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餘情悅其淑美兮,心振盪而不怡。無良媒以接歡兮,託微波而通辭。願誠素之先達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習禮而明詩…………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在文會的最後,陳紀大聲將整篇賦文讀出,將那些唧唧喳喳的質疑聲徹底給壓了下去。
楊彪是個實誠人,絕不會胡亂誇獎人,能讓他說出才高五斗之考語,那想必是高順真的才華橫溢到令楊彪都贊服不已的地步。可是文人都是有心氣和傲氣的,在沒見識過《洛神賦》原文之前,即使是從楊彪口中說出的褒獎,也不能讓他們徹底信服。
不錯,從《阿房宮賦》就能看出,高順的才能非凡,但不管怎麼樣,也不至於說他擁有普天下一半之才吧!
這就是在場絕大多數人的想法。
而當陳紀將《洛神賦》全篇唸完後,再也沒有人敢對高順非議什麼。即使他們仍然覺得這個“才高五斗”的評價過於誇大,但也不會自取其辱,對此發表什麼意見。
畢竟,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和高順的差距,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哪怕少數確有真才實學的人,他們的才學,在這篇美絕華絕的《洛神賦》面前,也都黯然失色。
郭嘉、荀年在一旁暗自撇着嘴,這個高長恭,他怎麼就能妖孽到如此地步呢。
楊修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表情極爲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其餘諸人,也都臉色各異,有欽佩者,有讚歎者,更不缺嫉妒者。
“高將軍不僅知兵,而且還精於文辭,在下敬佩。”司馬懿不知何時來到高順的身邊,對高順獻上自己的敬意。
“呃,不好意思,敢問閣下是?”見來人是一位年僅十六七歲、但氣質卻屬上乘的少年,高順不禁微微有些好奇。他先前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文章上,因此並不認識司馬懿。
“晚生司馬懿,字仲達。”
饒是高順在這個時代已然見過不少的名人,但當他聽到“司馬懿”這三個字的時候,仍是沒有忍住不讓自己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
司馬懿,那可是能與曹操、諸葛亮等人比肩的頂級牛人啊!身爲魏國建立後的首席謀主、軍事名將,雖然其地位有過起伏坎坷,但絕對能堪稱是曹魏第一重臣、權臣。
而如今,那個頂級牛人司馬懿,竟然就這樣站在自己跟前,恭恭敬敬地和自己說着話!
高順嚥了一口口水。
司馬懿則有些不明白,自己雖然在這些年來混出了點小名聲,但至於讓高順吃驚到這種程度麼。
“我不過虛長數歲罷了,怎敢讓仲達在我面前以晚生自居耶!”察覺到自己的表現太過誇張,高順打了個哈哈,說道。
高順和司馬懿只是隨意地淺聊了數句之後,便各自分開了,畢竟讓他們二人之間沒有什麼深刻的交情。
文會結束後,高順便和郭嘉一起回到了許昌。而那篇《洛神賦》,與高順的“才高五斗”之名一起,以極其驚人的速度在大江南北流傳開來。
“這篇文章,真是高順高長恭所作!?”曹操看着眼前的文卷,難以置信地問道。雖然已經見識過高順所寫的《阿房宮賦》,但當他見到這篇《洛神賦》的時候,仍然無法避免地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這究竟是要何等驚才絕豔之人,才能寫出這等瑰麗傳神的賦文啊!
在從侍者那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曹操先是微微發怔,隨後仰天長笑。
“長恭文武兼通,吾得長恭,幸之甚也!”
而這個時代的其他文豪,諸如陳琳、王粲等人,在讀到《洛神賦》的時候,也一個個將高順驚爲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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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訓練完畢,高順回到家,準備好好的泡個澡,放鬆下自己略顯疲憊的身心。
可誰想前腳一踏進家門,高順便立即感到腦前風聲乍起,嚇得他急忙往下一蹲。
“啪”的一聲,一隻茶杯重重地砸在房門之上,摔成粉碎。
往前方看去,肇事者,郭萃也。
“小萃兒,你幹嘛呢,真想謀殺親夫不成!”高順平白無故在家遇襲,也是泛起了火氣,對郭萃厲聲喝問道。
“你這個色棍!大色棍!”郭萃此時心情原本就極度不爽,一聽高順罵自己,頓時眼淚就下來了。只見她跑到高順身邊,一對粉拳不斷往高順身上捶去。
“好了好了,這是怎麼了,不要鬧了!”高順一頭霧水,這離更年期還有這二三十年呢,怎麼就莫名其妙地發起神經了呢。
“你給我老實交代,在外面是不是還有其他女人!”郭萃捶了一陣,擦了擦淚水,兇巴巴地問道。
“沒有。”高順簡單明瞭地予以了否認。什麼跟什麼啊,自己成天不是打仗就是練兵,一有空閒時間就膩在家裡,哪有空閒招惹花花草草?
“你騙人!”郭萃根本不相信,繼續逼問道,“老實交代,你那篇《洛神賦》,究竟是寫給哪個狐媚子的!?”
“文章裡寫的清清楚楚,寫給洛神的啊。”高順頗爲無語,敢情是一篇文章引起的血案……郭萃這丫頭是在吃醋呢,而且她吃醋的對象還根本不存在於世……
“放心啦,我即使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洛神給娶回來的。”
“你騙三歲小孩呢!洛水我又不是沒有去過,怎麼就沒見到過什麼洛神?”郭萃依舊一副死活不信的樣子,“你肯定是假託什麼洛神之名,實際上就是寫給某個狐媚子的!中平四年?沒想到你們這麼早就勾搭在一起了!那時你和我,還有曹姐姐纔剛定親吧,竟、竟然就……總之你就是禽獸!”
“呃,這篇賦其實是我寫給你的。”聽郭萃這樣說,高順眼珠咕嚕一轉,想也不想地說道。
“騙人!”
“那就是寫給阿銘的。”
“你還在騙人!”
高順突然覺得,自己和郭萃再多費口舌,那是相當無益的,只有拿出實際行動才行。
自己要振夫綱!
“你、你幹嗎!快放我下來,現、現在可是白天!”郭萃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被高順一把扛起,抱向了屋內……