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主公改變主意,不將貂蟬贈與劉備,倒也不難。只要讓貂蟬在主公作出決定前,於主公帳下諸位臣僚之中,挑選一人嫁之即可。那樣一來,主公自然就不會再將其贈與劉備。”
這就是賈詡的提議,簡短而明晰,並無複雜難懂之處。只不過嚴氏在聽聞這區區幾句話之後,差點想要暴走。
其實,賈詡所說的道理很正確,如果貂蟬和曹操某位手下走到一塊,那麼曹操自然不可能再將其轉賜予劉備了。劉備即使再怎麼有才,終究和自己不同心,爲了他讓自己部屬寒心的事曹操不可能做。即使貂蟬選擇了一個根本無足輕重的人物,但只要他在曹操會下做事,哪怕只是一介軍侯,那麼對於劉備的請求曹操都會有所顧忌。儘管那個人本身沒什麼分量,但曹操也要考慮到其他重將的心理。不管與貂蟬相好之人身份高低如何,將自家軍將的女人轉贈與劉備,這已經超乎厚待的程度了,從一定角度上來說即使將其稱爲特意討好也無不可,肯定會引來很多人的極度不滿。尤其是像夏侯惇那類本就看劉備不順眼的人更是如此,或許夏侯惇出於和曹操的交情以及自身的忠誠不會說什麼,但心裡面肯定會有疙瘩。
不過賈詡的策略雖然正確,可嚴氏對此根本不買賬。什麼狗屁辦法?貂蟬不就是因爲不想再被他人糟踐,所以纔要求教於你的嗎?結果你所謂的計策敢情就是把貂蟬從劉備改推到曹操的手下那裡麼?
“不一樣,當然不一樣。”聽完嚴氏的質疑之後,賈詡根本不以爲意,悠悠地說道,“被主公賜予劉備,那是被動沒得選擇的。從主公手下選一個人嫁之,那好歹也能挑挑揀揀不是。我相信以貂蟬姑娘之絕色,無論她想嫁給誰都不會遭到拒絕的。”
這番話有些玩笑的意味了,算是小小地報復一下嚴氏方纔對自己的威脅。只不過嚴氏此刻完全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只見她臉色極差,顯然是到了發作的邊緣。
要知道嚴氏畢竟曾經身爲飛將呂布的妻子,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副文雅的姿態,但要真發起火來,恐怕還真不是無論什麼人都能受得了的。
賈詡察言觀色,也知道不能再惹嚴氏進一步生氣了。
“其實,只要選對了人,嫁給對方未必等同於要侍奉對方。雙方有夫婦之名,而無夫婦之實,這夫婦之名只不過是一個對外宣揚的藉口,如此可乎?”賈詡的語調依然緩慢,徐徐說着。
“如何能有夫婦之名,而無夫婦之實?”嚴氏心底不禁疑惑,要是真按賈詡所說,那就是等於某人把貂蟬迎回家供着,卻只能看,不能幹。天底下有誰會那樣做,光是奉獻,不求索取?然而嚴氏本能地覺得賈詡不會無的放矢,所以還是繼續請教道。
“很簡單,只要找到符合條件之人便可。我這裡有兩個人選,可供夫人蔘考。”
“先生請說。”
“其一,張遼張文遠。張文遠乃是溫侯故將,據我所知他對呂布一直心存舊義。只要夫人將事情原委告訴他,他或許願意和貂蟬結一個有名無實的夫婦身份。貂蟬是其故主之侍妾,那麼她和張遼之間便曾有過主僕之份,以張文遠之忠義,想必會好生待之,而不會產生什麼強迫對方之類的想法。”賈詡緩緩道出了自己心目中的第一個人選。
張遼麼?在來到賈詡府邸之前,嚴氏最先去求助的就是張遼。當時張遼雖然拒絕提供幫助,但那是由於他的確是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對此嚴氏也並不怪罪他。如果將賈詡方纔的那番想法告訴張遼,讓他協助行事的話,即使張遼對貂蟬並不是特別敬重,但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會答應幫忙吧。
“其二,高順高長恭。”
“哦?”如果是張遼的話,倒也說得過去,可賈詡會什麼會提到這個高順呢?
“對於這個高順,有兩點可以利用。”賈詡似是看破嚴氏心中所惑,輕笑着爲其解答道,“一來高順懼內,二來其乃主公之妹婿。”
折衝將軍高順,是一個懼內的男人,這在許都之內雖然談不上家喻戶曉,但也不算是什麼秘密。至少,比鄰折衝將軍府的住戶們,就能時不時地聽到從折衝將軍府中傳出的女子罵聲。
至於高順的兩位妻子之中,有一位是司空曹操的妹妹,這更是廣爲衆人所知的事實。
“唔……”嚴氏似乎抓到了什麼要點,卻又不甚明瞭。
“換言之,如若貂蟬姑娘選擇嫁與高順,那她所託庇的並非折衝將軍本人,而是她的兩位夫人。”賈詡做出了進一步的解釋。
這時嚴氏也明白過來,這是讓貂蟬去向高順的兩位夫人交好,然後對其述說原委。只要貂蟬得到了兩位夫人的同情和保護,那麼在兩位夫人的施壓下,高順就不可能對其染指。更何況曹夫人還是曹操之妹,實在不行還可以拿出司空來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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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覺得如何?”將賈詡的意思完完本本地向貂蟬轉述一遍後,嚴氏詢問貂蟬的意見。當然嚴氏還是遵守了和賈詡的約定,沒說是他所謀,只稱是自己想出的辦法。
“還能怎麼辦呢?我一介弱女子,若能按姐姐的建議保全自己,已經對姐姐感激不盡了,又怎能有什麼其他的想法?”貂蟬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
“那麼,妹妹是選擇張遼還是高順?”
“……還是高順吧。”貂蟬想了一會之後說道。張遼是呂布的故將,雖說他定然不會慢待了自己,然而正因爲如此,二人日後以夫妻之名居於同一片屋檐下,肯定會少不了諸多尷尬之處。
“既然妹妹決定了,那麼還是早些去串串門,見一下折衝將軍的兩位夫人,和她們磕磕家常,早日拉近關係吧。”
“妹妹曉得,多謝姐姐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