也全然沒那麼多顧慮,心中有什麼不滿,就直接的說了出來。
他這一席話,卻着實令勾踐是尷尬不已,忙是將目光從祝融身上移開,連連乾咳以掩飾尷尬。
左右法正和黃權等蜀中大臣們,也被孟獲的直白,弄的是尷尬不已,個個都低頭假裝喝起酒來。
一衆男人們都尷尬不已,作爲當事者的祝融,卻絲毫沒有半分羞澀,反而是爽朗一笑,衝着孟獲嘟嘴道:“孟獲,我是跟你有婚約,可我還沒有假給你,還不是你的女人,蜀王多看我幾眼,關你什麼事。”
“融兒,你——”孟獲被嗆到無言以應,這回又輪到他尷尬了。
看着孟獲那副尷尬表情,祝融得意一笑,又向勾踐笑盈盈道:“早聽聞蜀王長的俊朗,是個英雄,今日看到,果然跟傳聞中一樣,若是我祝融還沒有訂婚,嫁你蜀王你倒也不錯,不過我已經跟孟獲訂了親,自然要說話算話,就不能再嫁給蜀王你了。”
勾踐更尷尬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南蠻女人能夠開放到這種程度,竟然敢當着這麼多男人的面,公我把自己的婚約,當作兒戲般掛在嘴裡。
“這個南蠻女人,倒是很有些味道呢……”
勾踐心中暗忖,表面上卻強壓下尷尬,笑道:“祝頭領當真是豪爽之人,太會說笑了,來人啊,快給祝頭領看座。”
賓主坐定,幾番寒暄之後,勾踐便拋出了正題,提出讓孟獲率軍駐紮於江陽城,以抵擋魏軍的入侵,並許諾給孟獲,以及祝融等衆多南蠻頭領們重賞。
孟獲地處南蠻偏僻之地,消息閉塞,根本不知陶商的厲害,也不知魏軍之強大,完全沒有意識到,勾踐要他們對付的,是什麼可怕的敵人。
且孟獲本人也缺乏遠見,被勾踐所開出的優厚條件所誘,再加上先前提降之時,子侄已送給了勾踐爲人質,被勾踐恩威並施之下,很快就答應了勾踐。
當下,勾踐便跟孟獲談成條件,由孟獲率五萬蠻軍前往江陽阻擊魏軍,勾踐則派李恢爲孟獲參謀軍事,並派吳懿率五千蜀軍,隨同前往江陽助戰。
勾踐本人,則率主力大軍班師北歸,駐軍於江陽西北方的武陽城遙爲聲勢,並調集糧草供給孟獲的大軍。
談妥條件之後,勾踐便厚賞了孟獲一衆,令他們即刻還營,率領各部蠻軍趕往江陽城。
衆蠻首們紛紛告退,勾踐立於高階之下,目送着祝融那豐腴卻不失窈窕的動人身段,消失堂門之外,不由暗暗搖頭嘆息,眉宇間掠過幾分不易覺察的遺憾之色。
“那祝融確實美豔動人,正所謂英雄愛美人,大王莫不是看中了那祝融,想納其爲妃嗎?”身邊的張鬆,不知什麼時候湊上近前,笑眯眯的問道。
勾踐身形一震,眼中掠過一絲尷尬,卻又佯作正經道:“你想多了,本王豈是那種貪圖美色之人,其實本王早知道祝融一部乃南蠻一大部落,想要納她爲妃,只是想通過聯姻,來拉攏南蠻,鞏固南蠻人對本王的臣服而已,只是沒想到,這祝融跟孟獲已事先定下了婚約。”
說到這裡,勾踐又嘆了一聲,遺憾二字全都寫在了臉上。
“大王時刻心繫國事之重,實乃我大蜀萬民之幸啊。”張鬆忙是擠出一臉崇敬之色,拱手讚歎。
勾踐輕捋短鬚,笑而不語,坦然受下張鬆的吹捧。
“不過嘛,大王想要這個祝融,也不是沒有辦法……”張鬆話鋒一轉,嘴角擠出了一絲詭色。
“你……你有什麼辦法嗎?”勾踐眼前頓時一亮,迫不及待的問道。
張鬆便湊近於他,附耳冷笑道:“孟獲於我們而言,不過是對付陶賊的工具而已,只等孟獲敵退了魏軍,大王便可以犒賞爲名,再召孟獲前來,介時將他一舉拿下,或殺或軟禁,那個時候,大王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納了那祝融爲妃了麼。”
勾踐眼中立時閃過一絲兇光,嘴角鉤起的那抹冷笑,也悄然添了一絲陰冷。
心中明明很興奮,他表情卻轉眼變的顧慮起來,猶豫道:“孟獲已然歸降本王,又立下大功,本王這麼做,只怕又會逼反了南蠻人啊。”
“大王過慮了。”張鬆卻不以爲然一笑,“南蠻人本來就是鬆散的聯盟,各部只是名義上奉孟獲爲共主,誰又會真爲了一個孟獲,就起兵造反,而且那些部落的頭領們,子侄都在咱們手中,更會令他們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嚥了口唾沫,張鬆接着道:“再者,祝氏乃南蠻一大部落,大王納了祝融爲妃,就等於在南蠻諸部之中,插了一根定海神針,只要祝氏一部忠於大王,其他蠻部誰敢造反。”
張鬆洋洋灑灑一番話,徹底的打消了勾踐心中的顧慮,他彷彿已經看到,祝融那美豔豐腴的身軀,臣服於自己**的快活畫面。
大堂中,響起了大蜀之王,那得意痛快的笑聲。
……
江州城,東門。
“魏”字王旗,飛舞在前。
從符節城巡視而歸的陶商,再一次昂首進入了這座,蜀國東部第一重鎮。
王駕入城,從城門一線,到直抵臨時行宮的路上,江州士民們紛紛跪伏於街道兩旁,跪迎大魏之王的歸來。
這些蜀人已徹底震恐於魏軍的強大,大魏之王的戰無不勝,只能接受淪爲大魏臣民的實事。
爲了保住性命,爲了討好到陶商,這些江州士民們便自發起來,迎接陶商歸來,以表達他們忠於新主之心。
陶商享受着這些新臣民的跪伏,享受着他們畏懼的目光,昂首入城,直奔行宮而去。
江州城乃蜀國東部第一重鎮,勾踐每年都會歷行前來巡視幾次,故城中一直修有一座蜀王行宮。
而今,這座勾踐精心營造的江州行宮,卻改旗易幟,拱手送給了陶商。
陶商進入行宮,爲表彰衆將士們的奮勇作戰,盡取行宮中的美酒好肉,賞賜三軍將士。
一時間,整個江州城內外的軍營之中,都陷入了歡慶沸騰之中,數萬將士無不歡欣鼓舞,大謝陶商的恩賜。
陶商是意氣風發,賞賜三軍將士之時,也在這行宮大殿之中,擺下酒宴,跟衆文臣武將們,開懷暢飲,好不痛快。
美酒在口,豈能無歌舞助興。
這行宮之內,還藏了十幾名舞姬,皆乃勾踐精心挑選,以爲他東巡之時享樂。
眼下,這些美姬自然也統統都落入了陶商手中,在這場慶功宴中,起舞弄影,向陶商獻媚。
舞有了,自然也少不了美樂,大喬和小喬兩姐妹,皆是精通音律之時,當晚便爲陶商撫琴弄簫,獻上天籟之樂。
多日來的征戰,經過這一晚上宣泄,陶商是疲憊一掃而空,喝到一醉方休,次日起來已是天光大亮。
就在陶商打着哈欠,走出外堂,等着衆臣例行彙報之時,一轉入外堂,正好看到張良也在。
“子房,你可終於到了,你來的好慢啊。”陶商精神大振,哈哈笑着走了上去。
張良收起輕搖的羽扇,迎上前來,一拱手,苦笑道:“蜀道艱難,良又有些水土不服,所以來遲了幾日,馬援將軍率領着四萬兵馬,已離江州不遠,至於其他八萬兵馬,恐怕還要遲幾日才能抵達。” ωωω ⊕тт kan ⊕C○
張良到了,又他說四萬兵馬趕到,陶商精神大悅,便叫給張良上酒,接風洗塵。
陶商便將自己先入蜀以來,如何攻破魚腹,奪取枳縣,大敗張任和李嚴,再奪江州城的經過,說與了張良聽。
張良聽着是連連感慨,最後是一拱手,笑嘆道:“大王用兵如神,將蜀將玩弄於股掌之中,看來良根本用不着這麼急着趕過來,大王單憑自己,也足以拿下成都。”
“你這個房子,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陶商拍了他一巴掌,心中卻難免有些得意,笑着飲下一杯。
正談論說笑之時,蘇秦匆匆趕了過來,看那表情,顯然是有不好的消息帶來。
見着張良也在,蘇秦先是一喜,旋即苦笑道:“子房兄,你來的實在是不巧,看來你沒能給大王帶來好運氣啊。”
蘇秦此言,明顯是話中有話。
陶商看他表情,聽他言語時,已猜到了七八分,便問道:“蘇秦,是不是劉璋又耍出了什麼新花樣,給咱們通往成都的路上添堵了。”
蘇秦便也不敢遲疑,將一道帛書情報奉上,口中道:“我錦衣衛細作發回最新急報,劉璋不但已收降了南蠻軍,還任命孟獲爲江陽都督,率五萬蠻軍前來江陽阻擊我軍前軍,其軍不出兩日便可進抵江陽城。”
南蠻軍!
勾踐這廝,竟然想出了用蠻軍來對付自己這招……
陶商緩緩呷着杯中之酒,眉頭暗凝,思緒轉動起來,消化着蘇秦這道確實不太好的情報。
自陶商入蜀以來,每戰之後,其實都在算計着蜀軍的損失數量。
魚腹一戰,殲滅四千蜀軍。
枳縣一戰,削滅五千蜀軍。
第一次江州城東之戰,殲滅蜀軍五千餘衆。
第二次江州城東之戰,殲滅蜀軍一萬有餘。
攻克江州之戰,再次殲滅蜀軍約七千之衆。
這也就是說,五戰下來,陶商已殲滅了近三萬四千之衆的蜀軍,數量已近近勾踐總兵力的三分之一。
照這樣計算的話,勾踐除了駐防於漢中,防範曹操的一兩萬兵馬之外,手頭能用於對付自己的兵馬,已不超過四萬。
且江州這樣重鎮已陷,蜀軍人心動盪,陶商本是有絕對信心,憑着十五六萬大軍,足以輾壓蜀軍。
讓陶商意外的是,他沒有想到,勾踐竟能調動五萬蠻軍爲他作戰,這是陶商沒有算到的。
“竟能忽悠了孟獲爲你賣命,勾踐啊勾踐,看來我果然不能輕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